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太过分了！

妈妈一天给你3块钱，你竟然都用完了！

面对女儿的谩骂，我选择沉默。

妻子骂骂咧咧，把锅里的剩饭倒掉。

“既然自己偷吃了一份回锅肉，那家里的饭你也不必再吃了！滚去死啊！”

后来，我真的离开了，再也没有人问他们要那3块钱生活费了。

可当我消失后，她们母女又翻遍整个城市只为证明我还活着......

1

妻子李心媛听完，更是对我恶语相向。

本就不大的房子瞬间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我准备开口解释今天是我的生日，

可她却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

“我不管你今天什么日子，你吃进去的给我吐出来！”

她也不顾此时我在女儿面前颜面尽失，一味地指责我的过错。

无限放大这件小事。

我明明只是吃了一份回锅肉而已，真的错了吗？

距离上次吃肉，还是女儿获得舞蹈大赛第一名的那天。

李心媛和女儿出去高级餐厅吃饭庆祝，最后打包回来给我的。

她也不是多爱我才给我打包的。

她的原话是：“这些肉能顶三天的伙食费了吧？三天后我再给你3块钱，既能省下三天的伙食费，又能给女儿多报名一项舞蹈了。”

我清楚的记得女儿当时脸上洋溢着的骄傲和笑脸。

她说：“爸爸我离名媛又进一步了，好开心。”

我不忍心破坏她的兴致，勉强牵扯着嘴唇微笑。

女儿才十七岁，却学习了一堆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仪态。

指甲涂满了娇媚的颜色，嘴唇更是每天不重样的唇膏颜色。

李心媛第一次给女儿做造型的时候，我制止了。

却被她说我不懂潮流，还说现在的年代女儿就要富养，以后才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诱惑。

我说得多了，她就哭唧唧寻死。

日子久了，我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因为我发现，同事都跟我说女儿就是要打扮得美美的，他们都说我老婆做得对，让我别多想。

常年在工地的原因，我也没有发现女儿有哪些做得太出格的事情。

也就默认了李心媛的这一套富养女儿的教育方法。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母女联合起来扣我的伙食费。

我终于明白曾经的默许，终究害的是自己。

哐当——

硬物砸破我的额头，鲜血不断涌出，脸上温热的液体肆意蔓延。

是李心媛发现我在走神，故意用她的高跟鞋砸的。

我回过神，任由着她口吐芬芳，也没有还嘴。

“杨景年，你是聋子吗！知道3块钱意味着什么吗？一年下来就是1095块！你吃了玲玲上舞蹈课的钱！”

“哦，生日你就可以乱吃是吧？那明年生日你是不是要把存款吃光！”

耳朵嗡嗡作响，到最后我也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李心媛还在哔哔哔不停地揍我，骂我，唾弃我，无穷无尽诋毁我。

“就你这样没有本事的男人，一天吃两顿馒头就行，一顿一块钱，还能省下一块钱！吃什么回锅肉！真是本事没有，花钱还不知道节制。女儿明年就要参加名媛选拔赛了，你帮不上忙就给我往死里省钱！”

她打累后，敷着牛奶面膜睡觉去了。

女儿则是一脸嫌弃翻白眼，从我身边路过。

没有人在意我还在冒血的额头。

2

我熟练地拿出发黄的医药箱，简单给自己包扎。

镜子里的男人，早就没了往日的清朗。

愁容满面，眉尾的褶子又增加了几条。

额头上新旧疤痕交错，难看死了。

一想到自己受的窝囊气就感觉自己很失败。

李心媛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看不起我的？

大概是去年我的公司破产了，成为一名工人后吧！

没有了金钱的加持，在她眼里我什么也不是。

刚结婚的时候，她不这样的。

那时候的李心媛很温柔，从来不会因为几块钱跟我脸红。

是我天真了，她爱的从来就只是钱。

手机震动声响起，好兄弟给我发来一组照片。

【老杨，那照片上的是不是嫂子啊？要不是知道你真的破产了，我都要怀疑是你骗我的了。】

【你看看她住的酒店，不是南城最高级的吗？】

我没有回复好兄弟的疑问。

默默整理着自己的房间。

有些事情哪怕明知是在欺骗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李心媛进出的那个酒店是她白月光的产业。

没有特殊的关系，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口袋里身体机能衰败的检查报告，也没必要让她们母女知道了吧...

“杨景年，鬼鬼祟祟藏什么在口袋？”

李心媛出来找水喝，撞见了我收进去的动作。

她像往常一样掏进我的口袋，直接把报告拿了出来。

算了，知道又怎样，她也不会在意半分。

我轻声叹息，继续整理我的地铺。

自从破产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同床过。

嗤——

讽刺的嘲笑声再次响起。

我不明白，那么漂亮的人，说出的话怎么能这样狠毒。

“姓杨的，我只不过训斥你几句，你竟然还造假病例想骗我给生活费？”

“不就是让你一天吃两顿馒头，省点钱给女儿报名名媛班吗？你至于这么费尽心思吗！”

看着她精致的脸蛋，我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认识她。

这张脸，曾经让我魂牵梦萦。

“要不是你自己窝囊把公司搞破产，我和女儿用得着吃这么多苦头吗？”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全都在责怪我。

是我愿意破产吗？

是她以死相逼，让我给她弟弟做投资。

结果资本家卷款跑路，她弟弟也跟着出国躲债。

她却把一切责任全部推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心媛，我就这么让你恨吗？”

我疲惫地靠在沙发边上，给她丢了一个问题。

我没问她爱不爱我，我只想知道她恨我厌恶我的理由。

哪怕一身债，我也从没让他们娘俩饿过肚子。

我是真的不明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恨？你配吗？”

“杨景年，你觉得你没有亏待我吗？我本来可以做高贵的杨太太，女儿本来也可以是真正的名媛！是你啊！是你投资搞不过人家，害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不去死啊！”

3

女儿听到我们的声音，睡眼朦胧走出来。

不明所以地看看我，又看看李心媛。

“大半夜不睡觉，你们吵什么啊！影响我睡眠，明天怎么去上名媛班！”

“爸，你就不能顺着我妈一点吗？你要钱没有，家世没有，你真的让我感到丢脸！”

嘭——

门框被甩到颤抖，墙壁上的白色腻子脱落在地上。

女儿气冲冲地跑回屋里。

我捡起地上那张被妻子捏得皱巴巴的报告，随手装进了口袋。

“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去睡吧，我不会问你要钱，以后都不会了。”

原来她已经这么恨我了，恨到....巴不得我立刻去死。

挺好的，至少死了他们不会因为我丢脸了。

李心媛喝完水，朝我翻了白眼，头也没回进了房间。

嗤——

这种嘲笑声听习惯了，心早就麻木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在别人怀里的那份温柔，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的。

哪怕我做得再多，她也不会在乎。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了。

至于我那个女儿，就当没有吧。

她心里也从没有承认过我。

第二天一大早，她们母女正常准备了两人份的早餐。

当然，永远没有我的那一份。

她说过，没挣到钱的人，不配上桌吃饭。

况且，我也不配一日吃三餐。

看着她们化妆精致的妆容出门，

眼里看见我的那种冷漠比陌生人还可怕。

等我饿死了，她们母女也就开心了吧。

最近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工地的包工头也不敢再用我了。

每天还要上交工资，现在工作没了，我只能到处捡垃圾才能勉强凑够她们母女需要的钱。

一来二去，路边的流浪汉们开始不满我的出现。

隔三岔五就围殴我。

我在街角被流浪汉的头子摁着脑袋吃屎的时候，是苏可可让人替我解的围。

苏可可是女儿的死对头，也是我曾经的救命恩人。

我写好遗嘱后，出了门翻垃圾桶想找点吃的，却遇见了视我为敌的流浪汉老大。

幸好，遗嘱立好了。

早就听女儿说过苏可可心脏有问题，活不久了。

你们善良的女孩，我该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用一颗心脏还她恩情，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这男人还挺能忍，咱们哥几个下手那么狠都不还手。”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竟然来跟咱们抢吃的！看老子不弄死他！”

这些流浪汉哪里知道，我不是不还手，我是没有力气还手。

他们下手很重，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失去意识之前，我要让苏可可第一时间找到我，她才有机会活下去。

“苏小姐...我在三里街角遇到那群流浪汉了...我的身体恐怕撑不住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签了器官捐赠协议，遗嘱里面有写，你是受益人。”

至于李心媛，我也算如她所愿。

“杨叔，你挺住！我马上带人过去，不要放弃...你需要钱治病我也可以让我爸帮帮你...”

李可可接到到电话时，没有激动反而有一丝愧疚。

甚至还主动说帮我。

她没有我女儿说的那么不明事理，反而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苏小姐尽快赶来就是，他们下手多重我知道。等我死后，麻烦苏小姐通知我女儿替我收尸。如果...她不信，那就只能麻烦你让人替我拉去火葬，骨灰也别要了，水管一冲，什么也不用管了。”

在我的坚持下，她终于答应了。

“杨叔，如果杨玲不来，我替你做主！”

苏可可带着救护车来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了。

一群医护人员围着我忙前忙后......

忽然想到什么，我忍着剧烈的痛楚给李心媛和女儿分别发了信息。

【我在医院做个小手术，能来看看我吗？】

给李心媛发完，她立刻打电话过来骂了我一顿。

说我神经病，说我为了要生活费不择手段。

还说我造假病例就算了，现在又造假手术博同情。

我没有说话，认认真真听她骂完。

“对啊，我就是骗你玩。李心媛，你根本没有心，我怎么可能会爱着你呢？再给我3块钱吧？没钱吃饭了，还想抽根烟...不想当饿死鬼...”

果然，她秒挂电话。

“那你就快点去死吧！”

结束了，李心媛。

以后没人会跟你要生活费了。

4

【玲玲，能来医院看看爸爸吗？】

女儿从来不喜欢我要求她做任何事。

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

【不去，又想害我丢脸？想装病造假骗3块生活费？杨景年，你至于吗？大男人一个，饿两天而已，还能饿死你不成？】

呵呵——

挺好的。

够绝情。

母女说话的语气简直是就是复制粘贴。

我绝望地放弃了最后一丝求生意识，手机从我手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