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5000名儿童的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扫描显示性别和性大脑中扮演不同的角色。

真的有“男性”或“女性”大脑这种东西吗?当然，性似乎会影响一个人患上各种精神疾病和其他与大脑相关疾病的风险，但科学家们并不完全确定其中的原因。例如，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更常见于出生时被指定为男性(AMAB)的个体，而出生时被指定为女性(AFAB)的个体更有可能表现出焦虑症状。然而，目前还不清楚这些差异是否真的是由性别造成的，还是更多地与人们如何看待和对待他们的性别或性别有关。

现在，新的研究表明，性和性别与不同的大脑网络有关。今天发表在《科学进展》(Science Advances)上的这项研究，利用了近5000名儿童的脑成像数据，揭示了性别和性不仅在社会上是截然不同的，而且在生物学上也发挥着独特的作用。

在科学上，“生理性别”一词包含了多种基因、激素和解剖学特征。人们出生时通常被指定为“男性”或“女性”，尽管近年来医疗机构已经开始承认，性别并不总是整齐地分为二元类别。事实上，在美国出生的孩子中约有0.05%在出生时被指定为双性人。相比之下，性别更多地与一个人的态度、感觉和行为有关，而且可能并不总是与他们出生时的性别一致。

宾夕法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的生殖精神病学家希拉•尚穆根(Sheila Shanmugan)没有参与这项新研究，但她说，这些细微差别在神经科学领域往往没有被发现。她解释说，大脑中的性别和基于性别的差异“一直没有得到充分的研究，而且描述这两种差异的术语经常被混淆。”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Semel神经科学和人类行为研究所的精神病学和生物行为科学教授Lucina Uddin没有参与这项研究，她说:“我认为没有人研究过大脑网络与性别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与性别之间的关系。”事实上，许多之前的研究，“只是从来没有费心去问性别。”

然而，研究性别和社会性别都很重要，因为它们是“身份的重要组成部分”，范斯坦医学研究所和扎克希尔赛德医院的神经科学家、这项新研究的主要作者埃尔维莎·达马拉说。“越来越清楚的是，仅仅关注性本身是不够的，”她说。“它不会给我们所有的答案。”

为了弄清性别对大脑活动的影响与性别对大脑活动的影响，Dhamala和她的同事分析了作为青少年大脑认知发展(ABCD)研究的一部分收集的大脑成像数据——这是美国最大的大脑发展和儿童健康的长期研究。研究小组观察了4727名9至10岁儿童的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扫描，所有这些儿童在出生时都被分配为女性(2315名儿童)或男性(2442名儿童)。

收集性别数据有点复杂。ABCD研究的公正、平等、多样性和包容性副主任乌丁解释说，ABCD研究采用了一种微妙的方法，向参与者提出了四个以性别为中心的问题，包括他们是否对自己出生时的性别感到满意。

因为9到10岁的孩子可能对自己的性别认同还没有完全形成，ABCD研究还向参与者的父母询问了一系列关于他们孩子的某些行为和性别焦虑迹象的问题。例如，他们是否注意到他们的AMAB孩子模仿电视上的女性角色，或者他们的AFAB孩子一直表达想成为男孩或男人的愿望。乌丁说:“我们希望我们能得到正确的问题，以便捕捉到这种复杂的性别结构。”

在fMRI扫描期间，ABCD研究的参与者被要求做一组神经认知测试——与记忆和情绪处理有关——以了解不同的大脑区域和网络是如何相互沟通的。然后，达玛拉和她的同事们将这些扫描结果输入机器学习算法，以确定儿童大脑中的这些活动模式是否可以用来识别他们的性别。

尽管这些算法准确地预测了参与者出生时的生理性别，但它们在确定性别方面却比较困难。这些模型无法预测任何一种性别的自我报告性别，但确实确定了一些与父母报告的性别一致的大脑活动模式——可能是因为后者的测量捕获了性别认同的多个维度。

这些与性别相关的大脑网络不同于出生时与生理性别相关的大脑网络。显示出与性别相关的连接模式的网络包括那些在感觉处理和运动控制中起作用的网络，而与性别相关的网络在整个大脑中分布得更广泛，往往与注意力、社会认知和情绪处理等认知能力有关。

Dhamala和她的团队也谨慎地指出，他们的发现不应被误解为男性和女性天生具有截然不同的大脑，从而导致他们以不同的方式行事的证据。她解释说:“我们的工作中没有建立任何因果关系。”由于社会和环境因素，包括性别角色和刻板印象，性别和社会性别对大脑的影响也可能产生。

Dhamala和她的同事们认为，研究小组的发现确实表明，神经科学家需要在生物医学研究中分别考虑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乌丁指出，将研究参与者按性别分组可能会导致研究人员忽视其他变量(如性别)对人类健康和行为的影响。她补充说，性别和社会性别以不同的方式影响大脑的发现，“可能会改变我们从事科学研究的方式。”

在宾根大学(University of tbingen)和奥斯陆大学(University of Oslo)联合任职的神经科学家托比亚斯·考夫曼(Tobias Kaufmann)说，这项研究的一个主要局限性是，它只包括了尚未进入青春期的人的数据。考夫曼没有参与这项研究。在青春期，“性和性别之间的映射可能会发生变化”，他解释道——以及这两种特征如何在大脑中表现出来。他和其他人在一篇相关文章中指出，性别规范在不同文化之间也有很大差异，因此ABCD研究(只包括美国的儿童)并不能反映全球人口。

考夫曼补充说，这种特殊类型的研究也有被夸大或误解的风险，他指出，关于大脑性别差异的研究一直被用来强化有害的性别刻板印象。例如，在19世纪，科学家们利用男性和女性平均大脑重量的差异来论证后者智商较低。就在最近的2003年，临床心理学家西蒙·巴伦-科恩(Simon Baron-Cohen)声称，男性天生更善于理解和构建系统，而女性的大脑则天生具有同理心。考夫曼说:“如果断章取义，或者被置于错误的角度，结果很容易被用来支持或贬低观点，或者污名化。”

Dhamala说，避免这种误解和进行严谨科学研究的最好方法是邀请跨性别者和性别不一致的人加入这个过程，他们的身体和身份在历史上被科学家排除或视为不正常，他们可能对性和性别的本质有独特的见解——无论是作为参与者还是合作者。她补充说:“如果你的研究团队中不包括一个群体，你就不一定能对这个群体进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