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确诊癌症,仅剩三个月寿命。
临死前,她说希望看到我和老公能有个孩子。
可她不知道,我和薛晏修早已貌合神离。
为了满足妈妈,我抛弃颜面,低声祈求。
薛晏修冷嘲热讽:“为了要孩子,还去诅咒自己的亲妈,你可能真是自私自利!”
后来,妈妈葬礼,我抚摸着怀孕的肚子打电话:“我妈妈的葬礼,你都不来吗?”
他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了,霜霜回国了,你记得把孩子打掉。”
可是后来,薛晏修双目赤红地求我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
1.
办完妈妈的葬礼,我虚脱地坐在床上。
屋子里没开灯,我再维持不住白日的体面,压抑着声音低声抽泣。
三个月前,妈妈确诊癌症。
她用枯木般的手抓住我道:“妈妈放心不下你和小薛,临死前,要是能看见你们有个孩子,也就瞑目了。”
她的眼球浑浊却含着祈求,我咽下喉咙里的话,重重地点头。
可妈妈不知道,我和薛晏修早就貌合神离了。
平时,我骗妈妈说,是他工作忙不回家,但事实是,薛晏修不想回。
当我提出请求时,他笑得讽刺。
“江揽月,你还想用孩子拴住我?”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挑开我的肩带,跟随衣服一起掉落的,还有我的尊严。
没有亲吻和抚慰,只有毫无感情地碰撞。
结束时,薛晏修说:“最近霜霜要回国了,你不要多事。”
我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泪水浸湿了枕头。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场婚姻变得有名无实?
我和薛晏修刚认识时,他被公司里的女同事称为“忧郁王子”。
我对他一见钟情,沉沦于他的气质和风度。
为了哄他开心,我可以每天换着花样地给他送各种折纸。
为了能和他有话题,我主动去了解他的爱好。
当得知他喜欢吉他,我毫不犹豫报了个班。
后来,我主动求婚,他答应了。
公司都说“忧郁王子”为爱下神坛,夸我好福气。
但半年前,薛晏修变了。
他不再和我谈论和吉他有关的任何事情,变得对我冷淡至极。
我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却在他的手机上看见了一个叫“霜霜”的人。
我这才知道,他那时为何总是忧郁。
林霜是薛晏修的白月光,为了出国学习不得已和他分手。
那段时间,他沉浸在林霜出国的痛苦里。
而也是那段时间,我对薛晏修一见钟情。
对吉他感兴趣,也是因为林霜曾经为他演奏过一次。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林霜没可能了。
直到半年前,林霜发信息说她要回来了。
我像个小丑一样苦苦维持地婚姻,却抵不过那人一句轻飘飘的一句话。
……
怀孕两个月时,妈妈还是去世了。
葬礼上,我打电话给薛晏修,问他:“我妈妈的葬礼,你都不来吗?”
他轻笑一声:“别开玩笑了。”
我抚上肚子,内心苦涩,他从来不肯相信我。
“对了,霜霜已经回国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打掉吧,反正我早晚要和你离婚。”
心尖泛起密密麻麻地疼,明明不是冬天,我却如像淬了冰一样难受。
处理妈妈的葬礼已经让我心力交瘁,可薛晏修的态度却是对让我痛苦的。
我轻轻摸着腹部,喃喃道:“宝宝,你爸爸不想要你……”
但是我想。
我已经失去妈妈了,不能再失去孩子。
公司不允许女员工带孕工作,迟早瞒不住,于是我利落地辞了职。
可我万万没想到,会在公司楼下碰到薛晏修。
他温柔地看着一旁的林霜,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曾几何时,我也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过。
可现在呢?
林霜先看到了我,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薛晏修也看了过来。
他眼神厌恶,皱着眉,张嘴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的口型:“别多事。”
三个字,让我如至冰窟。
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我捂住嘴小跑进卫生间。
2.
漱完口,一旁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林霜笑眼盈盈地走过来:“揽月妹妹,不舒服吗?”
我想起薛晏修说的话,摇了摇头:“没事。”
她浅笑一下,不再说什么,开始补口红。
当我离开时,林霜突然开口:“晏修这几年多亏你的照顾了,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我苦笑一下,出了门。
……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师傅看出我脸色难看,递给我一瓶水。
“谢谢。”
这个时间段车流量大,路过大桥时,司机变得谨慎。
我望着窗外,思绪飘忽。
急促的喇叭声响起,伴随着骤然的刹车,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救命呐!有没有人啊?”
“出车祸了,快点叫救护车!”
我虚弱地张开眼睛,看见了一辆被大货车撞烂的轿车,而后的几辆轿车发生了连续追尾。
头顶的血顺着脸颊滑落,我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本能地张口呼救。
喉咙干涩如同枯木,我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谁来救救我……
仓皇失措间,我瞥到了熟悉的车牌号。
薛晏修额头带着伤,正要去扶一旁的林霜。
回头时,他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我。
“救救我……”
眼神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他就毫不犹豫转头去救林霜。
“救救孩子……”
原来我的命,孩子的命,在你心里这么没有分量。
头部一阵眩晕,我又昏了过去。
……
再次睁眼,入目的洁白的天花板。
刺鼻的消毒水味儿钻进鼻腔。
护士面带怜惜:“孟女士,孩子没保住,您节哀。”
我红了眼眶,指尖止不住发抖。
“如果您再早些……可惜太晚了……”
我紧紧地抓住被子,但还是抵不住浑身颤抖。
急诊室人来人往,我看见薛晏修挽着林霜的手,笑得开心。
“晏修,我没事,就是脚上受了点伤,什么都不影响。”
薛晏修满脸怜惜:“你受一点伤,我都会心疼。”
他们坐在那里,宛若一对璧人。
可明明我才是薛晏修的妻子。
片刻后,他们看见了我。
林霜走过来,问:“揽月妹妹没事吧?”
薛晏修一脸不耐烦:“她能有什么事?躺在这里干什么?霜霜的脚都受伤了还没躺下呢?”
“对哦,洗手间看见妹妹肚子上的肉,想来是很健康呢!身上有点儿肉,平时也抗摔,不像我,一点保障都没有。”
林霜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分外不舒服。
我看着薛晏修,开口问:“你当时看见我了,对不对?”
“是又怎样?”
他无所谓道:“你能有霜霜重要吗?对了,找时间把婚离了。”
我心里发苦,强忍泪水。
接二连三失去亲人,我觉得自己心尖都在滴血。
流产需要恢复时间,我办了住院手续。
期间,没有一个亲人来帮我,只有一个护士总是热心肠地帮忙。
小护士笑容甜甜的,嘴角上扬时脸颊带个酒窝。
我拿了一个花瓶,把孩子的骨灰放进去,又放进去一颗花种。
我整日抱着花瓶愣神,也不说话。
小护士似乎看出了问题,时不时就来找我搭话。
我心如死灰般讲出自己的遭遇,小护士眼圈泛红,抱住我。
“姐姐,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爱你的人在保护你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在她的安慰陪伴下,我的情况有些好转,花瓶里的花渐渐出了苗儿,一切仿佛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3.
早上,我给小花苗儿浇水,想着自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收拾东西时,病房门被突然打开。
我以为是小护士,可引入眼帘的是薛晏修和林霜。
他面色阴沉道:“江揽月,你在这里干什么?装病占用公共资源。”
我看向他:“薛晏修,我没有装病,我车祸的时候——”
“怎么?之前诅咒亲妈不够,又开始诅咒自己吗?”
他冷声打断,面色讽刺。
薛晏修挖苦道:“这么百般推脱,不会是不想离婚吧?我可告诉你,我只爱霜霜,和你没可能了。”
我看着他拉住林霜的手,笑得讽刺:“怎么?等不及了吗?”
林霜笑容大方:“妹妹说什么呢,我和晏修这么多年了,只要心里有彼此,结婚证其实不重要。”
她语气恬淡,但话里话外都在暗指我即使有结婚证又如何?
薛晏修的心都不在我这里。
我回怼道:“林小姐既然这么大方,那不如不要领证了。”
她被噎了一下,面色尴尬,转头委屈地看向薛晏修。
薛晏修脸色阴沉,上前拽住我的手:“别废话了,跟我去领离婚证!”
他猛然上前,把我拽得生疼。
“放开我!薛晏修你放开我!”
“你闹什么?”
他猛地甩开手,胳膊直直地砸向桌子上的花瓶。
啪!
花瓶碎在地上,幼弱的花苗儿折断。
我瞳孔骤缩,扑在地上。
“怎么办……怎么办……”
像是受了什么魔咒似的,我疯狂去捡地上的东西。
“一个破花瓶,你至于吗?真是上不了台面!”
薛晏修皱眉看着我,像是忍耐到极限,他一把拉起我。
我推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看见我泛红的眼圈,他一愣。
林霜面露不悦:“妹妹,一个花瓶而已,你干嘛推晏修啊?”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花苗上,掐灭了我的最后一丝希望。
小护士推门进来,看见地上的东西,一脸惊恐。
“揽月姐,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霜指责道:“你们医院怎么搞的,让没病的人住院,这不是占用公共资源吗?”
“可是揽月姐流产了啊。”
薛晏修脸色茫然:“你说什么?”
小护士继续道:“上次车祸,揽月姐的孩子没保住,这花瓶里放的是孩子的骨灰,现在弄成这样,怎么办呀?”
心脏像是被人揪住般疼痛,泪水止不住流下。
我苦笑一下:“薛晏修,你现在信了吧?”
而他还在喃喃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