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灿非典型梦女向,短打一则,内含私设请勿审判。
和郑成灿同学三年,身边人或多或少收获了变化,有的逐渐褪去任性,有的接受天真的徘徊而不愿离去,只有他,迷踪的鹿,径直闯进了人们的视野,直到众人都远去时也忘记了目的地。所有人都难免受其吸引,我也是其中一员。身材高大,肌肉恰到好处,却托着一张极尽幼态的脸。班级换座拖沓不定,因此总有一段时间,我和郑成灿会分居教室对角线的两点,他靠窗,我近门,视线从未折叠:当我回头看去,没有人会怀疑在那扫视中,也藏着目光的锚点,遥远而飘忽地,最终泊入他的侧颜。理论上,郑成灿这种类型的人,闪耀而不可忽视,多数会掩饰自己的晦暗斑点,以光彩照人。意外地是,他没有,确切点说,更像是他不会。他并非如鱼得水同时滴水不漏,而是一味地遵循某种规律,长久地独自洄游。他的破绽是有迹可循的,曾经,熬煮过一个雨季来临前的、压抑而粘稠的夜晚后,清晨的教室里,光荣地瘫着一具小鸟的碎尸。它大抵是凌乱地飞入,而为疏通空气而未关闭的风扇,自胸腰斩,摔作两半,血迹像一片伤口,镶嵌在地板上,等待着他人痛苦地揭开。男生惊呼,女生捂眼,一阵慌乱中,我下意识地去找郑成灿——他先是扫了一眼众人,其次才是小鸟,随后打开书包,掏出笔袋,松散地翻开单词书,凭印象翻开了今日要小测的那一页。同学以为他不知道,难过通知,他的嘴微微张成 o 型,挤出一种怜悯的笑容——怎么看都不该是怜悯吧?怜悯还是太光荣,太高高在上,对于死亡,对于小动物的死亡,不该是这种表情。但他仍然蒙骗了过去,甚至被借取了冷酷以作勇气,男同学嫌恶心,女同学不忍心,收归小鸟尸体并埋葬树底,这一职责自然地落向他头顶。我看着他宽大的手,盛起小鸟,其细微郑重,仿佛是沙漠上的旅人掬护着绿意。做这件事时他在想着什么呢?我也无从知晓了。圣诞将至,我和朋友们漫步在步行街上,偶然地,在人群中捕捉了他的身影。他行色匆匆,手插裤袋,一身及踝的大衣而不累赘,戴着黑色口罩,气质温顺,仍然惹眼。从左侧书店走出,旋即进入右侧的饰品店,五分钟后拎着一个小袋子,又钻进对面的花店。他大包小包,夹着一束花,以 S 型的轨迹,逐渐远离视线,隐入人群。他会去哪呢?那些礼物将要经由他掌心的温度,落入谁的手中呢?我同样无从知晓。很遗憾,三年来我和郑成灿的交流,恰好一只手可以数尽,维持着一学期一句的频率,毕业前忙于备考,所有人也丧失了交流的轻灵,转而变成一种奢侈的权利,互相拾遗着压力。高考结束后的某个夜里,我又一次偶遇郑成灿。他独身一人,茫然地向灯光迈进,像鱼回归海,鸟回归天空,他依旧没有具体的路途,但安然地享受着某种广阔。
而我,我只希望他永远漫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