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这个名字很美,它本是指一种木质香料,这种香料本是沉香树或腐朽、或受外伤,或被虫蛀,流出的膏脂凝结而成。
而张爱玲用沉香屑作为题目,写了一个女孩子因爱堕落的故事。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
两年前,来自上海的美丽少女葛薇龙,因躲避战乱跟随父母来到香港暂居。
薇龙进入当地的南英中学读书,后来,父母因受不了香港物价高昂决定搬回内地,葛薇龙面临人生第一个十字路口,中学眼看还有一年就能毕业,她不想就这样荒废掉。
于是她来找多年不联系的姑母,也就是父亲的妹妹,资助自己学业,姑母答应了。
葛薇龙住进姑母家里,就像住进了一个JI院,后来,她爱上了花花公子、穷光蛋乔琪,想利用这“爱”跳出姑母家的下坠生活,但终于没有能够做到。
后来,薇龙嫁给了乔琪,小两口一起住在姑母家。丈夫没钱,就给丈夫弄钱;姑母缺人,就给姑母弄人。
从此薇龙过上了痛并欢乐着的堕落生活。
她到底想要什么?
01姑母的大别墅建在半山上。一天,薇龙特地请了假山上来找姑母,希望姑母资助自己上学。
这是薇龙面临的第一个选择。
姑母当年是上海破落户大家族葛家的大小姐,家里已经败落了。
17岁的姑母立志嫁给香港数一数二的大富豪梁季滕做小妾,薇龙的父亲生气妹妹的这种选择,骂妹妹不要脸,贪图富贵。
姑母终究是自作主张嫁了过去。
后来,梁季滕死了,死的稍微有点晚,不再年轻的姑母分到大笔遗产,过得好不逍遥快活。
薇龙到的时候,姑母出门去了。
葛薇龙等在门外,对着玻璃门扯扯衣襟,理理头发。她的脸是平淡而美丽的小凸脸,白皙的皮肤,眼睛长而媚,直扫入鬓角里去。纤瘦的鼻子,肥圆的小嘴。
正准备要走,赶巧姑母倒回来了,终究是见上了。
薇龙说明了缘由,姑母抢白了薇龙父亲一顿,最终同意了资助侄女上学。
于是薇龙搬来姑母家同住。
第一天晚上,薇龙开了衣橱,准备把自己的几件简单衣装挂起来,却发现里面金翠辉煌,已经挂满了衣服。
然后她关上门一件件试起来,却都合身。
薇龙一下子醒悟了:原来这都是姑母为自己准备的。
“这跟长三堂子(古时的ji 院)买进一个人有什么分别?”薇龙低声自语。
漂亮的衣服给了薇龙第一个提醒,姑母资助她,目的并不单纯。这时候她本可以逃走。
但是她没有。
衣橱里挂了丁香花末子的小荷包,满橱香喷喷的,那些衣服好多,好漂亮,好奢华,薇龙舍不得。
薇龙把毯子拉到头上,细声对自己说“看看也好”。
这是薇龙面临的第二个选择。
她选择不走,留下来看看。
02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薇龙在姑母家住了三个月了,各种衣服也都穿了个遍,好吃好玩的,也都见识了。
优秀的男孩子,也认识了几个。
只可惜,刚刚看对了眼,中间就被姑母截了去。
姑母当年为了钱嫁给老年男人,爱欲和情欲得不到满足,身体留了空洞,心里永远有填不满的饥荒,永远不会正常恋爱,而只会急吼吼上CHUANG。
一个晚上,姑母的老相好司徒协送他们娘俩回家,给她们俩一人送了一只昂贵的金刚石手镯。
司徒协是姑母的老相好,干瘪衰老,但春心不死,看上了葛薇龙。
这让薇龙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她知道,姑母准备牺牲自己,笼络老相好。
在这种情况下,薇龙最好的选择是找人嫁了,或者离开这里。
可是薇龙不舍得离开,仅仅三个月,她对这里的生活已经上瘾了。
那么第二个选择就是找个爱的人嫁了。
薇龙恰巧有一个,这就是花花公子乔琪乔。
姑母开游园会时,薇龙第一次见乔琪,就对英俊帅气的乔琪一见钟情。
乔琪站在那里微笑,薇龙穿了一件磁青薄绸旗袍,给他那双绿眼睛一看,她觉得她的手臂像热腾腾的牛奶似的,从青色的壶里倒了出来,管也管不住,整个的自己全泼出来了……(服气张爱玲这老道的笔触,写一见钟情,也写的跟别人不一样。)
本来薇龙就知道乔琪是花花公子,他是不会负责的,可是,面对司徒协的示爱,薇龙必须向乔琪索取爱情。
可是一无所有的乔琪无意结婚,他告诉薇龙:我没有钱,不想结婚。我不能答应给你爱,也不能答应结婚,我只能答应给你快乐。
快乐是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啊。
面对这样的乔琪,薇龙无所依傍,她只能后退一步,回上海。
可是她又不甘心,放弃这种奢华的生活。仅仅三个月,她已经对这里有生活上瘾了。
这是一个太难的问题。
薇龙大病一场,缠绵病榻,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病中的她,一直在回上海还是留香港之间摇摆不定。
03薇龙病好了,最终选择留在香港,她和乔琪结了婚。她来挣钱,供养乔琪。
她虚心跟姑母学习,学习如何赚钱,如何周璇在男人中间,如何做一个交际花……
婚后的薇龙很忙,她要么是帮姑母弄人,要么是帮乔琪弄钱。
可是薇龙依然有快乐的时候。
过年时休息,和乔琪一起前往湾仔看热闹。两人像一对平常小夫妻一样,甜蜜地手牵手,逛新春市场,买一些新奇小玩意儿。
过年时,乔琪也会良心发现,对薇龙格外体贴,说一些心底的实话。
薇龙: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乔琪道:我们现在的权利与义务的分配,太不公平了。
在路边找乐子的英国大兵把薇龙错认作站街的JI女,追着她跑,乔琪埋怨道:真是的, 他们把你当成什么人了……
薇龙笑了:本来嘛,我跟她们也没什么分别……他们是不得已的,而我是自愿的。
薇龙的故事讲完了。
04 写在最后薇龙本可以在窥破乔琪与婢女私会后选择离开香港,回到上海,从此洁身自好,可是,她终究放不下乔琪带来的情欲满足,还有姑母带给她的物质享受,最后败在姑母和乔琪手上。
薇龙是那么热烈自卑地爱着乔琪,她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是一种不可理喻的蛮暴的热情,而乔琪一天不爱她,她就一天在他的势力下。
让薇龙自卑的最重要原因,是她嫁给乔琪后用卖笑的金钱来供养乔琪,跟街上那些站街的JI女并无本质区别。
换句话说,她赢得乔琪婚姻承诺的本钱,不仅出卖了自己,降低了人格,而且恰恰授予乔琪有朝一日撕破婚约的把柄,这怎么能让薇龙保持自己的尊严呢。
女孩子应该富养,不仅是物质上,更是精神上。
自重自爱,自强自立,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女人完全可以依靠自己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非要嫁一个一无所有的花花公子,然后还要挣钱给他花?
你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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