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嘎巴响脆和瞎嘎劲儿

文化愿补不足 2024-05-31 06:26:40

话说在古时候,青龙这地儿有一个老财主,忒势利眼儿。如果富人说:“鸡蛋是树上结的。”他马上就会说:“是啊!是啊!鸡蛋的确是树上结的,你看,你看,那不?树上还有个柄把儿呢!”如果是穷人说的真话,他也会说:“这是瞎掰六九。”

有一天他在大街上说:“我跟东庄的武举人是结拜兄弟,前天我到他的府上去拜访他,看到我大哥武举人正在自己家的演练场上耍棍,只见他把个棍耍得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猛地见他在杨树上打了一棍子,可柳树上也掉了一大块儿皮。杨树和柳树都是树,大伙儿好好想想,一棍子打在杨树上,柳树上哪能掉皮呢?你说就巧了,偏偏它就掉了!”这明明是胡诌八咧,竟然还围着那么多人听,有的人不随声附和,有的接下音儿,有的打哈哈,有的跟着往下顺。当时有一个叫郑义的穷苦人却不宾服,说道:“杨树是杨树,柳树是柳树,我就不信杨树上打一棍子,柳树上怎么会掉了皮呢?”老财主却撇撇嘴,说道:“我们这里说话,还用不着你插嘴“瞎嘎劲儿啦!”

唉!真是顺着好吃,横着难咽;冷饭冷菜能吃,冷言冷语难咽。郑义气呼呼地回到家里,越寻思越上火,穷人没地位,说真话也遭人冷言冷语,这个没面子下不来台的窝囊劲儿就别提啦!他对老婆说了,老婆也是气不忿,说:“都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咱们从今天起就要人穷志也刚。”郑义也发誓说:“咱们就从今天起,蒸馒头不吃,就是要蒸(争)一口气,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罢手。”

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老婆汉子过日子,贴心热肚肠的,两口子是劲儿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郑义是学了木匠学石匠,学了窑匠学泥瓦匠,手艺学了一门儿又一门儿,还样样都精通呢!他老婆也是又纺线又织布,又养猪又养鸡,丢下耙子就是扫帚,营生整天不离手。

一年到头,二人都是脚打后脑勺地忙活。常言道:“滴水汇成河,粒米积成囤。”两口子的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到后来,竟然比那个老财主过得还强几分。真的是:高屋大院,牛羊成群,鸡鸭满圈,良田千顷,八孙满堂,丫婆子佣人一大堆;出入八抬大轿,无论到哪儿都有人前呼后拥的,都这一年过年,正月初一吃完饺子,放完了鞭炮,儿孙们给郑义拜完了年,郑义自个儿也穿戴得一身新,戴上礼帽,拄着文明棍儿,往大街上那么一站,年小的就都围了上来,这个说:“大叔!过年好!”那个说:“大爷!过年吉祥!”郑义手捋着胡子答应道:“好!好!”“吉祥!吉祥!”

那个老财主正好也打这里路过,也凑到跟前儿问安,郑义说:“今年过年午夜黑天,我端上饺子,拿着香烛,到井上去烧香,到了井边儿,我好好瞅瞅,哎呀!不好了,井却不见了。”老财主立刻随声附和地说:“那一定是谁给偷去了,我说的呢!今天早上我就看见道上水啦啦的,都结了冰啦!”郑义哈哈一笑,又说:“要说井叫人家偷去了,还不足为奇,我又想把三炷香拿到磨房去烧,想不到,碾盘子不知让谁家的牲口啃去了一大半。”老财主马上又说:“到处都有这样败家的骡子,拴在哪里,就啃哪里,可不是怎么的。前天我从磨房后边儿路过的时候,就听到“嘎嘣、嘎嘣”直响,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啥响动,却原来是牲口啃碾盘呢!”郑义听了,又是哈哈一笑,问道:“今年正月初一早上你吃的是啥?”老财主说:“吃的是饺子啊!”郑义说道:“我光吃了些饺子皮儿。你是知道的,我在耍手艺的空当里,还经常做些个小买卖,灶王爷跟前儿供着一杆秤,不知怎么的秤砣就不见了,后来吃饺子时才吃出了秤砣绳来。你想想,煮了那么长的时间,秤砣都煮化了,饺子还不都成了面皮儿了吗?”老财主连忙点头说:“那是,那是,家口大喽,人口多喽,就是这样,看你子女、儿孙的一大帮,八成是哪个淘气的孩子把秤砣扔进锅里去了。”郑义瞅了瞅老财主,冷笑一声说:“我在这里“瞎嘎劲儿’,你倒当真啦?”

老财主被揭穿了老底儿,有口难言,在大伙儿的嘲笑声中,灰溜溜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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