被锁在学校驿站后,我带着快递穿越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遇到你

薄荷草莓饼 2024-03-26 17:40:19

我,李烟萝,a市师范大学中文系在读女大,在古代文学晚修课后独自去拿快递,结果不小心被保安锁在了学校驿站里。

就在我闭上眼想着在驿站里凑合一宿时,再睁眼我就穿越了,穿成了一个大户人家少爷房里小声哭丧的丫头。

我摸摸脸上泪痕,又看了看床榻上烧得半死不活的少爷,突然明白了为啥这丫头在哭丧。

为了自己小命,我连忙眼睛一闭回到驿站,打开手机在校园论坛里发帖:

“家人们救命啊,我拿快递结果被锁在驿站里了,现在被冻到发烧了,有人买布洛芬了吗?取件码是多少?江湖救急!”

1.

“云雀儿,大公子的药好了没?你去灶上盯一眼,别教她们糊弄了。”

我从绣门边儿探出头,支走了廊下打络子的小丫头云雀。

见小丫头离开,我转头退回屋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干,装古代人可真难!

这是我穿来这儿的第四天。

四天前,我还是一个活力青春的中文系女大,只因晚修下课去驿站拿快递晚了些,就被保安锁在驿站里。

原本我想着在驿站里凑合一宿,第二天早上九点员工来了好放我出去上课,结果就在这屋里我眼睛一闭一睁,我就穿越了。

这太抽象了!!!

但是还有比这更抽象的事等着我,那就是这个驿站跟着我一起穿了。

虽然我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但是只要我闭上眼心念一动,我的意识就能回到驿站里,而且我还能把驿站里的快递拆开带出去。

我的天,我真不是期末周复习背书背疯了,出现幻觉了吗?

我第不知道多少次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清楚的痛觉立刻告诉我一个现实:那就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抬起手扶了抚额头,真是老天不保佑。

别人家穿越要么穿成宗室贵女,要么穿成大家小姐,最不济也是穿去修仙搞点真正的玄幻。

而我呢?我成了个大丫头!伺候人的!

我冷笑一声,看来是时候给这些封建社会的老古董一点社会主义接班人的震撼了。

就在这时,内室传来一声轻唤:「烟萝,你在吗?」

我忙狗腿一笑,谄媚答道:「公子,我在呢,这就来!」

2.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祖宗的智慧牢牢刻在我的脑子里,于是短短几天我已经掌握了伏低做小的精髓:将要伺候的少爷当成老板,将大丫头当成一份实习工作。

而我,只需要把这份工作做精、做好——虽然没有实习证明就是了。

我痛苦地想起自己还没凑齐的学分,只觉得更想哭了。

「烟萝,你怎么了?」

不知不觉间我走入了内室,但没能及时做好表情管理以至于被床上的人捕捉到了我的痛苦神情。

于是我善解人意地宽慰还在病中的小少爷:「没事,我就是这几日没睡好,大少爷不用担心。」

小少爷睁着一双同样善解人意的眼睛:「是么?对你不住,烟萝,这些时日我让你费心了。」

他抬手指了指桌上碟盏,温声说道:「母亲中午送来些菜,只是我吃不动,烟萝你拿去与她们分了吧。」

瞧瞧,多么体贴人心的孩子,这就是还没被封建社会荼毒的年轻人,对下人还抱有一丝纯真的怜悯。

我怜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过去打开碟盏看了看。

嚯,白粥咸菜!

什么东西啊!还是大户人家呢,给病人吃这个他能养好身子就出鬼了好吧,怎么这里也相信孩子生病饿一饿就会好啊!

我面无表情扣下碟盏,转头对可怜孩子微笑道:「爷惦记她们是她们的福分,只是不吃东西怎么行呢,我给爷做些好克化的东西吃好不好?」

于是床上的小少年眨了眨眼:「好。烟萝做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上次吃了烟萝的药,我也不烧了,想必过几日就能好了。」

我理了理他的被子,朝他说道:「好,那爷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见榻上人温顺点头,我在心里微微一笑。那能不好使吗?那可是布洛芬耶!

退烧止痛一级棒的神器,比这里动辄喝他个十碗八碗不知道啥成分的苦药汤子强多了好吧!多谢那个告诉我取件码的姐妹!

3.

从大少爷的房里出来,我闭着眼心念一动,意识又回到了驿站。

我摸摸身上衣服,确认还是我上课时穿的那件。

我的手机也在驿站里,我打开一看,时间只过去了不到40秒。

驿站里的时间和那个古代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这是我的新发现。

曾经我想过就这样在驿站里躲到天亮,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只要我留在驿站里,时间就不会流动。

它会定格在我进入驿站时的那一刻,只有我在外面的古代世界生活,驿站里的时间才会继续流逝。

我打开那条我在校园论坛里发的帖子,虽然只过去了40秒,但是因为经历过于离奇抽象已经多了很多回帖。

体测过不去要命了:「啊姐妹你好惨啊!我买了化妆刷,你无聊的话可以在驿站里化妆,送你了。取件码是7-6-7894」

线代别挂:「化妆刷有什么用?我买了一箱方便面,取件码3-9-2681,姐妹你要是饿了可以打开干吃。」

找三食堂饭搭子:「5-3-1532是我买的饮用水,你渴了可以喝。」

A-校园卡找我:「还有我还有我,文学院的大妹子你要是饿了也可以找11-4-3324,是我买的蛋白质粉,你可以用楼上的饮用水冲着喝。」

如此这般的回帖还有几条,我扫了几眼然后回复了那个体育学院卖卡的大兄弟:「谢谢哥,我就吃你的了。」

然后我站起来,借着手机的手电光找到了11-4-3324的快递盒,用货架上的小刀拆开后,里面果然是袋装的蛋白质粉。

我摸出几包攥在手里,再次闭上眼。

4.

牛乳、蜂蜜、蛋白质粉,再加上些许松仁果碎。

我调了一碗豪华蛋白粉端到了小少爷的面前。

淡淡的热气里带着丝缕香甜,小少爷见了眼睛一亮,都要馋哭了……啊不是,他没馋哭,他保持着贵族家小孩的翩翩风度吃光了。

把瓷碗还给我,小少爷意犹未尽:「烟萝,你做得真好吃。」

我温柔笑笑,想的却是这能不好吃吗,现代的这些东西拿来泡皮带都好吃,别说你这古代人了。

唤来小丫头收拾碗碟,我正准备让小少爷睡一觉休息休息,却不想他忽然拦住我给他盖被的手:「烟萝,劳你将案上那卷书拿来,几日不曾温书,功课怕是懈怠了。」

我怔了怔:「这不好吧,爷您的病还没好呢,伤神对身子不好。」

他似是没想到我会反驳他,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摇了摇我的袖子:「就看一会儿,烟萝,好么。」

烛光点点,床榻上的病少爷在光影里倏地就成了个病美人,一向没重过男色的我只觉得好像被击中一般,下意识点了点头:「那就一会儿哈。」

病美人弯弯眼睛:「烟萝,我就知你待我好。」

屁叻,我是被你美色诱惑了。

这就是母胎单身的坏处,我一个二十岁雌鹰一般的大女人,结果连个男人小手都没摸过,以至于在这方面抵抗力为0。

这小少爷一看才十五六岁,不过高中生的年纪就让我被他的美色所惑。

呵呵,李烟萝,你居然喜欢小的,你可真变态啊。

于是我一边在道德上唾骂自己一边听小少爷的话把他的书拿来了,拿书时我低头一看,却是《左氏春秋传》。

不错,这也是我古代汉语课的期末考试范围,这下天涯同是沦落人了。

5.

小少爷专心温书,我回忆那书的目录专心在心里复习,一时我们主仆二人相安无事,岁月静好。

但是没过一会儿,小少爷忽然道:「烟萝,你识字吗?我看你有时会看我的书。」

识字吗……呃,我也不知道我认不认识你这时候的字啊,说起来这是什么朝代啊,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而且也不知道这时候让不让女子识字,于是我纠结万分地看向他:「……那少爷你是想我识字,还是不想我识字啊?」

大概是没想过我会这样问,小少爷啼笑皆非,他将那卷《左传》递给我,我低头一瞄,见是隶书顿时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施施然答道:「嗯……那我还是认得些许字的,只是不大会写。」

差不多十个字里认识八个吧,天朝的简繁转换器天赋只能帮我到这儿了,有些现代不常见的是真不认识,上学期上的训诂学都救不了我的那种。

见状小少爷露出些许讶然的表情:「你以前没说过你识字的。你既然识字,想必家里也有些家财,为何会来府上做奴婢?」

哟嚯,看来这原身不是家生子,是外边买来的!这就好编了啊!

于是我立刻按照古代人常见的悲惨身世编了一串故事,什么家乡遭难,家财散尽,父母重病不得已典卖自己,主打一个古代人最喜欢的孝字当头。

果不其然,在我的胡说八道下小少爷脸上笑意慢慢没了,变成了同情和怜悯:「是我不好,提起烟萝的伤心事了,以后我会待你好的。」

我点点头,小少爷思索了一会儿又道:「那,等过几日我病好了,我就教烟萝写字吧。」

真的假的,这么大小孩儿,一看就三分钟热血,能坚持两天都算我输。于是我敷衍地点点头,一边好呀好呀地回答一边收走了他的书:「可以了少爷,该就寝了,早些睡吧。」

说完不等他言语挣扎,我吹熄了房间里的灯火,只留一室寂静。

干,他不睡我还有事儿呢,我要赶紧回驿站看看我的帖子,能不能再开点有用的快递箱子。

6.

回到驿站,我打开手机,上面的时间依旧只是动了秒数,象征分的数字一动不动。

算了算了,起码动了几秒,滴水穿石,总有一天能坚持到明天早上的。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打开了帖子刷新一下,虽然只过去了几秒,但是还是多出了很多回帖。

背不下离骚不改名:「你要刷牙吗,我买了三支牙刷,号码是4-5-6621,你可以拿一只。」

草莓冻冻:「我记得驿站晚上断电来着,号码7-2-2432是我买的充电宝,可以借给你用,给手机充个电什么的。」

如此这般的回帖还有几条,我找了几个自己用的上的号码,拆开了几条巧克力和充电宝。

巧克力浓郁的甜一点一点充满口腔,这种现代工业的产物让我有些混乱的大脑渐渐安定。

是的,我是李烟萝,是新时代被锁在大学驿站里的倒霉女大学生,不是古代人的婢女烟萝。

在混乱的时空里,我不能忘记自己是谁。

我深吸了一口气,却忍不住表情抽搐——他娘的这啥牌子的巧克力啊,齁甜,差评!差评!

我猛猛灌了一口水,高热高脂的甜食恢复了我的精神和体力,我将充电宝连好手机,重新闭上眼,回到了那个魔幻的古代。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一边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迎来了新的一天。

小少爷的病好了,在我动不动夹带一顿蛋白质粉和维生素的投喂下,小少爷整个人看起来都健康许多。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要健健康康活力满满。

于是病好的小少爷想起他答应我的事,叫人拿了一套笔墨纸砚来:「前几日答应你的,以后教你写字,你敬我一杯茶,我就当收你这个学生。这套四宝,是给你的礼。」

嚯,小人家家,年纪不大还挺一本正经的。

本着陪他玩的心态,我恭恭敬敬倒了杯茶给他,叫了一声老师。

一句老师叫得小少爷眉开眼笑,他带着我往书房走,里头侍读的书童早已备好桌案。

他将毛笔润过递到我手中:“第一日不教难的,就教烟萝你写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

说完他拿了自己那支笔,在纸上写下了工整地两个字:容洹。

容洹……好像有点眼熟。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了这府邸的姓氏,卫。

卫容洹,竟然是你小子!!

我克制住手腕的颤抖,内心却在疯狂咆哮。

我之所以踩着驿站下班的时间拿快递,就是因为和组员一起在古代文学课上被老师留了堂,汇报下周的小组课件《六朝歌辞》的进度。

而《六朝歌辞》的作者之一,就是卫容洹。

呵……呵呵……

我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纸张,只觉得一切都像个笑话。

7.

卫容洹何许人也?

嘉宁平陵人士,字允涓,号卧雪山人。宝荣十七年进士,甲科第三人,是名副其实的探花郎。

只是史书上说这人命不太好。

他少年高中成名,簪花游街时不过十九岁,同年又娶了山长的女儿李氏为妻,是个天资绝艳的年轻士子。

但宝荣二十二年,他就因为朝廷政事被波及,撸了官职幽禁在卧雪书院修书,修的就是《六朝歌辞》。

一直到宝荣二十五年,他病逝在卧雪书院,终年二十七岁。

坊间传闻,他曾著有一卷自己的诗集《清水词》,但早已佚散,无从考究。

查过的资料慢慢浮现在脑海里,我抬眼看向面前这个执着笔言笑晏晏的少年郎,突然有了些不知如何形容的惆怅。

见我呆愣愣地看着他,卫容洹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是、是这两个字太难了吗?」

「对不住,我也是第一次教别人写字,看来还是得从横竖撇捺开始。烟萝,你别恼我。」

他语气轻柔,又踱到书房边上的架子上一通翻找,最终找出一本厚册子递给我。

「这是我启蒙学字时的描红,烟萝你可以先照着这个写,若有不懂的,便来问我。」

「……好。」

我五味杂陈地接过那本描红册子,张张都用草线订在一起,翻开一页都还带着些古旧的墨香。

算了,老师常说练字可以静心,我没练过毛笔字,眼下就当静心了罢。

我铺开一页大纸,按着描红重写那些我早已经学过的横竖撇捺。

只是不知为何,分明外界寂静,我的心却一直久久不能平静。

那些空白纸面仿佛成了百科的界面,将卫容洹的一生字字句句刻在上头。

……终年二十七岁。

呵,他现在才多大?十五岁?十六岁?

我记不清了,但是二十七实在是个太年轻的数字了,我没办法把现在这个眼睛明亮的少年人和那个郁郁而终的戴罪文官联系到一起,这太残忍了。

心里越想越乱,仿佛有一团丝在卷,卷得我视线模糊、头晕脑胀。

我从荷包里摸出用油纸包好的巧克力,悄悄咬了一口。

浓重到发苦的甜再次沿着唇舌蔓延到喉咙,我拿过茶杯喝了几口,将自己从冰冷的历史里甩出来。

「好甜的味道,烟萝,你在吃什么?」

小少年容洹忽然问道。

干,忘了这茬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摸出另一块切好的巧克力:「吃糖。这是我老家那边的手艺,少爷吃吗?」

卫容洹剥开油纸,对着里面黑漆漆的小方块看了看:「好生奇怪的糖,没见过呢。」

他学着我咬了一口,而后很快露出了和我之前相似的抽象表情:「……唔……太甜了……」

对不起,低估了古代人对现代食物的味觉接受能力。

我是吃不了太甜的,卫容洹是菜!

「如果觉得太甜,可以放在乳子里化开喝,像奶糕子那样。」

我好心提醒他不要浪费这种珍贵的糖果,天知道驿站里还有没有人买这玩意儿,且吃且珍惜。

「唔,这种糖叫什么?」卫容洹将那块巧克力包好,「当真是没见过,或许可以托人去找找,给姊妹们也分分。」

我答:「叫巧克力。」

卫容洹:「……什么力?」

我:「巧克力。是我老家那边的方言,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

我阻止了卫容洹刨根问底的行为,督促他继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8.

在古代的时间说快不快,说短不短,一个月慢慢就过去了。

而我也在一个月后确认了驿站和古代时间的流速差距。

我在卫容洹身边呆了一个月,快递驿站里的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也就是说,我在古代呆满一年,驿站就会过去一个小时。

而距离第二天早上九点,还有十一个小时。

这也意味着,我还要在古代呆上十一年。

好绝望,想上吊。

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鬼才能忍这个地方十一年啊!放我回去吃火锅烤肉奶茶啊!!

我欲哭无泪,在心里发誓下次一定早点把ppt给老师,绝对不要被留下了,留下也不要来取快递了。

就在我内心崩溃,卫容洹安心读书时,他告诉了我一件事。

小少爷依旧是那副世家子弟的温和语气:「母亲说,下个月我就要去书院了。」

我点点头:「好事啊,反正少爷你也不想在家里呆着,出去还不开心吗?」

他不开心我都替他开心。

史书上对卫容洹的记载不多,他年轻病逝,又是贬官,传以后世的也只有《六朝歌辞》这一汇总编撰之作。

至于他家事如何基本上没有记载,我也是这一个月旁敲侧击才弄清楚的。

他是卫氏的长子,上头有个已经出阁长他七岁的姐姐。他母亲生他时难产而亡,于是父亲后来又娶了续弦。这位后来的夫人没多久也生下一个儿子,所以原本对卫容洹没上几分的心就更淡了。

真是个小可怜。

不过小可怜也算争气,卫容洹如今已经有功名在身,是个年轻的举人,月月都有府衙发银子和米粮。

他如今去书院,想必也是为了参加三年后,也就是宝荣十七年的会试与殿试。

就在我想着他走之后日子该怎么过时,卫容洹又道:「烟萝,你要不要随我去书院?」

我:「啊?」

卫容洹侧了侧脸,轻轻道:「祖母知道我要去书院,支给我一笔银子。我可以在书院附近典个小院儿,带几个人过去,烟萝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可太愿意了。

与其卫容洹走之后我再等人分配去伺候别人为奴为婢,我还不如继续跟着他呢,起码卫容洹很好说话。

于是我猛猛点头,就差抱着卫容洹大腿让他不要丢下我了。

9.

五月里迎风起帆,卫容洹同其他前往书院的两位世家子同舟而行,走水路前往卧雪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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