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小县城的街道上,黄昏时分,街上已没什么人,只有零星的行人匆匆走过。我和男朋友王伟站在街边,刚从父亲家出来。空气中有一丝微凉的秋意,我紧紧握着王伟的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这个不孝女!我是你老子,要你孝敬我天经地义。你要么给钱,要么给房子!你要是敢不答应,我就告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孝。”父亲的怒吼声从不远处的家门口传来,仿佛一把刀子,狠狠刺进我的心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依旧站在家门口,脸上满是愤怒。他的手指着我,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逼我屈服。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平静地回应:“爸,我们已经说清楚了,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父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嘴唇颤抖着,像是还想说什么。王伟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低声安慰道:“别理他,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紧握着王伟的手,转身离开。夕阳的余光渐渐消失在地平线,街道上的灯光开始亮起。我仰头看着渐暗的天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同时也有几分释然。
“妈妈,”我在心里默默说道,“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我终于明白了。”
我是1996年出生的,那个时候,我们家住在这个小县城的一个老旧小区里。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靠着不高的工资养活我和家里的老人。
小时候,我总觉得家里总是充满了争吵和不满,尤其是爷爷奶奶对我这个孙女的态度,让我从小就感到一股说不出的疏离感。
“要是个儿子就好了。”我依稀记得,有一次我在爷爷家玩耍,无意中听到了爷爷对父亲说这句话。
那时我还小,根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
“爷爷为什么说那样的话?”我跑回家问妈妈,妈妈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傻孩子,不用理他们。你是妈妈最好的宝贝。”
可是,随着我渐渐长大,我开始明白,爷爷奶奶之所以对我冷淡,正是因为我是个女孩。而父亲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对我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关心。
无论我在学校表现多么优异,拿回多少奖状,他总是淡淡地“嗯”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在我记忆中,父亲对我永远都是冷漠的。每当我拿着考卷想要得到他的夸奖时,他总是随意扫一眼,然后说:“考得还行吧。”再没有下文。
而每当家里亲戚聚会时,我总是被忽视的那个。大人们围坐在一起聊天,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默默听着他们谈论别人家的孩子。即便是我考上了县里最好的初中,父亲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欣喜。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跑去找妈妈:“妈,为什么爸爸从来不夸我?我这么努力读书,考了全班第一,他都不理我。”
妈妈的脸色有些沉重,但她还是温柔地抱住我:“雨晴,女孩子要坚强,不能总指望别人夸你。你要知道,妈妈一直为你骄傲。”
虽然妈妈的话让我感到些许安慰,但心里的委屈却始终无法排解。我渴望得到父亲的肯定,渴望他能对我多一些关注,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父亲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
母亲生病那年,我还在读高中。她被诊断出癌症晚期的那天,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记得医生说完病情后,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母亲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的依靠,如果她倒下了,我该怎么办?
然而,让我震惊的不仅仅是母亲的病情,还有她之后做出的决定——她要和父亲离婚。
“妈,你为什么要离婚?”我不理解,母亲生病了,父亲应该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可她却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母亲那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依旧坚定。
她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雨晴,我不想让你再受委屈了。你爸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这一走,你一个人在家里,肯定会更加辛苦。我离婚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自己。”
我无法相信母亲的决定,但她的态度异常坚决。舅舅舅妈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都站在母亲这边,支持她的决定。
母亲告诉我,离婚后,她会把家里的一套房子留给我,作为我将来的依靠。
“你要好好保护这套房子,别让任何人抢走它。”母亲最后叮嘱我。我虽然心里充满了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
母亲去世后,父亲很快就再婚了。新婚妻子是他在工厂里认识的一个女人,比他小了十几岁。
起初,我心里很反感,但后来我渐渐想通了,也许父亲需要一个新家庭来填补母亲留下的空缺。可是,随着弟弟的出生,家庭的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亲对弟弟百般疼爱,仿佛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而我,早已被边缘化。
每次我回家,父亲总是随意地打个招呼,就匆匆忙忙去照顾弟弟。甚至有一次,我听到父亲对继母说:“咱们得为儿子攒钱,将来给他买房娶媳妇。”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母亲当初离婚的决定是多么正确。如果她不离婚,我的未来恐怕会更加艰难。
弟弟出生后,父亲开始频繁找我要钱。最开始是以自己看病的费用为借口,但后来,我发现这些钱根本没有用到正途上。
他总是让我多帮助弟弟:“雨晴,弟弟还小,你是姐姐,将来要多帮帮他。”
我心里一阵愤怒,忍不住反驳:“爸,我已经帮了够多了。弟弟的事情你们自己操心吧,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父亲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冷冷地说:“你是姐姐,他是你亲弟弟,你帮弟弟不应该吗?这是我们老李家唯一的香火,你也姓李,不该多出点力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僵。他多次向我提出无理的要求,我都拒绝了。终于,当他得知我和王伟打算结婚时,事情彻底爆发了。
“你要结婚,那你妈留下的房子就让给你弟弟吧!哪有带着娘家的房子去男方家的道理?回头被男人算计了,这房子不就成别人家的了?”父亲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那套房子本就是他的。
我听到这话,心里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忍不住吼了回去:“爸,那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你凭什么让我给弟弟?”
父亲冷笑了一声:“你妈?你妈已经死了!现在是我说了算!当初要不是看在她快死的份上,我会答应她吗?我告诉你,你要么给我每月3000块钱养老,要么就把房子让出来。”
听到这无理的要求,我整个人都气得发抖。母亲去世前的叮嘱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保护好这套房子,别让任何人抢走它。”
面对父亲的威胁,我没有退缩。
“爸,”我冷静地看着他,“我不会给你房子,也不会给你每月3000块钱。你要是想闹,就去闹吧,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成为弟弟的摇钱树。至于孝道,我会尽到,我每个月顶多给你1000赡养费。”
父亲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指着我怒吼:“你个不孝女!我就知道你是白眼狼!我告你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不孝女!”
我冷笑了一声,拉着王伟的手转身离开。身后,父亲的叫骂声还在继续,但我已经不再在意。
王伟搂住我的肩膀,轻声说道:“别难过,法律上你没有任何义务给他钱,也没有人能抢走你妈留给你的房子。”
我点了点头,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当时不理解,但现在我终于明白,她是为了保护我,免受这个家族的重男轻女思想的侵害。
“妈,谢谢你。”我在心里默默说。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会有许多挑战,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步。我会坚守我应得的一切,保护好母亲留给我的房子,也保护好我自己。
无论父亲再怎么威胁,我都不会再退缩。
我和王伟已经开始计划我们的婚礼,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未知,但我心中有了新的力量。母亲的先见之明让我懂得了如何保护自己,而我也决心活出自己的价值,再也不会被过去的家庭关系所束缚。
未来,我要为自己和真正爱我的人而活。
房子爸爸还住着?要回来。
房子的事应该早解决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