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荷沿风雨

半夜，电话铃声把睡梦中的秦主任吵醒了。秦主任最害怕的就是半夜电话，自从当了主任，总是提心吊胆的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拿过手机一看，是乡下老家打来了。秦主任的心放了下来，却随即又悬了起来，而且“突突”地跳得厉害，人也从睡眠状态完全清醒过来。乡下老家有年迈的父母，还有一些有血缘关系的至亲，难道他们当中哪个人出了什么事？

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全身，如果不是紧急的特别的重要的事，绝对不会半夜打来电话，而且从来也没打过！

顾不得多想，连忙接通。还好，原来是老家隔壁张大爷的老毛病犯了，正在送往医院抢救的路上。老家人让他赶快找院长安排，上次就是秦主任找院长的，张大爷很快就安全地回家了。

秦主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用手摁住胸口，让心跳恢复正常，然后不急不慢地说：“现在这个时候，人家院长正在睡觉呢，等天亮吧，我给他打电话，别担心，别着急。”

“不行不行，这次非常严重，拖不得。”电话那头的语气很为急迫，“必须马上手术，否则，怕是没救了。”

“这么严重？”秦主任也紧张了起来，“你们先把张大爷送医院，我这就找人。”

秦主任起床，把卧室的门着，摸到客厅里，把灯打开，坐在沙发上，脑子急速地运转，一会儿是小时候隔壁张大爷对他的各种好，一会儿是和院长在一起的业务合作。他在问自己，这个时候给院长打电话合适吗？他反复地问了几句，最后，他对自己说，救人要紧，顾不得许多了！

果断地把电话打过去。他在猜想院长还不知道睡在哪张床上，不知道拥着哪一个，是不是正在兴头上，倘若是的，岂不打搅了他的美事？

他做好了院长不接电话的准备，也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没想到，电话居然很快就接通了：“什么事啊秦主任，这大半夜的打电话？”

出乎意料，秦主任很惊讶：“这大半夜的，你还没睡？”

“睡什么睡啊，以后再睡吧。”院长的语气似乎很沮丧，“还在忙着呢，最近啊，事情多。”

秦主任顿感有点不正常，他想起在网上看到的消息，却没敢想很多，便问了一句：“这都半夜了还在忙，你，没事吧？”

院长嘟囔着：“有事没事，我说了不算。不过，我能有什么事呢，我没事的。对了，是你有事吧？”

秦主任连忙把情况说给院长听，想请院长帮忙安排一下。

院长沉默了一会，慢腾腾地说：“这个事，我现在不好出面，不是不给你面子不帮你啊。要不你找找别人吧，要不就让他们走正常的急诊。”

秦主任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对劲，这不是院长平时的处事方法，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我找他多次了，他从未推辞，难道查到他身上了？

院长那边又说话了，声音依然很低沉：“如果就是这事，那就挂了啊。正好你打来电话，跟你说一声，我们的合作很正常......你心里有数吧？”

秦主任心想， 我们合作，说正常就正常，说不正常它也不正常，忙不迭地说：“正常，正常，我心里有数着呢。那，我就不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秦主任靠在沙发上，睡意全无，听院长说话的意思，他的日子可能难熬了。

不行！张大爷怎么办？他又给老家人回了个电话，说他亲自去医院，并交代了一番该怎么做。

然后，洗了一把脸，带上必备用品，连夜开车，直奔医院。就在城里，并不太远。

秦主任到医院时，张大爷刚到一会儿。他跑前跑后地找人，遇到熟悉的值班主任，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拖住他，一顿安排。

他从值班主任嘴里得知，这几天医院里风声鹤唳，听说要查“回扣”的事呢，估计有相当一部分人要倒霉了。

秦主任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怪不得呢，怪不得院长和平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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