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以继日奋斗一周之后，终于帮助女友把账号打到了游戏的最高段位。
然而女友对我的态度却是实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她开始对我厌恶，并拒绝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为了能够彻底摆脱我，她甚至不惜花重金把我丢到伪装成青训营的戒网所里。
在女友的示意下，戒网所对我施以酷刑。
在被挑断手筋之后我终于认命，没有再接触游戏，更没有去再提及过与女友之间的关系。
然而她后悔了，哭着求我变回去。
1
那天下午，我被戒网所像垃圾一样扔出门。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我只觉得可怖，浑身上下不受控制地发颤。
在被送进戒网所之前，我是意气风发的职业战队队长，带领着队伍拿下一座座奖杯。
而现在的我不仅浑身上下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我最引以为傲的双手还被挑断了筋。
长达半年的摧残，我蓬头垢面，任谁也想不到这会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感受着周围异样的目光，我忙低下脑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里。
只有远离这里，我才有回归到正常生活的机会，才能彻底摆脱身后戒网所，忘却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
在我跑出一段距离之后，不远处依偎着的两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周婉柔！
我的前女友，也是把我送进戒网所的人。
此时的她正依偎在黄鹏涛的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很是甜蜜。
没错，在没有我的干扰之后，周婉柔终于可以和她所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了。
突然发觉他们在向着我这边靠近，我慌了。
要是被周婉柔看到我被放了出来，她一定会把我给送回去。
眼见二人离我越来越近，我撒腿就跑，情急之下直接把别人家的摊子给撞翻了。
商品的掉落声，以及摊贩的斥责声在我听来尤为刺耳。
不小的动静很快吸引到了周婉柔和黄鹏涛的注意，他们开始向我这边方向靠近过来。
我狼狈地爬起身子就要逃窜，想要赶紧逃离现场，不曾想却是被摊贩死死抓着不放。
情急之下，我只能用手把脸捂住，祈祷二人认不出我来。
“叶浩哥？你怎么在这里？青训营那边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吗？”
鸿博？这是在叫我吗？可我的名字不应该是“畜生”才对吗？
我的身子忍不住一颤，赶忙低着脑袋不敢去看他们。
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都是拜面前男人所赐，但我却升不起任何想要报复的想法。
黄鹏涛的声音让我想起来在被送进戒网所之前，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你不过就是一个臭打游戏的，要是没有游戏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婉柔她最讨厌的就是打游戏的臭屌丝了，要不是你还能给她上分，谁会理你这样的臭屌丝啊？”
“这可是婉柔特意托人给你安排的戒网所，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在里面好好享受吧。”
“你想出来的话确实也很简单，只要你学会远离婉柔，我相信她一定愿意放你出来的。”
在那次谈话之后，我被黄鹏涛扔进了戒网所。
“黄少爷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我马上就滚出您的视线，绝不会打扰您和周小姐的约会。”
现在我觉得已经学得很好了，肯定不会再惹到他们生气。
但一连好几分钟过去，我却没听到周婉柔让我起身的指令。
周婉柔这是不满意我的表现吗？我的身子不自觉地发颤。
我跪在地上朝周婉柔重重磕头，生怕周婉柔再次把我丢回到那个戒网所。
“周小姐我不该打搅你们约会，这都是我的错，求您原谅我这一次。”
我不敢抬头去看他们，在周婉柔发话之前，我甚至不敢动弹分毫。
周围不少人通过对话认出了我的身份。
“嗯？这不是叶浩吗？好好的职业选手怎么变成现在这鬼样子了？”
“我靠，还真是他啊！不是说送去青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这邋遢样子，别说是去青训，就算是说去打仗回来我都信啊！”
……
听着周围群众的议论声，我心中并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静静跪着。
这是规矩，在周婉柔没有应允之前，我绝不能动。
好一会儿之后，周婉柔清冷的声音传来。
“全都滚开，谁拍照的都把手机给我砸了！”
“来人，赶紧把这条街清理干净！”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近十名保镖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街道上的群众尽数驱赶。
2
过了一小会儿，场中的喧闹声彻底消失，黄鹏涛的声音响起。
“叶浩你这是在做什么？马上给我站起来！我们花大价钱把你送到回去青训队，你学到的就是这个？”
“大半年的时间就这样荒废了，你这不是在浪费我们给你的时间和资源吗？”
在黄鹏涛的指示下，我爬起身来，但依旧低着脑袋不敢去看他们。
周婉柔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嫌弃。
“上车，明天鹏涛上场打比赛的日子，你今晚把自己收拾干净，明天别再现场丢了我们战队的脸。”
“叶浩你听清楚了没有，要是明天敢给我们战队丢脸的话，我这个现任队长可不会轻饶你！”
站在周婉柔身边的黄鹏涛语气很和善，但我知道他这话绝不是开玩笑。
我浑身止不住发颤，连忙点头不敢忤逆他们的意思。
我低着脑袋跟在她的身后，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
虽然好奇他们为什么还要带我回去，但这段时间里我学会了顺从，也知道有些不该问的坚决不能开口。
我毕竟是消失了半年，战队那边让黄鹏涛代替我的位置也是能够理解的。
要是放在以前的话，我绝对会气得当场破口大骂，甚至会找到教练要求把黄鹏涛赶出战队。
但我现在双手被废，哪还有能被利用的价值？就算是找到幕后老板也只不过是无理取闹一场罢了。
而且周婉柔就是幕后老板的女儿，既然是她做出的决策，就算我闹上天也无济于事。
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废人，哪还有资格去像之前那样当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正当我以为自己的做法成功避免了一场矛盾而暗暗高兴的时候，周婉柔的冰冷的视线却是落到了我的身上。
“叶浩，突然消失了半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一下的吗？”
“我祝周小姐的战队越战越勇，今年能够拿下比赛的总冠军。”
我想不明白她是想要在我这里听到什么，只能根据过往的了解来说出周婉柔可能想听的话。
然而周婉柔的脸色却是很快就沉了下去，我被吓得瞬间冷汗直流，连忙改口。
“我祝周小姐和黄少爷百年好合，生活幸福美满……”
“说话都开始用上成语了啊，看来这段时间在你身上花的钱没白费。”
周婉柔冷哼了一声，随即收回目光。
我连连点头附和，还想再多说几句好话，不错想却是看到了周婉柔那彻底阴沉下来的面庞。
这是我的话没说到点子上吗？还是说周婉柔想听的压根就不是这些？
接连被摧残了半年，我不只是身体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就连脑子都开始不灵光了。
一定是这个原因，所以我绞尽脑汁憋出来的两句话把周婉柔给惹生气了。
看来下次还是少说话比较好，省得又惹的周婉柔不开心。
3
跟着车来到战队吃饭的包间，闻着空气中弥散的香味，我险些没控制住自己。
整整半年时间，我都是靠着隔夜剩饭菜充饥的，现在见到新鲜的食物心中又怎能不激动？
但我很快就按耐住了心里的冲动，恭恭敬敬地站到了角落。
在戒网所里，别人吃饭的时候我只配在旁边看着，只有等别人吃完之后我才能在碗筷中寻找残羹剩饭充饥。
本来战队队员们看到我的时候都是有些惊讶的，在见到我的举动之后更是露出疑惑的表情来。
“浩哥你自己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吃饭？”
“就是说啊，你都去培训那么久了，一定技术大涨了吧？待会我们可要好好切磋一下！”
“是啊是啊，浩哥你可快来吧，虽然你半年都没在，但你的位置我们可是一直替你留着呢！”
……
不只是昔日队友们发现了我的异常，周婉柔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黑着脸朝我靠近，而我却是下意识往后退，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放到了身后。
“叶浩你到底在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坐下！”
“从刚刚见面开始，你就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去青训训傻了？”
我愣愣地看着周婉柔，一时间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明明就是她把我送进戒网所的，现在怎么反倒关心起我来了呢？
我不敢深思下去，哆嗦着就要往下跪。
这一定是周婉柔对我的考验，想要亲自试探一下我有没有被好好调理。
“没准人家青训营那边就是站着吃饭呢？叶浩哥待了那么久，一时间没有调整过来也不奇怪是不是？”
黄鹏涛笑着拉我入座，顺带着给我递上碗筷。
“叶浩哥你今天刚回来，可千万别客气，想吃什么就尽管吃，看你都饿瘦了。”
一边这样说着，黄鹏涛一边将手边的鱼端到了我的面前。
大伙儿觉得他这解释算说得过去，也没有再过多关注我。
望着面前香味扑鼻的鱼，我咽了咽口水，并没有伸手去接。
在我刚进入戒网所的时候，我满怀憧憬，觉得自己首发的位置无可替代，认为俱乐部的老板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我。
然而这种想法的产生，让我瞧不上戒网所的所有食物。
但我的强硬也仅仅这是维持了三天，各种折磨以及饥饿彻底击碎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
我被抛弃了。
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里越发强烈，以至于我接受了自己悲催的命运。
白天，我成为所有人欺辱的对象，无论是什么脏活累活都丢到我的身上。
而到了晚上，我真正的噩梦才算开始，各种酷刑接二连三实施在我的身上。
一直到施刑者打累了，我才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睡到垃圾堆旁边。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周婉柔给我安排的特殊照顾，我甚至就连吃剩饭的机会都没有，唯一能供我果腹的只有每天厨余的泔水。
我竭力想要装出感激的模样去接，但我那已经被挑了筋的双手此时却是僵硬无比，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看叶浩你这半年来是一点没学到啊，人家鹏涛好心给你端菜，你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吃也应该伸手去接一下吧？”
周婉柔的话语使得我呼吸一滞，一股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我不能让周婉柔生气，我害怕她会把我再送进去那个地方。
我甚至没有用手，伸出脑袋就咬住黄鹏涛递过来的鱼，也不顾其中混杂的鱼刺，开始大口咀嚼起来。
我这样疯狂的举动吓到了周婉柔，她惊愕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细细端量了我一会儿。
“叶浩你别吃了，你可别跟我说你在青训营都是这样吃东西的。”
然而她的话却是让我愈加惶恐不安，吞咽的速度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不少。
然而越是心机就越是容易出错。
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我被鱼刺卡到，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不只是刚刚吃下的鱼，甚至就连胃酸都给吐了出来。
周婉柔虽然有些惊愕，但她的身体还是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沾染上了地上面的污秽。
4
待我稍微缓过劲之后，这才发现周围人怪异的目光。
我急忙把脑袋往地上狠狠一磕，不停地向周婉柔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扰乱你们吃饭的。”
“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就会把这里打扫干净，绝对不是耽误你们吃饭的。”
说完，我直接脱衣服跪在地上开始擦拭。
在戒网所要是影响到别人吃饭，要是心情好的时候挨一顿毒打事情就过去了，要是遇到那些人心情不好，少说三五天都吃不上东西。
就在我想要尽可能表现地听话的时候，周婉柔突然生气了。
“叶浩你够了！这里没有人逼你吃东西，更没有人要你来做清洁。”
“只是去了一趟青训营，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身为始作俑者的黄鹏涛紧皱着眉，上前护在了周婉柔的身前。
“叶浩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明天可上不了场。”
“要不这段时间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比赛的事情我来就行了。”
“应该的应该的，我自己状态不行，就不应该影响别人发挥。”
我连忙点头答应，不敢有任何怨言。
我以为这样能让周婉柔满意，出乎我预料的是她的脸色变得难看，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径直离开了包间。
“叶浩哥今天不舒服，切磋什么的等他状态好些再说吧。”
“你们继续吃喝，我先送浩哥回去休息了。”
在周婉柔离开之后，黄鹏涛上前将我拉起，就这样揪着我回去公寓。
然而在离开包间之后，黄鹏涛立马嫌弃地撒开了手，从口袋拿出手帕疯狂擦拭，想要以此来消除刚刚碰过我的事实。
带我回到公寓之后，黄鹏涛对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叶浩哥你今天表现地不错，就奖励你以后住在最角落的屋子里吧。”
在得到他的授意之后，我迫不及待奔向屋子的角落。
虽然只是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但相比于戒网所里面垃圾堆，黄鹏涛所认为的折磨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见到我对他顺从，黄鹏涛显然很高兴。
“好好好，这样才对啊，我的钱也算是没白花。”
“叶浩你给我记好了，不管是队长的位置，还是周婉柔都只能是我的，跟你这家伙没有半点关系！”
我只是木讷地点头，并没有回应。
黄鹏涛看了我一会儿，狞笑着离开了杂物间。
我并不能理解黄鹏涛的担心。
曾今那个喜欢和周婉柔一块玩，在比赛场上非要跟他一较高下的叶浩早就已经被他逼死了。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我在被送进戒网所的那天已经死了，死在那灰暗的建筑里面。
我静静躺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但却迟迟不敢闭眼。
因为我怕，怕再睁眼我又被送了回去，回到那栋灰暗的建筑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