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开车碾死一条怀孕的白蛇。
第二天,我姐肚子就大了。
村长说那白蛇是地仙,我们家死到临头了。
我爸气急败坏,拿着砍刀砍死满山的蛇,还放火烧了地仙庙。
我姐姐跟在他后面,慢慢朝他吐出分叉的信子。
而我的身上,也长出了白色鳞片。
1
我爸痛恨所有怀孕的活物,无论是人还是畜生。
因为他不举,他不可能让任何人怀孕。
我和姐姐是母亲从河边捡来收养的。乡下被丢弃的女生要多少有多少,我们很幸运的没有被饿死。
但父亲查出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后就把母亲活活打死了,然后把被他送镇上红灯区工作的姐姐喊回来,帮他把尸体扔进山涧的落水洞。
开车回来的路上他的车灯照到一条滚粗的白蛇,几乎有人的小腿那么粗。
父亲当场就破口大骂,边骂边一踩油门撞过去。
而那蛇竟然像人一样立起来,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父亲。
父亲更生气了:“区区一条蛇也敢嘲笑老子?!”
他开车在蛇的尸体上碾过几回仍不解气,便抓着姐姐的头发把她拖下车,捡起根木棍就对着她的身体里捅:“你是不是也在嘲笑我?啊?!一条畜生也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姐姐比我年长好几岁,自从她长大后就一直被父亲虐待,我则因为年纪太小才躲过一劫。
父亲发泄完后就把姐姐丢回车上,回到家又把姐姐拽进屋里。
他在关门前又踹我一脚:“死鬼娃子,你也想尝尝滋味是吧?!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还不滚去做饭!”
我捂着肚子跑进厨房,因为害怕姐姐被父亲折磨我扒着门框偷偷看了一眼。
却看到一条分叉的黑紫色舌头从姐姐的嘴里吐出来,在父亲的背心处比划两下。
她原本清秀的五官也在慢慢变得扭曲,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我吓得连忙缩回厨房,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颤抖着手开始淘米煮饭,心里乱成一团。
姐姐她……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我越想越害怕,不小心把瓷碗摔碎了。
父亲怒气冲冲地冲进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饭都煮不好,留你有什么用?!”
说着他抬手就要打我,我连忙抱住头求饶:“爸,别打我,我错了……”
“错了?晚了!”父亲一脚把我踹倒在地,又狠狠踹了几脚才解气。
我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哭出声来。
父亲骂骂咧咧地走了,我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姐姐怎么了。
晚上,我听着隔壁房间传来姐姐凄厉的惨叫声。
每一声都像是用刀割在我的心上,让我痛不欲生。
2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发现姐姐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做饭。
我走过去推开门,却看到姐姐躺在床上,肚子大得几乎把她撑破了。青紫色的血管盘根错节,还在不停地脉动。
我惊恐地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而姐姐双眼闪着诡异的绿光,温柔地抚摸肚子:“宝宝乖,你长大就能出来了,你一定会快快长大对不对?”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的肚皮就又撑大一圈。
我连忙跑出房间去找父亲,想让他找人救救痴傻疯癫的姐姐。
可他听完后竟然狂笑起来:“我李三怎么可能没法让女人怀孕!那群医生通通是骗子!肯定是他们在之前开的药里给我下毒!”
他挥舞着双手,满脸得意之色:“看,我李三也有孩子了!我李三也是男人了!”
说完,他转身就朝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我得给我的儿子准备礼物去。”
我愣在原地,看着父亲癫狂的背影,心里一阵凄凉。
他根本不在乎姐姐的死活,他只在乎自己的面子和尊严,就像他打死母亲一样。
我要救姐姐!我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了!
我冲出去找村长,村子里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而村长已经到了,他就站在院门外冷冷地看着我:“你父亲竟然敢惹地仙,真是找死。”
“地仙?什么地仙?”我颤抖着问。
村长冷笑道:“那条怀孕的白蛇。你姐肚子里的就是她孩子的怨灵来复仇。”
我爸正在翻箱倒柜的找能送给他“儿子”的礼物,闻言直接破口大骂:“胡说八道!那是我的孩子!”
他拿起一把砍刀:“是我让她怀的孕,一只肉虫也敢跟我抢功?!”
父亲带着刀上山把他能找到的所有蛇类全都砍死,又把山上的地仙庙砸个粉碎。
姐姐则拿尖舌舔着不断涨大的肚皮:“孩子,我的孩子,你会活下来的……”
我哭着求村长救救姐姐:“村长,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姐姐吧!她肚子里怀了怪物,肚子再这样大下去她会死的!”
村长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怜悯:“我也没办法,这是你爸自找的。”
我伸手抓住村长的衣服,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胳膊上布满了白色鳞片。
我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手下密密麻麻,已经形成了坚硬的甲壳。
我不停地把鳞片拔下来,拔得满手是血,痛得像活生生撕开自己的肉。
村长叹口气拦下我:“我知道你和你姐不容易,但你爸造的孽实在太重。你是个良善孩子,山对面有个算家婆,兴许她有办法救你姐一命。”
3
我按照村长的指示,穿过山林,来到了算家婆的家。
算家婆是我们这里的半仙,据说她能通鬼神,知天命。
当我到达时,算家婆家大门敞开,一个手背长着鳞片,满头白发,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老婆婆正立在正中。
她将一碗散发着腥味的药递给我,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你症状较轻,喝完就没事了。”
我连忙将药水喝干净,在一阵被呛得撕心裂肺后,胳膊上的鳞片全部溶解消失了。
我喜极而涕,直接跪下磕头:“谢谢婆婆!谢谢婆婆!”
算家婆下了逐客令:“好了就走吧。”
“等等!”我跪起来求她,“您能救救我姐姐吗?她肚子里怀了怪物!”
算家婆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姐姐肚子里的,是那条白蛇的孩子。”
“那、那我姐姐会死吗?”我紧张地问。
“会。”算家婆淡淡地说,“你爸惹怒了地仙,这是你们家的劫数。救你已是我的仁慈。”
听到这里,我的心都凉了半截。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死去吗?
算家婆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姐姐。”
我急忙问:“什么办法?”
算家婆说:“你爸造的孽,必须由他来偿还。你爸必须去地仙庙向白蛇母子忏悔,并且代替你姐姐孕育白蛇的孩子。只有这样,白蛇母子才会放过你姐姐。”
我愣住了。我爸那么固执的人,怎么可能去忏悔呢?而且地仙庙是被他亲手砸了啊!
但想到姐姐的生命危在旦夕,我咬了咬牙,决定回去试试。
回到家,我看到父亲正在院子里喝得酩酊大醉,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我走过去,把算家婆的话告诉了他。
他听后勃然大怒,把酒坛子摔在地上:“胡说八道!我李三怎么可能去求一条蛇?!我是人,我是男人!怀什么孩子?!什么地仙,什么白蛇,我怎么可能让她们骑在我头上?!”
我跪下来,抱住他的腿:“爸,我求你了,救救姐姐吧!她快要死了!”
父亲一脚把我踹开:“死就死了!她肚子那么大月份肯定也够了,到时候我直接把儿子拿出来就好了,谁管她一个野种的死活!”
我痛哭失声,却无计可施。
这时姐姐出来了,像蛇一样扭着身子,慢慢走到父亲面前。她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青紫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在皮肤表面游动。
父亲双眼冒光,把手放在姐姐的肚皮上抚摸:“等你把这孩子生下来,我就让你回镇上工作。躺着就能赚的钱不赚白不赚,再说还得养儿子呢。”
姐姐眼中的绿色荧光似乎暗了一瞬:“我去了,就别让妹妹去了。”
父亲一巴掌扇向姐姐的脸:“别以为怀了孕就能跟我提条件了!等她长大后我就送她去陪你!”
我的眼前天旋地转,心想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算家婆的声音就在我满怀愤怒时悠悠传到我的耳边:“倒还有个方法能救你俩,只是做了之后就回不了头了。你可愿试试?”
姐姐似有所感地望向我,眸中再次燃起绿色荧光。她的双唇几乎咧到眼眶,低头朝着父亲张开血盆大口又合上。
我想我知道那个方法是什么了。我告诉算家婆:“我不会回头。”
4
算家婆让我晚上去她的屋子里找她。我按照她的吩咐,等父亲和姐姐都睡下后,才悄悄出了门。
夜晚的风很冷,但我走得飞快,生怕耽误一点时间。当我来到算家婆的屋子前,她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你来了。”算家婆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飘渺,“你决定了?”
我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是的,我决定了。我不想让姐姐死,也不想让自己的未来被父亲摆布。”
算家婆叹了口气,把我领进了屋子。她的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苍老的面庞上,显得格外神秘。
“我老婆子在这山里已经住了不知多少个春秋,一辈子都守着这位白蛇地仙。想来也是时候了……”算家婆眼神流露出悲悯,“丫头,哪怕这件事解决之后,你要接替我的位置,永远守着这山,守着那位地仙。你也愿意吗?你现在明明可以独身离开,抛下这一切去外面的世界获得自由。”
我回答说:“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多年,我不能放弃她。母亲被活活打死的仇我也不能不报。”
“好,好。”算家婆点头后给我一张符纸,“烧了它,将灰和着水给你爸喝下,那蛇胎就会出来重新寻找宿主。至于新的宿主是谁,我想你心里有答案了。”
我接过符纸,心里定下主意。
回到家后,我按着算家婆的指点将符水掺在父亲的酒里。父亲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没有察觉出异样。
他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踉跄着走进房间,嘴里还嘟囔着:“儿子,爸爸来看你了……”
我守在门口,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父亲惊恐的尖叫声:“啊——这是什么东西?!滚开!滚开!”
我推门而入,只见父亲在床上翻滚着,他的肚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蠕动,就像姐姐之前那样。
而姐姐则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爸爸,你终于能体会到我的痛苦了。”
她的肚子已然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我走过去抱住姐姐:“姐,你没事了。”
姐姐微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解脱的光芒:“谢谢你,妹妹。”
我看着父亲在床上痛苦地挣扎,心里却没有一丝同情。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罪有应得。
父亲的肚皮变得像狂风中的树林般一浪又一浪地律动,他大吼大叫,甚至拿起剪刀要捅向自己。
我担心他的动作会伤害到那个蛇胎,毕竟按照算家婆的意思这东西以后就是我的上司了。
不过父亲显然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他的肚皮变得富有弹性,而且当他尝试数次都没有结果后后他的嘴里突然伸出一段白色蛇尾打掉了他手里的剪刀。
我走过去,冷冷地看着他:“爸,你不是很想要儿子吗?现在你的儿子就在你肚子里。”
父亲瞪大眼睛看着我,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你、你做了什么?!你这个贱丫头!”
我轻蔑地笑了笑:“我只是帮你达成心愿而已。你不是一直想要儿子吗?现在你的儿子就在你肚子里,你好好照顾他吧。”
父亲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打我,却被蛇尾牢牢缠住,动弹不得。
他只能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干呕声,然后看着我和姐姐离开房间。
而我们也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5
第二天,村长带着几个村民来到我们家。
原本他们是来查看我姐的情况的,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父亲大着肚子的模样,一个个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村长颤声问道。
我漠然地端过一盘新鲜的死老鼠放到父亲面前:“这是他应得的报应。他惹怒了白蛇地仙,现在地仙的孩子在他肚子里,他会尝到姐姐之前所有的痛苦。”
村长和村民们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们知道父亲平时的所作所为,也知道他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村长问。
我擦干净手:“我来解决。”
在村长和村民们的注视下,我走到父亲面前,低头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哀求,但我没有丝毫同情。
“爸,这是你自找的。”我冷冷地说,“你以为你能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但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父亲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试图用微弱的声音求饶:“我、我错了……放过我吧……”
我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我的话语:“你的错太多了!你毁了母亲和姐姐的一生,现在还要我来替你收拾这个烂摊子。你那么想要别人怀孕,还以此来确认自己的男性身份……好啊,你依旧是男的。不过蛇灵的成长需要大量精气,你可得为晚上的事情做好准备啊。”
随着我的话语,我感觉到父亲的肚子开始剧烈地蠕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肚而出。我知道,那是蛇灵正在成长。
父亲并不想吃桌上的死老鼠,但怎么办呢?他的身体现在不属于他。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出去,他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手抓起一直老鼠,他的口腔诚实地将那皮肉的口感和味道传递到他的大脑。
他皱眉,他想反抗,但他的身体却在享受这顿饭。我微笑着,欣赏着父亲脸上的挣扎和痛苦。他瞪着我,眼中充满了惧怕,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行为。
我想起了父亲之前给我和姐姐还有母亲吃的糠食。家里那么穷,他又要喝酒,能留给我们的口粮只有那些东西。
蛇灵的法力开始起作用了,我看到来我家的那些村民看我爸的眼神变了。
父亲也察觉到了吧,他可是男人啊。怎么会看不出男人眼神的变化,读不懂那眼神背后的含义呢?
父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但随即被恐惧所淹没。他试图说话,但嘴巴里塞满了老鼠肉,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坐在那张破旧的木桌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父亲站在我对面,他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吃着那只死老鼠,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你看,父亲,”我轻声说,“这就是你曾经给我们的生活。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但实际上,你只是个无力的傀儡。现在,轮到我来掌控了。”
村里的那些男人开始上前,我诧异于他们动作的迅速。
毕竟现在还是白天呢。
不过把他们看作是牲畜就完全能理解了。
我站起身,走到父亲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好好享受这顿饭吧,父亲。”我轻声说,“这只是开始。”
我离开院子,将无穷的喘息和父亲的哀嚎关在门内。
而姐姐则站在马路上等我,她朝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说:“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