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为陌生人流泪。上个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人少的街上散步,突然听到有人喊“小伙子,小伙子”。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满头白发、拄着双拐、衣服破旧的老奶奶在叫我。“小伙子,我问一下,这附近哪有银行?”因为不远处就有个工商银行,我指了指那边。
“谢谢。”老奶奶拄着拐,一步一步地走了。我也没多想,继续溜达。可当我溜达一圈回家时,路过那个工商银行,透过自动提款机小屋的玻璃门,看到那个问路的老奶奶靠着墙,坐在里面。她发抖的双手在整理一个破旧的背包,然后把包当作枕头,躺下了。
我赶紧推门进去,蹲下问:“奶奶,你怎么睡这儿啊?”她说:“没事,我在这对付一宿。”我又问:“奶奶,你怎么不回家啊?和我说说,我不是坏人。”
她说她家是下面一个镇的,家里只有她和儿子,儿子股骨头坏死,家里已经过不下去了。她八十多岁了没法干活挣钱,得吃饭、得治病,就来这看看有没有办法挣点钱。挣不到,就去大街上要点。
我鼻子一酸,忍着眼泪问:“奶奶,你今晚吃饭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喜欢吃什么?”她说:“别买了,吃点东西最少也得十块八块的,有那钱,还得给我儿子买点吃的呢。”
听到这,我真的忍不住了,转身推门出去。我一个一米八的东北大汉,一边走一边哭。周围的饭店都打烊了,没办法,我只能去附近超市买了好多吃的喝的,面包、饼干、牛奶、矿泉水,买了一兜,送了回去,把找回来的钱也都给了老奶奶。
我跟她说:“奶奶,您原谅我,我能做的真的不多,这些吃的和钱您先拿着。”她连声说谢谢,祝我好人一生平安。
告别后我走出银行门,心里特别难受。老太太八十多岁了,经历了那么多年代,最后却只剩下病重的儿子和自己。我们想着中午吃卤肉饭还是牛肉面,想着什么时候能攒够学区房的首付,想着为什么爸不是大款,觉得自己累。但其实,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很幸运了。
写这些的时候,我脑海里全是老奶奶那双发抖的手和躺在银行地上枕着破旧书包的样子。我没法完全体会她的绝望和痛苦。
现在每次看到有人说阶级固化,说两万月薪在房子和物价面前不幸福,说月薪4000过得苦逼。我真的想说,其实屏幕前的你我已经很幸福了。
真心祈祷,愿这世上少些苦难,大家都能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