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是个天生坏种。

她从小就爱撒谎，偷窃，惹是生非。

老公觉得这孩子八成是废了。

由于我无法再生育，他便提议领养一个儿子。

在他的引导下，我对养子百般疼爱，对女儿爱答不理。

十年后，养子狠心将我从窗户推下去。

被我百般嫌弃的女儿发疯般冲过来拉我，脚滑从二十楼摔下。

我抱着她满是鲜血的尸体，以往的种种行为浮现在脑海。

我内心的愧疚达到顶峰。

如果能重活一世，我想好好弥补女儿。

1.

一睁眼，我回到半年前。

“淼淼平时爱闯祸，去了重点班也会被老师劝退，干脆让升升去得了。”

“升升成绩好，又懂事，去了重点班回来可以辅导淼淼。”

我凭关系拿下市一中高二重点班的一个名额。

老公林伟极力推荐让养子去重点班。

他对领养的儿子颇为满意，言语中总是透露着自豪。

我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女儿，声音沙哑：

“淼淼，你想去重点班吗？”

女儿林淼玩手机的手一紧，眼神黯淡，没说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爱搭理我了。

“淼淼。”我又喊了她一声。

“妈，姐姐不想去的。”

儿子林升突然插嘴，他随手把新款手机往沙发上一扔：

“姐姐只想谈恋爱，她上次找男同学撩骚，被她们班主任警告了。”

“你胡说！我没有做这些事！班主任也没有找我！”

女儿突然抬头，大声反驳。

老公嫌弃地看了一眼女儿：

“你上个月刚背着我们逃课和小混混上网吧，你的话能信？”

“算了，我回房间。”

女儿委屈地咬唇，起身就要走。

“淼淼，先别走！”我急忙喊住她。

女儿脸色灰败地转过身，她看着我，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妈，我可以不去重点班，可是我真没逃课也不认识小混混，你怎么一次都不相信我啊……”

儿子轻蔑大笑，在一旁起哄道：

“切～妈本来就没想让你去，她有什么都只会偏向我，你根本就没资格去好学校。”

顿了顿，他开始怂恿我打女儿：

“妈，姐姐聊骚男同学又不肯认错，你快打她。”

“林升，我说了我没有做过这些事！”

女儿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

“略略略～”养子朝女儿做鬼脸，拿起手机准备拍视频：

“妈妈，你快打姐姐，我想看。”

以往养子向我告状，我一生气就不分青红皂白，拿起鸡毛掸子就打女儿。

现在仔细想想，养子的话似乎每次都是空穴来风。

我平静地点头，表示赞同：

“是，是该打。”

“妈，我真没有……”女儿身子一躲，眼里充满恐惧和倔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我一巴掌甩在养子嚣张得意的脸上。

女儿瞪大眼睛。

养子捂着脸，懵懵地看着我。

就连老公也惊呆了。

毕竟以前的我根本不舍得对养子说一句重话，更别提打他了。

前不久差点被养子推下楼的一幕重现脑海，我气得头疼，指着养子的额头，骂道：

“混账东西，白眼狼！你说你姐姐聊骚男同学，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你造谣的？”

“我想起来了，上个月你说你姐姐逃课，和小混混一起去网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也逃课了？”

“还有，之前你说你姐姐偷同桌的钱，同桌骂她是偷窃狗，这种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以为女儿爱撒谎。

现在仔细想想，爱撒谎的估计是另有其人！

儿子还处于震惊中，朝我嘶吼大叫：

“妈，你疯了吗？你居然为了林淼打我！”

“啪！”

我又一巴掌扇过去。

这次打在养子右脸，打了个对称。

打得我乳腺都通了。

“她是你姐，你不尊重维护她就算了，还多次撒谎污蔑她！我不打你打谁？”

女儿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她眼睛瞪得宛若铜铃般大。

我能从她眼里看到几个字——妈妈怎么突然变了？

养子气急败坏，上蹿下跳地鬼叫：

“林淼这种烂人，谁需要尊重她？啊啊啊，这个家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以往他闹脾气要离家出走，我每次都会耐心哄他，又是给钱又是买手机。

这次我不会惯着他了。

我冲到他房间，把他书包扔出来：

“待不下去就走！走了就别回来。”

真要细算，我宝贝女儿身上才流着我的血液。

他一个养子在这鬼叫。

他算个屁！

养子突然不闹了，看我的眼神里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老公早就看懵了。

他见我动了真格，走过来劝我：

“老婆，你别生气。淼淼也真是的，要不是她闹情绪要回房间，家里哪会鸡飞狗跳？”

说完，他瞪了女儿一眼：

“还不跟你妈、跟你弟弟认错？”

女儿倔强地咬唇，正想反驳。

我抡起拳头直接砸在老公头上。

老公被砸懵，怔怔地看着我：

“老婆，你打我干嘛？”

我揪着他的耳朵，又大力掰扯他的眼皮。

前世，他总是说女儿这不好那不好。

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瞎了，还是聋了？

“你聋了吗？刚刚明明是林升先污蔑淼淼，淼淼才生气回房间的，你怎么还说淼淼有错？”

老公皱眉，不以为然：

“淼淼是姐姐，做姐姐的让让弟弟怎么了？”

我又一拳砸在他头上，质问他：

“老公，要是你堂哥污蔑你在外面养小三，你骂不骂你堂哥？你发不发飙？”

老公高大的身躯一颤，表情微妙地低下头：

“我又没有做过那些事……”

养子看了一眼老公。

原本他还想闹脾气，突然就不闹腾了。

客厅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

我没理他们，牵着女儿的手往房间里走。

刚进房间，我关上门。

愧疚再次涌上心头。

女儿的房间是家里最小的，养子的房间是最大的。

她房间里没几件贵重的东西。

反倒是养子的房间，有不少游戏机、名牌衣服和限量版球鞋。

以往，老公私底下总和我说女儿爱慕虚荣。

让我没必要给她买好的东西，免得让她误入歧途。

现在看来，他对女儿好像有很大的误解。

我蹲下身来，看着呆萌乖巧的女儿，心揪成一团：

“幸好，淼淼你现在还活着，你好好的，没有血……”

女儿歪着头，不解地看着我：

“妈妈，什么活着，什么血？”

“没事，妈妈昨晚做了个噩梦。”

我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

女儿下意识地躲开，头埋得更低了。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太多错事，她才会这么怕我。

我看着她胆怯的双眼，对她承诺道：

“淼淼，妈妈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以前我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妈妈会好好爱你的。”

“你先不用原谅妈妈，等妈妈替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妈妈再求你原谅我，好吗？”

我动了想赶走养子的想法。

这头白眼狼，我不想养了。

女儿瞳孔瞪大，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妈，你，你怎么突然变了？”

我没把之前发生的事告诉她，直接给她转了两万块钱：

“这是给你的零花钱，别让他们知道。”

“我今晚就给你买最新款的手机，比林升用得还好，内存更大。”

白眼狼不配用好手机。

“不用，我的手机还可以用。”

女儿把她屏幕碎成蜘蛛网的手机藏在裤兜里，小小声道：

“妈妈赚钱不容易的。”

我心底一酸。

我给林升买再多的东西，林升都觉得理所当然。

淼淼只花了我一点点钱，她就心疼我。

果然，血缘关系就是亲。

我和淼淼聊了很多，她依旧心存戒备。

可我准备出去客厅时，她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衣角：

“妈妈，爸爸他，他……”

我下意识地以为她害怕林伟明天骂她，轻声哄道：

“放心，有妈妈在，你爸他得听我的。”

女儿摇摇头。

她欲言又止，低头爬上了床。

2.

隔天，我联系市一中教务处，把重点班的名额给了淼淼。

老公得知后，脸色很难看：

“老婆，淼淼是个不会感恩的孩子，你会后悔的。”

我瞥了他一眼。

我后悔个毛。

我只会后悔没有早一点对淼淼好。

我盯着他，不满道：

“老公，我感觉你对淼淼有很大偏见。”

老公摇头，眼神闪烁：

“哪有，她从小就是坏种，人品不行。”

我知道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他的观念，只能劝道：

“你不要老是偏心林升，淼淼心里都清楚，时间久了她心里会不平衡的。再说了，淼淼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老公不满地努了努嘴，直接换了话题：

“老婆，我待会儿要出差。”

老公工作特殊，基本每半个月都要出差两天。

我早习以为常。

中午，我带女儿去看房子。

她住了十几年的小房间，我愧对于她，就想着给她买一个大房子补偿她。

等我以后赚到钱了，再给她买两套、三套。

“妈妈，你真的要给我买房？”

女儿看着我，语气小心又激动。

我揉揉她的头，这次她不再抗拒我的接触：

“嗯，先给你买一套。”

“林升也有吗？”女儿小心翼翼地问我。

“他没有，只有你有。”

我蹲下身，把新手机递给她，伸出手和她拉勾勾：

“这事儿你别和你爸说，他知道肯定也让我给林升买。”

老公工资远不如我。

结婚时，我的工资是他的三倍，现在涨到了他的七倍。

所以，这些年家里基本都是我做主。

“好呀。”女儿小小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其实我早就看好这个楼盘，上一世我瞒着女儿给养子买房。

这一世，我可不想便宜了白眼狼。

签完合同，我把车子拿去保养，刚好碰到老公同事徐海。

“好巧，你也来保养车子？”

徐海挠挠头，憨憨一笑。

他是个很老实的人。

上个月我为林伟庆生时，他也在。

“我下午调休，刚好有空过来。”

我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疑惑道：

“你不用出差吗？”

我记得，他和林伟是同一个工作岗位的。

徐海一愣，摇摇头：

“嫂子，我们的工作性质本来就很少出差啊。”

我意识到不对劲。

等徐海走了，立刻给老公打电话：

“你在哪里？”

老公语气有些无奈：

“老婆，我刚到上海，不是说了今天出差吗？”

我挂了电话，身子无力地蹲在地上，脑子空白一片。

他在骗我。

他没出差，那他现在和谁在一起？

女儿跟着我蹲下，她有些手足无措，笨拙地安慰我：

“妈妈，其实很多事情，爸爸都是骗你的……”

我猛然侧过头，看着女儿：

“淼淼，你都知道什么事？和妈妈说说。”

女儿低下头，扣着手指：

“爸爸早就出轨了，他现在估计在隔壁2001秦阿姨那里。”

我们家在2002。

我脑子快要炸开了。

2001的女人我见过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