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正在沐浴，婆婆觉得儿媳在浪费热水，立马把热水关掉了。等儿媳洗完出来，俩人就开始撕扯了起来。没想到，儿子飞速冲过去，重重给了媳妇一巴掌。 "妈！怎么水又凉了？" 周晓婷在花洒下打了个冷颤，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脖子。她裹着浴巾探出脑袋，正好看到婆婆踮着脚在那儿关热水器的总阀。 "洗了半个小时还洗不够？电费是白花的吗？" 婆婆王桂芳一脸的不满，皱着眉头，用满是老茧的手指戳着热水器上闪烁的红色数字，"这都耗了五度电了！" 晓婷紧紧攥着浴巾，手指都白了：我加班到十点才回家，连洗个热水澡都得被叨叨？水珠从她的发梢滑落，滴在瓷砖上，溅起一阵细小的水花。 建国每天搬货忙得都直不起来，你就这么浪费他辛苦挣的钱？婆婆猛地提高声音朝主卧吼：建国！快来看看！ 张建国拖着拖鞋冲出来，正好撞上妻子头发湿漉漉的跟他妈在那儿推搡。老妈一个不稳，瘫坐在沙发上，花白的头发都散开了。他脑海里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等他反应过来，右手已经狠狠地扇到晓婷的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瞬间让屋子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晓婷的碎发贴在红肿的脸上，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张建国，当年追我的时候谁说过绝不会让我受委屈来着？ 凌晨三点的月光透过窗纱，把客厅地板打造成了一张精致的网。张建国蹲在储物间，费劲儿地找到医药箱，拿着碘伏棉签碰到晓婷的嘴角时，她敏捷地侧头避开了。 我…我当时看到妈摔倒了…张建国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心脏一直不好，去年还做过支架手术… 所以就能打我吗？晓婷一边揉着发烫的右脸，一边说，你还记得上个月你妈把剩菜放冰箱五天，不顾我们吃，结果害我住了急性肠胃炎？还有上周她把我新买的羊绒衫当成抹布？这些我可一直没跟她计较。 张建国无力地坐倒在地，墙上婚纱照里的那个他，正为晓婷戴上头纱，两个酒窝笑得特别开心。储物间的角落堆着五个快递箱，那是晓婷三个月来准备退的网购衣服她总爱说买回来试试，不划算就退。 第二天早上，社区调解员林大姐提着体温计上门的时候，王桂芳正忙着厨房熬小米粥。砂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她一边撩起围裙擦眼睛，一边喃喃自语：我真是心疼建国，这孩子从小就没爹，在汽修厂天天钻车底... 妈！张建国突然一头闯进来，工作服上满是黑油渍，汽修厂已经把我升为主管了，现在我主要是做管理活。他转过身，看到晓婷愣愣地看着他，我担心你嫌我浑身机油味大，这半年一直跟你说我在搬货呢。 晓婷盯着丈夫那被划得血淋淋的手指这明显是常年接触化学试剂造成的裂口。泪水啪嗒一下掉落在调解书上，把家庭暴力这四个字渗透得透彻。 其实...我公司要裁员了。晓婷忽然道，这两个月天天加班，压力大得头发都掉得厉害。她从包里拿出抗抑郁药，接着说：医生说再失眠就得住院观察了。 王桂芳搅粥的手停下来了。她突然想到，儿媳妇最近总是把浴室的灯开到最大，原来不是在浪费电，而是怕黑。她颤巍巍地打开冰箱，拿出冻得硬邦邦的排骨：今天就做糖醋排骨，建国，去买瓶可乐。 傍晚的厨房散发出诱人的焦糖香味，三代人围坐在一张折叠餐桌旁。张建国把房贷账单递给母亲，嘴里悠悠说道：每个月得还八千，晓婷暗自接私活来补贴。王桂芳戴着老花镜，手指在那些数字上滑动时有些颤抖。 明天我打算把理疗仪退了。老人突然开口，那推销员说能治关节炎，结果要两万多呢。她夹起一块最大的排骨放到晓婷碗里，继续说道：丫头，浴室新换了感应灯，晚上...晚上起夜可不用在黑暗中摸索了。 月光慢慢洒在窗户上，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张建国站在热水器前，看到电子屏上显示着42，突然从背后搂住晓婷：你还记得大学时咱们在澡堂排队，你说希望以后能有24小时的热水吗？ 晓婷转身，脸上还带着些红肿，贴在丈夫那沾着机油味的胸膛上。窗外，婆婆在阳台上晾衣服，嘴里哼着走音的《茉莉花》，衣架上的白衬衫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