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战后的日本,其房地产市场经历了两次重大危机。
第一次危机发生在1970年代,这是日本快速工业化阶段的1955-1968年。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推进推高了土地价格,而1973年的中东战争引发的“石油危机”导致全球经济衰退,日本央行为对抗通胀收紧货币政策,经济增速大幅回落,房地产市场也随之转冷下滑。
第二次危机发生在1990年代,当时房地产市场和股市的繁荣刺激了居民和企业的投资和投机行为。然而,从1989年开始,日本政府为了抑制房地产泡沫,实施了一系列的紧缩政策,包括连续加息、土地融资管制等,这引发了股市和房地产市场的暴跌。
尽管这两次危机的触发因素各异,持续的时间和影响力也有所不同,但政府的应对策略主要包括几个方面:通过大规模发行国债、减税等财政政策来扩大财政扩张;通过降息、利率补贴等货币政策来刺激总需求;立法并成立专门机构来加快处理不良资产,强化金融监管;调整土地税制政策,取消地价税和超短期持有税等。
在两次危机中,日本政府都采取了从紧缩到宽松的货币政策。通过降息和住宅贷款利率补贴等手段,刺激了需求,促进了信贷水平回升。
对于1970年代的危机,日本政府从两个方面调整了货币政策:一是下调再贴现率,以刺激经济。自1975年8月开始降息,长期贷款利率从1974年的高点9.7%逐步降至1978年的7.1%。二是为符合条件的购房者提供一定比例的贷款利率补贴,降低了贷款者的利息负担。1973年,日本政府推出了住房贷款利率补贴制度,1975年和1976年日本新增住房贷款同比新增分别为29.9%和27.2%。
对于1990年代的危机,日本政府再次将货币政策从紧缩转向宽松,并开启了降息周期。自1991年7月起,日本央行连续9次下调贴现率,贴现率从6%降至1995年9月的0.5%;1991年底,日本已经取消了对不动产行业的融资总量控制,这导致房地产行业的信贷状况有所回暖。从1991年底到1993年6月,房地产信贷的余额同比增长从4.4%上升至14.1%。
在此期间,债务大幅度增加,政府通过减税和扩大支出等措施刺激总需求,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推动了土地价格的回升。
在1970年代的经济危机中,为了应对经济受到的冲击,日本政府实施了扩张性财政政策,导致国债大幅增长。1979年的国债发行规模达到了1970年的38倍,基础设施建设是其中的重点投入。从1975年到1977年,日本建筑业的投资持续回升,1977年的建筑投资同比增长了13.5%。
在1990年代的经济危机中,日本泡沫破灭后进入下行阶段,政府再次通过财政扩张来刺激总需求。在1992年到1995年期间,日本多次采取“紧急经济对策”等方式扩大财政支出,十年间增加了400万亿日元的公债。这些资金被用于扩大公共事业投资,并加大社会保障的支撑力度。此外,政府还制定并实施了一系列减税政策。
在不良资产处理方面,日本的处置策略显得滞后。
大藏省试图掩盖金融机构深陷不良资产困局的问题,从而错失了解决这些问题的最佳时机。在90年代,当资产泡沫破裂初期,日本政府并未充分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是希望通过财政扩张和货币宽松来刺激经济,以自然化解债务问题。大藏省引导金融机构通过间接冲销的方式来自我消化不良债权,并鼓励大型银行兼并陷入危机的中小金融机构,这加剧了不良资产的风险扩散和传染,最终导致大型银行接连破产。
此后,日本政府对不良资产处理的策略进行了调整,加快并引导不良资产处置市场化,主要采取了以下几个方面的措施:
出台相关政策法规明确了不良资产处理的原则。
通过立法设立了专门机构来加速处置不良资产。
在1993年至1997年期间,日本相继成立了共同债权收购公司、住专债权管理公司以及东京共同银行。这些机构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建立不良资产管理机构(AMC),来收购和处置由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剥离的不良债权。
日本政府也同样对金融和地产加强了监管措施,并注入资金。
对存款保险制度进行建设和完善。在1996年和1997年,日本政府两次修改了《存款保险条例》,允许存款保险机构以收购资产的方式向濒临破产的金融机构提供融资,并委托整理回收机构来完成这一操作。
政府向重要金融机构注入资金进行救助,并对破产的金融机构进行接管,以防止风险扩散。到了1998年3月,日本政府又向21家银行注入了总额约1.8万亿日元的资本。
日本政府地产危机之后
开始调整土地税制政策,直到1998年日本政府才全面放松地产政策。
由于地价税的取消滞后,此时已无法阻止地价的持续下跌,导致政策效果较差。
为了强调土地的公共性,日本在1989年通过了《土地基本法》,并在1991年开始推进土地税收制改革。该改革的核心内容包括对持有环节的土地征收0.3%的税率和交易环节增收2年以内的超短期持有税10%,旨在抑制土地需求和交易,遏制土地价格上涨。
从1992年开始,日本实施了地价税,房地产土地税负急剧增加,不动产税大幅提升。这导致土地所有者纷纷抛售土地,进一步加速地价下跌和房地产泡沫破碎。
即使到泡沫破裂后的6年,即1998年,日本土地政策才开始全面转向,包括取消地价税和超短期持有追加税、调高交易环节个人所得税征收点等措施。
此时,地产泡沫破灭所造成的影响已经积重难返,滞后的土地放松措施未能阻止地价继续下跌。日本地价自2000年开始持续下跌,直至2004年才逐渐走出下行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