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鞋厂老板们最近集体回国了。他们在广西投资建厂时算过账，同规模的厂子每年纳税500万人民币都算亮眼成绩，结果自家厂子上半年直接给大陆税务部门贡献了860万美金。去年整年才缴380万美金的记录突然显得像个冷笑话，有人私下嘀咕这数字搁谁身上都得懵。 清化省两家耐克代工厂的卷帘门已经锁了七天。流水线工人们聚在茶水间嗑瓜子，墙上"效率就是生命"的标语被空调吹得直晃悠。管理层办公室传真机吐出来的违约金清单堆了半尺高，财务总监按计算器的手都在抖——按合同条款停工一周，七位数美金的违约金能从今年利润里啃掉血淋淋一块肉。 车间主任蹲在厂房门口抽烟，越南话混着广西方言骂骂咧咧。当初拍胸脯保证的"月薪三千招熟练工"现在变成烫手山芋，工人们举着"加薪30%"的纸牌堵着厂门，完全没理会墙上新贴的考勤制度。老板在视频会议里扯着嗓子喊："加薪可以谈，但你们得来上班！"回声在空荡荡的车间里转了三圈，最后被机器休眠的嗡鸣吞掉。 广西税务局的季度报告刚更新，某台资鞋企的增值税申报表上跳着比去年翻倍的数字。越南同行在电话会议里互相打听才知道，这里工人虽然也闹加薪，但流水线从没停过超四小时——本地厂长喝着六堡茶悠悠补了句："我们给工人交五险一金，他们闹归闹，月底房贷催款单比罢工横幅管用。" 两家越南代工厂的考勤机还亮着绿灯，但指纹识别区落了层灰。老板们连夜核算发现，就算答应工人所有加薪要求，大陆厂子交完税后的净利润还是比越南总部高两成。有个穿花衬衫的老板突然摔了计算器："见鬼了！他们怎么做到的？"窗外货柜车正往港口运鞋盒，海关的电子放行系统刚刷新了本月第三批出口数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