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氏太子爷分手后,他对我余情未了。
我当着他的面,挽着竹马的手。
“贺先生,要是不信我们的关系,我不介意你去看看我卧室的床头柜里的东西。”
我以为他死了心,可他却转头就与竹马扭打在一起。
“崽崽,他对你不专一。”
“你跟我走好不好?”
1
晚上九点,我准时关了店门。
刚出门,一个年轻的男人便挡在了我的小电驴前。
“小姐,我们少爷有请。”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卡宴。
——那是贺宴苏的车。
“抱歉,我没兴趣。”
我转身想走,他却皱着脸对我双手合十。
“小姐,求求你了。你不去少爷会扒了我的皮。”
我犹豫再三。
还是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四合院的门前。
那人站在花枝掩映处,开口十分熟稔,“你来了?”
我没说话。
等到将他递过来的一碗养生粥喝的差不多了,贺宴苏才回归正题。
他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
里面是一条蓝宝石手链——整整九颗石头,颗颗切工周正,火彩闪耀。
正是上个月上了娱乐周报的天价古董。
太子爷出手就这么大方。
“蓝色很衬你。”贺宴苏捞起我的手腕,“我给你带上?”
我叱笑一声,“这算什么,分手礼吗?”
“我在哄你。”
贺宴苏盯着我,声线带了些无可奈何的宠意。
换做以前,我早就满心欢喜的扑进他的怀里。
而现在,我却只厌恶的甩开手,
“贺先生,你觉得。”
“我们只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吵架是吗?”
“分手这两个字这么通俗易懂,我不信贺先生不明白。”
2
那日不欢而散。
贺宴苏整整半个月没再来打扰我。
他那样骄傲的人,被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拂了面子。
又怎么会不记恨我?
……
可是这天,我下班回来。
却在楼梯间见到一个不速之客。
男人微曲着腿靠在墙上,昏黄的楼道灯掩去了身上的几分痞和野。
“回来了,崽崽?”
和从前谈恋爱时相差无几,贺宴苏自然的拿过我手里的重物。
一如既往的唤我,崽崽。
我忍下心尖的情绪,冷漠的看着他,“贺宴苏,你——”
他打断我,“你还买了我最爱喝的气泡水啊,不打算请我喝一瓶?”
被那样一双眼注视着,我竟再也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然而——
以那种蹩脚的理由重新踏进这个屋子贺宴苏却丝毫没有客人的样子,轻车熟路的为我煮好一桌子菜。
如同从前的无数个夜晚。
在我们一同挑选的云朵灯下,他系着与自身气质十分不符的小熊围裙。
面前的陶瓷碗里,是剔好骨头的鸡翅。
从浴室出来,看见这一幕的我一阵恍惚。
不过,我很快清醒过来。
“贺宴苏,你越界了。”
“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
3
贺宴苏神色一僵,但须臾间眸中便重新盈满温柔与笑意。
“崽崽,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有一只小鸭子在排队,想和前面的鸭鸭对齐,可是它怎么也对不齐。它就嘀嘀咕咕的说,对不齐吖,对不齐吖。”
贺宴苏向来是骄傲的,像野草、像劲风,可如今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背过身去,指甲陷在掌心里。
不发一言。
“崽崽,我好想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贺宴苏靠近我,试探着想拥我入怀,却被我毫不留情的甩开。
“贺先生,请你自重。”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让他看见,他会伤心的。”
4
见我不像是开玩笑,贺宴苏连声音都在发颤,“崽崽,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玄关处传来一声“指纹验证成功”。
靳听的出现,无疑是最好的证实。
我走过去与他十指相扣。
“贺先生,还不信吗?”
“如果还是不信,我不介意你去我的卧室的床头柜里看看里面的东西。”
贺宴苏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到,眼眶红的厉害,却始终没有对我说一句话狠话。
他是该恨我的。
可他没有。
5
贺宴苏走后,我仿佛被抽走浑身的力气。
脚下一软,整个人要摔下去。
靳听及时扶住我,把我抱到沙发上。
“你这又是何苦?”
我苦涩一笑,“沈幼兮没福,可贺宴苏有。”
……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和贺宴苏还是十八岁的模样。
他穿着校服,喉结下方的扣子松着两颗,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桃花眼如明月般温柔,说出的话却十分欠揍。
“小傻子。”
贺宴苏叫我。
盛夏的教室令人燥热,但他下一刻就把冒着冷气的气泡水贴到了我的脸上。
午后的炽热的阳被少年挡在身后。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
醒来才发现,脑袋下垫着的软物,是少年的手臂。
我嗔他,“你才是傻子。”
“为什么不叫醒我?”
少年满不在乎,模样意气风发,“小爷我乐意。”
“给你枕一辈子都好说。”
睁眼。
房中天光微醺。
我的左手边,空空落落。
贺宴苏昨晚做的菜还原封不动放在桌子上,早已经凉透。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6
这场梦让我整个上午都浑浑噩噩的。
新来的小妹妹好奇的问我,“姐姐,贺宴苏是谁啊?”
“客人的卡片署名你都写错了喔。”
我这才回神。
果不其然的,像是中了什么癔症。
所有花束的卡片署名无一例外写的都是贺宴苏的名字。
掩耳盗铃般的把它们丢进垃圾桶。
店里的电话就响了。
打电话的人是靳听和我的共同好友。
“幼兮姐,你快来看看吧,靳听被人打了。”
我赶到的时候,贺宴苏正不要命的把靳听按在地上挥拳头。
口中毫不掩饰的在维护我。
语气嚣张而愤怒。
眉眼间,是我从未见过的狠戾与阴鸷。
贺宴苏看上去混不吝,实则骨子里是个温柔和善到极致的人。
上一次这么失控,还是在我被一群女孩子霸凌的时候。
只不过,彼时的他用校服罩住了我的头。
现在仔细一想。
贺宴苏留给我的,全是最好的样子。
7
“够了。”我大吼。
将两个人拉开时,贺宴苏眼角猩红。
靳听没有反抗,一味的在防卫。
嘴角和下颚又青又红。
可见贺宴苏下了多大的手劲。
我愧疚的看着靳听,自责的情感如同潮水淹没我的头顶。
让我几欲窒息。
贺宴苏过来拉我,“崽崽,他外面还有女人,压根没有专心爱你,你跟我走好不好?”
我哂笑一声,眼中全是冷漠,“就算他不爱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打他?”
“贺宴苏,你能不能要点脸?”
“以后我的事,与你无关。”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伤害靳听,我不会放过你。”
手臂上的力道慢慢卸下去,贺宴苏的眸底染上自嘲。
他的嗓音干涩嘶哑,
“崽崽,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离我远远的。”
愣怔片刻,贺宴苏肩头轻颤,似乎是在笑。
末了,他往我手心塞了什么东西。
“好,我知道了。”
“贺宴苏以后,不再会打扰沈幼兮。”
时隔七年,他再次叫出这个名字。
却已是陌路。
8
去医院的路上,靳听叹了不下二十次的气。
我抛给他一个酸李子。
“安静点。”
“没看出来,你还会说那么狠的话呢。”靳听啧啧几声,放下挡光板看了看自己的脸。
“我这次牺牲可大了。”
“要是我女朋友不要我了,你得赔我一个。”
我戏谑道,“你想碰瓷?”
是骗贺宴苏的。
我压根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
靳听只是我的发小。
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
直到前阵子才回国创业。
所以,贺宴苏并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陪着靳听包扎完,我把他丢给了他的女朋友。
“幼兮,你还好吗?”
靳听的女友是个混血儿,平时总是笑嘻嘻的,此刻却满目担忧。
我笑着抱住她,“当然。”
“让你和靳听受委屈了,以后都不会了。”
说完,我转身离去。
驱车来到“清欢”,是我无意识的举动。
马路对面。
二楼的靠窗位置,贺宴苏果然在。
我猜,那张梨花木桌上,摆的是白色佳人与曼哈顿甜。
在一起近七年,我和他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记得最严重的那次。
晚上九点,我自己一个人赌气跑出去。
然后邂逅了这家小酒馆。
当时我一口气闷了两杯鸡尾酒,趁着自己手机还剩下最后一格电的时候,给贺宴苏发了共享位置。
他找过来时,我整个人晕乎乎的。
嗅到来人身上有清冷的木质香时,我立刻箍住他的腰,一颗脑袋像小猫似的蹭来蹭去。
贺宴苏本来又急又气,但那刻他完全没了脾气。
“崽崽,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下次如果再不乖的话…我就——”
9
“就惩罚你,永远离开我。”我喃喃自语。
后半句,老天替他做了主。
我从兜里摸出手机,打了一个我自认为永远不会联络的号码。
温漓从迈巴赫上下来时,是扬着下巴的。
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保镖。
小公主语调娇俏带着嫌恶,“沈幼兮,你最好不是要算计我。”
我轻笑,“这趟,你不会吃亏的。”
……
五分钟后,温漓终于肯正眼瞧我。
“你真的没有撒谎嘛?”
“你…真的得了癌症?”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病历单递给她。
于是,小公主看我的眼神从充满敌意转变为了同情与怜悯。
“贺宴苏现在很脆弱,你如果现在去追他,应该会事半功倍。”
温漓并没有开心的迹象。
反而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治疗?”
“你是害怕了吗?”
“还是因为钱的事?”
看着那双纯澈的眼睛,我心头一暖,“没用的。”
“无力回天。”
正能量的小说!如今难得。没有扭曲的心灵,看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