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春风得意,另娶娇娘,原来我只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玄水文化 2024-08-12 14:04:01

我命悬一线之时,是宋怀瑾救我一命。

从落魄街头到打马御街,我陪宋怀瑾熬了三年。

他笑意温煦:“望舒,我绝不负你。”

后来他春风得意,另娶娇娘。

而我沦为奴婢,被他当成彩头赌给他人。

我无意加入他们的play,决心离开。

他却眼眶微红:“求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笑死,姐已经在next level了。

1

在陈娇娇出现前,我是宋怀瑾最重要的人。

送他进宫那天,少年鲜衣怒马,烨然若神人。

出门前,他转头对我温煦一笑:

“望舒,等我回来。”

等他归来,官居四品,却转头另娶他人。

左相之女陈娇娇,自幼患有心疾。

需用相克之人的心间血做药引,方能以毒攻毒。

而我好死不死还就和她相克。

宋怀瑾二话不说,取出我的心间血,献给相府,借此成了相府的乘龙快婿。

我的身子却因此一落千丈。

我卧床不起的时候,宋怀瑾正与陈娇娇柔情蜜意。

我无意加入他们的play,便称病卧床。

我想安生,可是人家不给我安生啊。

一碗药还没喝完,宋怀瑾便气势汹汹闯入屋内,清秀的面容充满不耐。

“江望舒,娇娇还未进门,你便装病不见?”

“你耍的什么心思,别打量我不知道。”

我装病?

我如今这副病骨支离的模样,我装病?

我垂头看着银红锦被,愈发衬得双手苍白。

难以想象我曾有过一双肤如凝脂的纤纤素手。

我无心与他争辩,淡淡道:“我是不是装病,你不清楚吗?”

这话戳中了他的短处,原本气势汹汹的男人突然泄了气。

半晌,才讪讪吐出一句:

“那也犯不着避而不见。”

“她是相府千金,千娇万贵,还未进门便被一个丫头折辱,相府如何想?”

叫得真腻歪啊,一口一个娇娇。

她是千娇万贵的小姐,我是无名无份的丫头。

但就是我这个无名无份的卑贱丫鬟,在宋怀瑾家破人亡之际,对他不离不弃。

我一个在家饭都没做过的小姑娘,在宋怀瑾落魄之际,学会了洗衣做饭,缝补浆洗,硬生生把一个和妈妈顶嘴都不敢的乖乖女,逼成了一点就着的炮仗。

彼时宋怀瑾与我龟缩在破败漏雨的屋舍,即使自己冻得发抖,仍紧紧地抱着我,笑容止不住地打颤,眼眸却比星子闪烁:

“望舒,等一切都过去了,我娶你可好?”

现在的确一切都过去了,但他要娶的人不是我。

不仅如此,我还要亲眼见证他与他的娇娇小姐永结同心。

我压下心酸,强颜欢笑道:

“宋怀瑾,你我缘分已尽,再如此只会相看两厌。”

“放我离开宋府,还我自由。”

“从此,男婚女嫁再无瓜葛。”

不知道我哪句话戳中他的肺管子,他双目赤红:“你想离开?想都别想!”

似是感觉自己有失体面,宋怀瑾晓之以情:

“娶陈娇娇是形势所迫,你得理解。”

“离了我,你还能去哪呢?”

“我这是为了你好啊!”

短短几句话,说得我如坠三九寒冬。

好一个为了我好!

为了我好,可以为了讨好相府,取我的心间血拱手奉上。

为了我好,可以任我缠绵病榻一月有余却从未看过我。

为了我好,就让我亲眼见他另娶他人,还要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我心中连连冷笑,宋怀瑾,你的好,未免也太廉价了。

我看着眼前笑得无比虚伪的男人,容貌依旧俊逸,只是神情无比陌生。

权力是最好的肥料,滋养着他从宁折不弯的翠竹,到吐着信子的竹叶青。

我实在是不忍见他这般模样,扭过头,把泪憋回去。

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

2

翌日,阴雨连绵,我躺在床上,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心口。

这几年,我寒冬腊月仍坚持劳作,自此落下心口痛的毛病,下雨天尤其疼痛难忍。

门口一阵喧哗,一扭头,就看见陈娇娇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堵在门口。

眼前妩媚女子神色骄矜,上下打量我一番,面上无尽嘲讽:

“你便是江望舒,昨日本小姐要你同我相看嫁衣,你因何不去?”

“我陈娇娇还不够你一个丫头的谱?”

我无意与她争执,淡淡开口:

“昨日托人与小姐说过了,望舒身子不适,实非有意。”

陈娇娇听了这话却变本加厉,冷笑道:“早不病晚不病,我看你分明是故意欺瞒我!”

“既如此,只要你乖乖下跪低头,奉茶认错,我便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待我入府,也会让怀瑾封你为姨娘。”

真是摆明了要挑事了,这回,轮到我冷笑了:

“我确身子抱恙,并非欺瞒,实在不知错在何处。”

“至于姨娘,奴婢命小福薄,实在消受不起。小姐不若时常劝劝宋怀瑾,放我自由。我早脱苦海,也是小姐的一番恩德。”

我自认为我这话说得推心置腹,那边却像是点了炸药包,气得柳眉倒竖:“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她是哪句话听出来耀武扬威的???

没给我反驳的时间,陈娇娇二话不说扬起右手,眼看一个大逼斗要落在我脸上。

我大惊,一个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

她被我钳制住动弹不得,怒容满面。

随即不知看到什么,陡然一惊,便眼波流转地向后倒去。

这时宋怀瑾却宛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门口,接住摇摇欲坠的女子。

好了,愤怒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现在怒容满面的是宋怀瑾。

我从未想到过,这种狗血的碰瓷桥段会出现在我身上。

那边却已经梨花带雨地开演:“怀瑾,我不过是来探望望舒姑娘,却不知哪冒犯到了姑娘……”

原本还在安安静静当背景板的丫鬟婆子此时却像觉醒的npc,哭天抢地道:“可怜我家小姐圣德怜下,却被这贱人凌辱……”

不是,我怎么凌辱她了?

我只是无意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这也叫凌辱?你的爱好也太独特了吧。

宋怀瑾面色沉沉,怒斥道:“江望舒,还不快给陈小姐道歉。”

我看着眼前双眸寒若冰霜的男人,曾经也是这双眼眸,柔情似水地看着我:“有我在,你永远不用低头。”

我微闭双眼,压下心中酸涩,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冷静自持:

“她自己倒的,与我何干?”

“我自认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爱信不信。”

我一个眼神也不想多给他们,转身离去。

经过陈娇娇身侧时,她低低笑了一声,轻声道:“咱们走着瞧。”

我懒得理她,径直进屋。

也不知宋怀瑾是如何安抚好陈娇娇的,良久,哭闹声终于偃旗息鼓。

宋怀瑾疲乏踱至我身边,满满的不耐:

“娇娇性子娇纵,但本性不坏,你因何招惹她?”

我招惹她?不是她主动招惹我的吗?

我定定望着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她让我给她下跪认错。”

宋怀瑾闻言,微挑眉头,吐出一句说者云淡风轻,听者却吐血三升的话: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我怒极反笑,把泪憋回去,轻轻抚过隐隐作痛的心口。

3

那又如何?

在朱墙似血的太子府内,宋怀瑾也说过这句话。

彼时太子荒淫无道,宴饮常以美人劝酒助兴,若客不饮,则杀美人。

我与九个美人分阵列座,执壶劝酒。

此次宴请是为拉拢,宴上双方却意见相左,这酒,他们自然不会喝。

在我之前的九个美人,哀嚎声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便悄无声息断了气。

殷红的血浸透我的红色罗裙,同我背上的冷汗,混杂出粘腻的窒息感。

在第九个美人被斩杀时,我只能绝望看着身侧少年。

这便是我和宋怀瑾狼狈的初见。

我现在还能清晰忆起,彼时少年青衫明眸,于我身侧端坐,一只手稳稳接过我颤着手递来的酒杯。

而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我因紧张而被冷汗浸透的双手,干燥而温暖。

他安慰地看着我,语气温煦有如春和景明:

“你别怕,我喝。”

清润的声线于我耳中如同天籁。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而我因此逃过一劫。

在场的宾客面带讥诮打量着我,像观赏于巨石压迫下一只侥幸逃生的小虫。

我知道我该冷静,可我还是在平静地崩溃。

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命如草芥的封建社会,一睁眼便亲身体验生死一线。

冷静不了一点,眼泪夺眶而出。

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我声音颤抖,向眼前这个少年哀求道:

“求求你,带我走吧。”

宋怀瑾沉吟一下,斩钉截铁道:

“好”

侍从好言劝说:“公子,为了一个婢女,犯不着。”

宋怀瑾闻言只是淡淡睨他一眼,语气中有少年的轻狂:“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当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那份光风霁月的少年意气,我永远记得。

自那以后,我便跟了宋怀瑾,从太子府朝不保夕的婢女变成宋家小少爷的贴身侍女。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学生,穿越到这个可怜婢女的身上,一没有高贵的身份,二没有保命的金手指。

若没有宋怀瑾的相助,只怕当时就悄无声息地死了。

后来宋家党争失败,所有侍从奴婢作鸟兽散,只有我还陪在宋怀瑾身边。

我一个生活经验为0的小姑娘,开始学会洗衣烧火,与泼皮无赖当街对骂。

我靠给人代写书信,浆洗缝补供宋怀瑾考取功名,直至三年后,他东山再起。

我们就这样像黑夜里的寒蝉一样依偎着取暖,京都的冬天严寒异常,路上随处可见冻死骨。

为了防止弱不禁风的宋怀瑾成为这其中的一个,每晚我都把被子主动挪向他。

于是弱不禁风的人变成了我。

彼时我高烧不退,宋怀瑾紧紧抱着我,迷迷糊糊间他说:

“望舒,苦尽甘来,我定不负你。”

现在苦尽甘来了,没想到我们倒是不能同甘了。

4

宋怀瑾明知,我心高气傲。

现在,他把我引以为傲的,还没有完全丧失的自尊踩在脚下蹂躏,再轻描淡写添上一句:“那又如何”。

我笑得勉强,深吸一口气,酝酿道:“宋怀瑾,昔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你救我一命,收留于我,我伴你三年,你我也算两不相欠。”

“这三年,你我相互扶持,不承想却是这般收场。”

宋怀瑾面色愈发晦暗,眼中愠色渐浓:“你要赌气到什么时候?”

我又气又笑,他竟觉得我是赌气?

我摇摇头,平静道:“我不是赌气,你娶妻,我不生气,但你不能既要又要。要江山又要美人,哪有这样好的事?”

“我身份卑微,但我也有选择的权利。”

“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既办不到,我便离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宋怀瑾沉默了,良久,讥诮一笑道:

“哪个官宦人家不是三妻四妾?”

“你一小女子,有此等乖张想法,我不和你计较,日后你自然明白,跟着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得,就是一整个鸡同鸭讲。

我竟和一个封建社会的男人谈自由,妄想三年的陪伴可以抵消他根深蒂固的成见,我是有多天真?

三年时间,便能在官场摸爬滚打至刑部侍郎的人,怎会是什么善类?

话已至此,多言无益。

看这情势,宋怀瑾势必不会主动放我离开。

与其等他日后娶妻,我于夹缝中求存。

不如悄悄离开,惊艳所有人。

5

此次争执后,宋怀瑾看我看得很严,连出府都不被允许。

我逐渐对他软化态度,结束冷战。

他对我的服软很受用,只以为是他的一番金口玉言让我把脑子里进的水倒出来了。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笑之极。

偶尔他一时兴起,也会紧紧搂着我,喃喃道我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

烛光明灭中,好像又回到了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

但也只是好像。

我暗自规划着我的逃跑计划,日子就这样蹉跎着,也算平静。

这样蹉跎了半个月,倒也不是真的波澜不惊。

至少近日,是有件震惊朝野的大事的。

当今皇帝流落民间的大皇子顾言熙,找回来了。

有传言称这位皇子是陛下最爱的先皇后所出,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表面温文尔雅实则行事狠辣。

他归京,东宫只怕要易主。

传言真假难辨,只是皇帝宠爱他倒是真的,刚回朝便封了宸王,足可见对其信重。

宸王归京,势必要搅乱朝中风云。

本来这种大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宸王设宴,宋怀瑾是一定要去的。

宋怀瑾去,是一定要带上我的。

宋怀瑾不过是期待着我能在这种场合向陈娇娇服软缓和关系。

他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

我懒得同他再起争执,便从了他。

6

贵族宴会不过这些流程,投壶射箭,奉承恭维。

只是这次没了美人劝酒,我在一旁站着哈欠连天。

说来奇怪,明明是宸王设宴,这位东家倒是迟迟不见,也算应了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言。

我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揪着花瓣,却总感觉有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在我身旁皴寻,但当我努力想找来源时,却是无影无踪。

错觉吗?

宋怀瑾极爱君子风雅,投壶射箭都是上乘水准,这种场合得心应手,一时风头无限。

直至最后一场射术,只剩他和陈彻两人角逐。

陈彻,陈娇娇的二哥,对陈娇娇百般宠爱。

我正专心致志地打着哈欠,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将我震了个清醒。

“既是比赛,总要赌个彩头。”

一时,所有视线都向发话人聚集。

发话这人便是陈彻。

我心中划过一丝不妙。

宋怀瑾此时还不明所以,礼貌性地附和着:“依二公子看,赌什么好?”

陈彻似有若无的视线扫过我,我一时有些不适,直觉告诉我,这家伙没憋好屁。

陈彻漫不经心开口:“寻常东西总是无趣。”

“赌人吧”

“你若赢,我身边的人你随意挑走;我若赢,我只要她。”

陈彻的视线越过人群,直愣愣地指着宋怀瑾身侧的我。

好了,现在所有人的视线改向我聚焦了。

我心下一沉,果然,这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宋怀瑾略沉吟,正欲言,陈彻开始激将:

“一个丫头罢了,宋兄不会还舍不得吧?”

“如此瞻前顾后,如何能娶娇娇?”

明眼人都看出来,陈宋两家好事将近。

陈彻哪里是想要我,不过是借个由头替陈娇娇除去心腹大患罢了。

我静静看着宋怀瑾,不言不语。

其实我也很好奇宋怀瑾会如何作答。

直到现在,我内心还是有一丝幻想,幻想宋怀瑾会转圜拒绝。

下一秒,现实就狠狠甩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身侧传来宋怀瑾斩钉截铁的声音:

“好”

我看着宋怀瑾冷若冰霜的面容,一霎那,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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