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皇子被流放岭南，终生不得回京之时，我那琼花玉貌的娘子自尽在卧房之中。
我忍下心中悲痛，为其安排后事。
这时我才发现，她心悦之人从始至终一直是三皇子。
我只觉得讽刺，难怪一直在劝我全力支持三皇子。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当我奉皇命下蜀地巡查之时，却遇见了我那三年前因情自尽的娘子。
这一次，她不再是明眸皓齿的丞相嫡女，而是青楼最低贱的妓子。
1
这次巡查，明面上是巡查地方民情，实际上是接到探子来报，三皇子与蜀地巡抚相互勾结，用贪污的官银私养兵马。
接到我下蜀地巡查的消息，地方知府心中忐忑不安，但又不知我们这些京城少爷喜欢什么。
在他心中，我们这个年纪正是气血方刚，喜欢美人的年纪。
思来想去，还是为我们办了一场接风宴。
接风宴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大人啊，不知你们喜欢什么，下官便带来了几个婢女，皆是国色天香，还望大人们笑纳！］
知府搓了搓油腻的手，一脸谄笑道。
闻言，我抬眸望去，发现了我那早已死去的娘子。
四目相对。
我只是想笑。
2
估计沈倾念也没有想过。
她从来也瞧不上的文弱丈夫，竟成了这四方天地唯一的可以救她的人。
［宋兄，别不说话啊，你觉得这批美人如何？］
我收回目光。
看着台上花枝招展的姑娘，每个人身上布料少得可怜，但眼中全是对自由的渴望。
我随手一指，绕过一脸自信的沈倾念，指向了另一个瘦弱的少女。
［就她了。］
沈倾念闻言，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似乎是不相信我对她的感情这么容易就放下了。
而那少女却是瞪大眼眸看着我，不知发生了什么。
而沈倾念则是被与我随行而来的纨绔子弟陆凡星带走，被仆从拖着进了房间。
片刻，房间里传来了女人的呻吟。
至于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已了然。
转头向随从指着刚得到的少女，吩咐道：
［把她带回府中，好好收拾一番。］
说完，我顿了下，想起少女似乎没有名字，本想开口询问，旁边小厮便凑上前来，低声道：
[总督，此女名唤裴舒意，是罪臣之女。]
少女听了我的话，也没什么太大表情，只是愣愣看着我。
知府这些人也生怕这些女子逃跑，提前就下好了软骨散。
裴舒意现在浑身软趴趴的，被下人架起来的样子既狼狈又好笑。
即使这样，她眼中也充满了敌意和戒备。
我让下人先带她回府，好好洗漱一番，再准备点吃食给她。
转身回到宴席之中。
看着宴会上觥筹交错，纸醉金迷，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五年前。
3
那时我还不是这位高权重的宋总督，只是一介白衣书生，简简单单的宋时序而已。
我和沈倾念的相遇，是在一个雨天之中。
我刚刚交出身上不多的铜板，等待老板帮我装好那香喷喷的白面饼，天空就稀稀落落地下起了雨。
一滴，两滴…
雨越下越大，我慌忙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无奈只好跑到了沈家的屋檐下，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心道：
［反正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不如先填饱肚子。］
便坐在台阶上啃起了刚买来的白面饼。
这时，门突然响了，我还以为是门卫出来赶人，慌忙起身鞠躬道歉，连面前人是谁也没看清。
［在下宋时序，无意冒犯贵府，只是突遇大雨，好在此避雨。］
我紧闭双眼，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毒打，便听到了身边人的轻笑：
［公子不必多礼，我只是想来看看这雨中的街道是何模样罢了。］
［是位女子？］
心下疑惑，我抬眼望去，便看到了沈倾念那顾盼生辉的双眸。
只是一眼，我便记住了她的模样。
［公子且在此等候，我为公子取把伞，下雨天寒冷，公子小心着凉。］
少女说罢，便转身离去。
我呆呆地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才知古人那句“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所言非虚。
我不知那天是如何接过了沈倾念递过来的伞，也不记得如何回的家，只记得她送的那把伞上画着荷花。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
颇有文人风骨。
回到家便将那把伞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期待着有一天可以亲手还给她，可以有和她谈论风月的资格。
4
再次见到沈倾念，是在我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之时。
那时我刚结束皇上的召见，在御花园中闲逛。
正感叹皇家的奢华，突然撞见了眼眶通红的沈倾念。
看到了我，沈倾念向我鞠了一躬，温声道：［真是恭喜宋公子，初见之时，便觉得宋公子必是有才学之人，果然没让我看错。］
当时心中只有再次相见的欣喜，没有探究沈倾念为何眼眶通红。
现在想来，应当是被三皇子拒绝了吧。
想到此，我晃了晃手中酒杯，不免觉得烦躁。
思绪渐深。
第三次相遇是为什么呢？
哦，想起来了。
是我被留京任职，皇上任命我为正六品太史令的时候。
我心中欢喜，以为离她又近了一步。
心中正在盘算该如何和她相见表明心意之时，小厮来报。
［公子，沈姑娘约您茶楼一聚。］
闻言，我心下一喜，也不问为何会邀我茶楼一聚，便赶了过去。
而这次，令我欣喜若狂，只因沈倾念开口便是：［公子可愿娶我？］
当时我只觉得是自己的才能被沈倾念发现，沈倾念与我皆是心中有意，心中只觉得欢喜。
巨大的欣喜让我说话也结结巴巴，全然不似那朝堂中高谈阔论的太史令。
［宋某心悦沈姑娘已久，只要姑娘愿意，我即日便着手准备提亲。］
沈倾念闻言，眸中看不出喜怒，起唇道：［那我便在家中等候公子，望公子不要忘记。］
思绪回转。
我才发现，当时的她只是为了帮三皇子拉拢我这个状元之才。
我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讽刺地笑。
5
一道略带谄媚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继续往下的思绪。
［宋总督，您来到这川蜀之地，若有什么想要的，可随时吩咐我。］
我转了转酒杯，抬眸望去。
只见说话人，穿着一条暗灰祥云纹皮带系在腰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剩奸诈贪婪之感。
小厮春来在我耳边悄声耳语。
［公子，这是蜀地巡抚。］
我只觉得这些谄媚奉承无聊，揉了揉眉心，抬起筷子随意夹了两口，离开了宴席。
此时月色流转，为这荒唐的宴会添了几分雅致。
回到府上，我去书房整理了一下这次巡查的资料。
刚整理完，还未来得及出门，春来便火急火燎地找我禀报。
［主子，那小姑娘药效过去了之后，见谁咬谁，我们好不容易把她绑起来。］
[她是吃一口，吐一口，这不，吐了奴才一身啊！］
春来便说着，边展开了他的衣服。
衣服上也确实如他所说，充满了饭渍。
听着裴舒意这般乖戾的行为，我摩挲着衣角，陷入了沉思。
［下去吧。］
我对春来淡淡道。
待春来下去后，转身便召来了我身边的暗卫。
［把这名女子的身世，调查清楚，另外，再帮我看看，沈倾念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吩咐完了，我转过身，独自走进了裴舒意所在的院子。
只见裴舒意被绑在那紫檀木的大床上。
发丝凌乱，衣衫半开。
尽管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但也不免被少女的容貌晃了神。
只见少女身着淡绿色襦裙，裙头袖口均用金线细细描绘着荷花。
虽然简洁却尽显矜贵。
乌黑的长发只是随意用丝带绑成了流苏髻，剩余墨色长发散乱在周围。
清纯之余又多了几分妩媚。
两弯柳叶眉，一双桃花眼清澈又灵动。
娇艳的嘴唇如同刚水的樱桃般晶莹，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看什么看！登徒子！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这种人屈服！］
我直直地盯着裴舒意。
直到裴舒意朝我怒骂，我方察觉到刚才的走神。
心中不禁鄙弃自己，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被这小丫头迷了眼。
索性唤春来搬来个凳子，我随意坐在凳子上.
看着暗卫调查来的情报，抿了口旁边婢女递来的春茶，静静看着商晚舟挣扎。
好不容易等她挣扎累了，我才慢悠悠开口。
[裴舒意，林河县县令之裴清之女。]
[元祐十三年，也就是三年前，因裴清之被贪污官银，全族被捕，男子充军女子为妓，商晚舟，我说得可对？]
6
剩下的话我并没有说完，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裴舒意的反应
据暗卫情报，这场贪污案本是场冤案。
只因当时裴清之冒死揭发户部侍郎贪污赈灾款，阻碍了某些人的利益罢了.
而这背后的指使人，说巧不巧，便是那三皇叶修辰
裴舒意的脸色变了变，也顾不得挣扎，警惕道：
[你买我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当年父亲已经因太过刚正，付出了应有代价，你们为何还不放过他？]
我接着道：
[裴小姐，还请放轻松，你不能对我做什么，相反，我却可以要了你的命，今天请你过来，是为了与你谈一桩生意罢了。]
果然，裴舒意的神情放松了不少，自嘲道：
[我如今不过低贱之人，有什么可以帮公子的，公子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听闻裴小姐颇有经商之才，在下名下刚好有几处商铺，希望商小姐可以帮忙打理。]
[有着经商之才的人，天下可谓数不胜数，公子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裴舒意眯了眯眼睛。
显然不相信天下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轻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继续道：
[裴小姐果然聪慧，那在下也不隐瞒了，下官奉命巡查蜀地，发现了三皇子与蜀地知府勾结，私养兵马。]
[这种事情需要切实的证据，下官不方便亲自调查，因此需要裴小姐在明面上处理商铺，为我组建一个针对知府的情报网。]
[当然，你也不能是曾经的裴舒意了，换个名字。]
[我相信，裴小姐应该也想亲自送自己的仇人进入牢狱吧。]
[事成之后，裴姑娘若是想继续经营商铺，那这些铺子便送给你，若是不愿，我会让手下帮裴姑娘找一处好人家。]
裴舒意审视着我，似乎在思考我这话的可信程度。
我也丝毫不惧地看了回去，良久，听到了裴舒意的一声叹息。
[好，我同意，希望宋公子不要忘了自己的约定。]
裴舒意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
[如此甚好，以后，你就叫商晚舟好了。］
晚风吹行舟，花路入溪口。
7
先生们每日带着商晚舟学习经商，而我则是继续潜伏在蜀地，收集着蛛丝马迹。
我与商晚舟虽然同在一处屋檐下，但经常擦肩而过，偶尔遇见，也只是点头示意。
岁月缱绻，葳蕤生香。
商晚舟来到府上已半月有余，或许是太想亲自将仇人送进地狱，商晚舟每日都学习得十分刻苦。
想起初见她时那瘦弱的样子，我便让厨房日日为她专门准备一些滋补的药膳。
她也渐渐放下了对我的防备。
尽管当初存在赌的心理，但目前她已经可以和我心平气和地聊天。
想着入府那么久了，还未带商晚舟出去转转，便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打算带商晚舟出去转转。
马车造型简洁大方，内部铺着柔软的绒毯，没有过多装饰。
门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门前悬挂着蔚蓝色的宫铃，提醒着行人避让，无意间流露出奢华典雅的气息。
马车缓缓地行走在长安繁华的街道上。
商晚舟轻轻拨开帘子，只见长安街上便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茶楼酒肆数不胜数，店小二互相竞争着迎接客人。
我带着商晚舟进了一处茶楼。
进入茶楼，我向掌柜点头示意，便进入了二楼的雅室。
8
刚走到楼梯口，便听到另一间雅室在唤我的名字。
[时序兄，今日难得来这茶楼，何不来此一聚呢?]
只见一间精巧小室，四周悬挂着各代名家的书法真迹，一道金漆点翠玻璃屏风将室内横作两面，隔绝了外人的窥视。
说话的人便坐在屏风外的桌案边，不是别人，正是陆凡星和沈倾念。
只见陆凡星翘着腿坐在圆凳上，漫不经心地握着竹雕荷叶杯在手心中来回摩挲着把玩。
陆凡星本就生得剑眉星目，明眸皓齿。
饮酒之后脸上带着薄薄的红晕，任谁看了都会感叹一句，好一个纨绔公子!
沈倾念则是坐在一旁抚琴，身披牡丹暗纹紫衫，半遮半掩。
不堪一握的细腰漏出一截白皙，引人遐想。
琴声随着指尖缓缓流淌出来，悠扬婉转。
弹奏的正是我与她当年共同创作的《良宵引》。
我带着商晚舟随意落座在了陆凡星旁边，却见沈倾念抚琴的手微微颤抖。
我眉头紧皱，不知她又在耍什么把戏。
这不禁让我以最恶心的情况，揣测这位知书达理的相府嫡女。
[难不成我们这位兰质蕙心的大小姐，在陆凡星手中过了几日萧瑟生活后，便想起了我的好了？]
想到这，我顿时觉得一股恶心在胃中翻涌。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时序兄斟酒。]
闻言，沈倾念缓缓起身，眉目低垂。
她那柔弱无骨的双手拿起酒壶，微微一颤，酒壶掉落在地，那上好的松风吟便撒在了我的身上。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沈倾念已然跪倒在地，美人落泪，真是好生惹人怜惜。
商晚舟刚要发怒，便被我举手拦了下来。
商晚舟盯着跪在地上的沈倾念，唇线紧绷，透出一股怒气。
陆凡星最是受不了这样的美人哭泣，眯起了那蛊惑人心的桃花眼，又灌了一口酒。
[在后院的妾室中，我最喜欢的便是这个沈倾念了！虽然床上少了些情趣，但这张脸，当真是风华绝代！]
9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微嗅，抿了一口淡淡道。
[不过一些低贱的玩物罢了，陆兄还是不要上心为好。]
我微微一笑，掩袖将酒杯中的酒。
沈倾念不顾陆凡星在场，也要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看着我把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媚笑时，我便知道这药是谁下得了。
过了一会，我便抚着额头一副喝醉的模样。
陆凡星见状，嬉笑道：
[时序兄，未免有些太不胜酒力了，这才一杯，就醉成这样，正好这茶楼里有休息的地方，我让倾念送你过去。]
眼看计划得逞，我嘴角勾起一抹笑，但脸上仍是满怀愧意，拉起旁边的商晚舟。
[有晚舟照顾我就好了，我怎好意思夺人所爱。]
眼看沈倾念有想跟上来的意思，我直接拽着人走到了楼上的休息室。
不由分说，便将人压到了床上。
商晚舟身上很好闻，淡淡的墨水味混杂着梨花香随着她的吐息袭向我。
突然有点舍不得松手了。
商晚舟慌忙地推着我的肩膀。
此时的她早已不同刚来时的瘦骨嶙峋，面若桃腮，眉目如画，瞪着一双乌黑的眸子。
[宋时序，你在干什么！从我身上起来！]
看着她这般紧张，我不免起了逗弄的心思，继续迷离着眼眸道：
[看不出来吗，你家公子被人下药了，还不快走。]
商晚舟听着这话眉头一皱。
[陆凡星除了有些纨绔之外，还是心思单纯的，不是他，难道是？]
10
她的话戛然而止，我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这丫头还算聪慧。
[可是你和沈倾念无冤无仇，她为何对你下药？]
少女原本秀气的眉此时蹙在了一起，像是皱起的丝绸，别有一番风味。
[会装哭吗？哭两声我听听。]
[哭？为何哭？]
我看向门口那偷偷摸摸的人影，商晚舟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心下了然。
只见少女扭过头去酝酿情绪，转瞬之间，她两手把脸一捂，哭着跑出了门外。
[来人啊！有人对公子下药！谁来救救公子！]
看着商晚舟这副入戏颇深的样子。
我微微挑了挑眉，心道：[小丫头还挺会演。]
我转身便倒在了床上，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果然不出所料，刚躺下，沈倾念便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听着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想再不醒来，怕是要看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了，从床上坐起来戏谑道：
[沈姑娘，你可真是关心在下呢。不去照顾你那陆公子，跑我这小小的休息室作甚?]
[三年前的不告而别，沈姑娘不打算解释吗?]
看着我清醒的双眸，沈倾念就算是再蠢也该知道她被骗了,索性换了副柔弱深情的嘴脸。
只见她呆呆地望着我，一双美目中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喃喃道：
[时序，我知道错了，我当时不该欺骗你的，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只是被三皇子蒙蔽了双眼对吗?]
我走向前方的茶桌，淡定自若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倾念，你真是让我恶心。]
沈倾念似是看到了我眼中的嫌恶，往后踉跄了两步。
我也不准备给她留喘息的机会，继续嫌恶道：
[莫不是在三皇子那过得不好了？感受到我的好，就打算向我投怀送抱？]
[还用这么恶心的方式，沈倾念，你还是当初那知书达理的京城第一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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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我说的话，沈倾念面色越发苍白，到最后竟笑了起来：
[是啊，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得到你的原谅呢，一切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
看着沈倾念癫狂的模样，我不愿与她有过多的争执，抬脚正欲往外走。
[等等！]
我停住了脚步，将头偏过半分，神情冷淡道:
[沈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若还想叙旧，恕在下不奉陪。]
[若我说，我手中有三皇子谋逆的罪证呢？]
沈倾念拨开了额前的碎发，神色淡然，和刚才疯癫的样子判若两人。
[条件。]
[我要回宋府，继续当我的宋夫人，并且总督只能有我这一位娘子，不知总督，可同意这桩生意?]
听到她的条件，我不禁想到还在外面等我的商晚舟，她还在等我回家。
我目光沉了沉，正准备拒绝，可沈倾念似是看出了我的意图，开口打断道：
[这个线索，除了三皇子本人，便只有我能提供，宋公子可要好好考虑啊。]
闻言，我攥紧了拳头，良久，松开了拳头，无奈道：
[好，我答应你，不要忘了你答应的事情。]
[待我安全回府，并且你昭告天下，我自然会信守承诺。]
[你在陆府安心等候消息吧，定会如夫人所愿。]
言罢，我甩袖离去，不欲与他再多说半分。
看着我离去的身影，沈倾念露出了癫狂的神色。
[时序，我这次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你曾经那么爱我，我相信你一定会再次爱上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