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鄂民堂

说这事儿，有十四五年了。当时我在漯河一家企业上班，那年元旦前一天中午，单位组织了辞旧迎新聚餐会，喝了酒。酒后，裘哥说，老伙计，元旦放假三天，有啥安排冇啊？我说冇，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好休息！

裘哥说，我趁假期有个事，想去沈阳一趟，但我没出过远门，连火车都没坐过，不如咱俩一起去吧，我买票，负责吃喝，咱俩搭个伴，好有个照应！

我一听，哈哈，哥一般不求弟，求弟不一般。随即给媳妇打电话说，元旦不搁家了，陪哥去沈阳了！

当天中午，又在一澡堂洗洗，让身体也来个辞旧迎新，后向领导请了假，把摩托车放市区一老伙计处，坐上去市内的公交车到火车站，买了去沈阳的慢车票，两人二百元。

买了票后，我看天色还早，随后给漯河水利技校附近住的一闫同学打电话，坐公交车西去三两站，俺闫同学弄仨菜一汤，掂一瓶酒，我和闫同学各怼半斤，裘哥因有远去沈阳的任务，未敢喝。晚饭后，俺俩步行去火车站。路上，我又拐一小店，买二锅头一瓶，火腿肠一包，纯净水两瓶儿。

晚上大概九点四十的车，裘哥在我的引导下上了火车，看哪那新鲜，哐唧唧，咣当当，许昌，郑州正东走山东，秦皇岛，沈阳。

由于是慢车，一站一停，裘哥老是坐不住，问我说，老伙计，还有多远啊？我说你问乘务员、列车长！中间不知问了多少次，得到的答复是：“远着哩！”“请耐心等”“到站通知您”！裘哥老是心神不宁，在车上来回走动，把我上车前买的两瓶水喝完了，还未等到通知下车。

我该睡睡，该尿尿。看没水了，用裘哥喝剩下的水瓶去火车上的茶炉接点水，慢慢喝。夜深了，吃根火腿肠，用瓶盖当酒杯，一路小抿。

哈哈，当时，上午赵申超打电话问我弄啥去了？我说到郑州了，还有个美女武真元旦节结婚，给我打电话，我叫个伙计把礼金垫上，又给她发个信息祝贺一番。一路北上不提。

三十一日晚上从漯河坐上车，元旦又坐一天，到元月二日凌晨两点到了沈阳火车站。

我一想，不对，元旦放假三天，在火车上都坐一天两夜了，回去还这劲儿，不就耽误上班了？随即，我说，沈阳是个大站，人多，趁凌晨人少赶紧买返程票，不然，咱弟儿俩得请假！他可听话，前面十来个人排队，俺俩顺利买了元月二日傍晚六点三十的票，之后出站，打“的”。

入冬的沈阳白雪皑皑，北国风光。走在出站口的涵洞下，耳朵不知是耳朵，不敢尿泡，害怕一尿一个冰凌柱，零下二三十度，幸亏穿个棉大衣（就像今年流行的），裹了又裹，弟兄们紧挨着，打车去裘哥干儿子他爸处。

凌晨四点左右，和身一躺，眯一会儿天亮了，估计上午九点多起床，洗脸，刷牙，早餐。后去市里吃午饭。老家村里的这哥，那弟儿，坐一群老乡，吆五喝六。喝着，吃着，猜着，喷着，笑着。

冬天的天真短，我说:哥，给事儿说说，别忘了返程。当年年轻，心里有事不迷瞪。我一提醒，裘哥和郭哥出去耳语一阵子，眼看天色昏暗，之后起场儿。

我们又打“的”到沈阳火车站。车站大厅人山人海，绝不虚夸。我说:裘哥，你先排着队，我去尿一家伙。之后，我往前后队里转转，偶然见到了十多年未见的初中同学张良合，他携妻在这儿打工，天冷了，准备回去。

哈哈，俺同学喷着，我给裘哥打电话又往前加队。同学相见，四人结伴，共上火车。

车上人不多，还是一站一停，开始我们四人不一个车厢，我没事瞎转，最后，我和裘哥与我那张良合同学汇到一个车厢。

哈哈哈，张良合同学，初中时有癫痫病。有一次，冯老师正讲课，他一头扎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冯老师一阵忙活，掐人中，吩咐同学抬胳膊、腿，弄茶水。不久，恢复了！惊险解除了，至此，我给他印象刻入脑子。

他和老婆打工，准备回去过年，他说，这儿冷的啥也干不成了。张同学带了五十斤用塑料壶装的东北散酒，还带有烧鸡、牛肉块、花生米。我把还未吃完的三根火腿肠、剩盖底儿的二锅头对上，一路欢歌，酣畅淋漓！

张同学后来某天去我家给我老婆喷得五马长枪，我上班没在家。后来，因为他和酒友骑摩托车去喝酒，司机当场怼死，他坐后面重伤成残疾，下地靠拐，走路三轮，成了村里贫困户。

话说二号傍晚坐上火车，三号又坐一天火车，四号凌晨到漯河，回到单位，刷牙，洗脸，随即上班了！

哎，三天，满满的回忆，满满的行程。

当年，裘哥担保，给郭哥弄了十万贷款，到年底了，要么本儿，要么利息，得有个交待。

过了年春上，郭哥妻从沈阳回来了，还了七万，还差三万，又找圈里人借了三万，还了老本儿！

聪明人，心中有方向，眼里有目标，手中有招数。

说那三万元，裘哥技高一筹。对郭哥说，你给那三万还了，我再给你弄二十万。还掏出来存折上拼凑的余额，2后不知多少0了，郭哥为了再借二十万，挤血挤脓一样，拼凑了三万元。裘哥买了新版印的冥币二十捆，每捆上下各封一张崭新的真人民币。

郭哥还了三万，想再借贷二十万时，发现上了当！想打人，想报警，林林总总，思想斗争。

我是见证者，参与者，一番调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

人生有学不完的精细，社会有讲不尽的故事。之后，我实事求是，仨鸡蛋分两下，一是一，二是二，辩证的去分析我的沈阳之路途，对郭哥的年年借钱不挣钱略有同情，对裘哥的年年帮忙终仇人的故事，悟很深，叹更远。有些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世间，兄弟间，朋友间，亲戚间等因钱的爱恨情仇......五花八门，三十六计，终归世俗，佩服得五体投地。

裘哥，是我永远的哥，跟他学了太多。现在隔三差五还一起整两杯，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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