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楼的阿姨，在小广场晒艾蒿，十一月了，济南的天气尽是雾霾，她那十月份采得艾极不容易干，趁着她晒艾蒿的空我们就多聊几句，性格开朗的阿姨。其实她比我大十五岁，叫大姐也行，但她的孙子和我姑娘是同学，我就喊阿姨吧。 我问她你怎么不端午去采了来？ 人家那时候让你采吗？人留着买钱。 哦，这个季节，没人要了。 我老家是胶东丘陵地带，不用去坡上，马路边全是，圆叶子的，细叶子的，都有。多的来，绿叶中泛着白绒绒的光泽，阴历五月，家家都出门薅几把，挂到门上，勤劳的，懂得的，就拿镰刀多割点，那时候太阳毒，一两天就晒干了，收起来，农闲时候，泡泡脚，再细法点的人家，给姑娘做个小褥子……我也总是在我妈妈的叨叨中，每年带一小袋子回来。 我家果园边上的小路，就是我妈采艾的地方，我小时候在那学骑自行车，后面绑个杠，自己练习，一紧张，就冲过这些艾，钻进沟里了，这样的小沟渠，不到雨季没存水，大概也没有蛇，因为艾蒿是避毒的东西。再往前一点的，有水的沟里，有蛇，有泥鳅，有小鱼……我也不敢停留半刻，立马起身，拍打拍打，继续推着大梁车开始练习技艺。 再后来，三十多年后，我电瓶车骑的稳，车子开的也行，是不是就是练习骑自行车打下的基础，也说不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