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研一的时候,我的大冤种闺蜜温柚宁被男友劈腿了,她拉着我在海边喝着酒。
旁边是一群男孩,露着上身穿着短裤,正在沙滩踢足球。
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的人就连喘着气都是迷人的。
在那群人中,我一眼就看到了贺西辞。他站在夕阳下,身长如玉,让我一头就想扎进去。
那么的耀眼夺目,让我痴迷。
光是从远处看,就知道我俩没缘分。
可是,失恋的温柚宁一改往日静若处子的样子。
她把我拉着,去他们的面前,“弟弟们!今天所有的消费由姐姐买单,你们可以赏个脸陪姐姐喝酒吗?”
“嘿嘿。”男孩们害羞的笑着,除了贺西辞。
他抱着一个男孩的头,吊儿郎当的开着玩笑:“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舍得让人家伤心。”
男孩子们挠着脑袋,露出属于少年的羞涩,“都听贺队的。”
2
我们几个人喝到了凌晨。
喝到最后,我也有些晕乎乎的,贺西辞同样如此。
我坐在沙塘上,看着他。
他在我身旁,点了一直烟花棒,很美,转瞬即逝。
夜晚的风拂过我的脸庞,手里的烟花燃完了,他又点了一根,闪着白光。
贺西辞对着我笑,仿佛间,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万千星河。这世上,真会有人的眼里有星星吗?
我装作自己已经喝迷糊了,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他并没有躲开。
我离他是如此的近。闻着他身上不知名的香气,苦涩的,甜蜜的,一瞬间涌入我的鼻腔。
烟花像天使的光,海底的泡泡印着我俩的脸。
我手贱的摸了摸他的脸,“真美啊。”
但是,他躲开了我的手。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有将我扶起来,“姐姐喝醉了,我扶你去帐篷吧。”
他害羞了,我都看到了,他的耳尖红了。
3
我们加了微信,微信名叫做XC,是南大金融系大三的学生。
他的微信朋友圈只显示最近三天的,什么都看不见。
为了搭讪,我时不时会给他发消息,问他学校附近的酒店啊地铁之类的问题。
他会回答,但让人很陌生,仿佛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一样。
的确,他吊到我了。
晚上七点,我刚结束论文写作,他就给我发消息了。
“姐姐,晚上要出去喝酒吗?”
我反复查看,确认是他给我发的消息,我兴奋不已。
我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酒吧。
一进去,我就看到了他。
他今日似乎是心情不好,左手拖着微倾的头,右手拿着小酒杯,在酒吧暗色的灯光下,显得像个忧郁才子。
“嗨。”我走过去打招呼。
“姐姐。”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声音是少年独有清冽。
我们喝着烈酒,聊着天——新上映的电影、我的论文、最近的滑雪比赛、伟大的文学主义……
他有些超越年龄的见识和眼界,我们像是同龄人,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能够接住。
后来,我们不知不觉喝醉了,接着,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到酒店的。
一进门,我就被他堵在了门口,他扯了扯领结,灼热的气息洒在我的锁骨处,我想躲。
“姐姐之前说我很好看?那现在呢?”
少年清冽的声音洒在我的耳边,透过鼓膜传到我的脑海中。
“在海边那天,你不是对我没兴趣吗?”我抱着他的脖子,露出一笑。
“可我现在有兴趣了。”他挑眉,随后拖着我的屁股,将我整个人都抬起来,温柔的亲吻我。
“姐姐这么漂亮,身材又好,有什么不好?”
他捏我的腰,将我抱在怀里。
就这样,我们滚到了床上。
我得承认,这小孩的技术很好,轻易送我上了天堂。
4
许久过后,我在他的臂弯睡着了。
早上醒来,他已经走了,独留一边已经冰凉的床。
我拿起手机,上面有三条消息。
贺西辞:抱歉,我早上有课,所以就先走了。北极星小姐。
我叫许南星,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称北极星小姐,比较稀奇。
贺西辞:对不起,昨晚我喝得有点多,你还好吗?
我霎时脸就红了,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他这是在炫耀吗?
贺西辞:昨天是我的生日,非常感谢。
这个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我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在他眼中,可能就是一场露水情缘罢了,只是一个人过生日孤独症犯了。
但我还是得说,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享受。
这种没有回报的一夜情,是我二十多年做的最蠢又最真诚的一次。
我真傻。
5
最近,论文的数量突然剧增。
我忙到居然没有时间去想贺西辞。
到了晚上,我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贺西辞发了一条消息。
贺西辞:给我发给你的定位吧,我等下去接你。
我噗嗤一笑,快速给他发过去消息:谢谢。不过不用了,坐地铁要换站,很麻烦。
贺西辞:没关系,我还没上课,来不及的话就不去了。
我没看见时间,他可能等不及了,我就把地址发给他了。
但是一个小时后,走出校门,在大树下就是他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带着墨镜,正低头看着时间。
虽然停在树下,可还是惹人注目,豪车加帅哥,多么亮眼的组合。
实验室另外一个女孩砸着嘴,感叹到:“啧啧,我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男朋友啊,老天爷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贺西辞率先发现我了。
“北极星姐姐。”
这名字扔在人群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我急忙和他上了车,免得丢人。
“去吃什么?日料还是颐和园?”他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十分的傲慢,我有些不认识他了。
“请在前面的地铁口停车。”
“什么?”
“我不懂你在炫耀什么?”想到他刚才的样子,我就来气。
“我没有想要炫耀。”他又恢复了原样,声音温柔,还是一只小奶狗。
“那你说你要吃什么?”他还是软下了心。
“螺蛳粉吧。”我注意到他的眉毛不自觉挑了一下,“我开玩笑的,我想吃牛肉面。”
贺西辞就坐在我对面,看着桌子上一大碗面。
“你胃口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女孩子吃大碗的。”
“弟弟,当研究生很累的,你以后就知道了。”我满头大汗,周围吵吵闹闹的。
“嗯。”他心疼的帮我擦拭了额头的汗水。
6
“那我以后天天都给姐姐送吃的。”
一想到他开着豪车来接我,还拿着吃食,我差点一口汤没喷出来。
我摆摆手,“不用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我还不至于如此。
“只是朋友吗?”他凝视我。
难道不是吗?难道要我在前面再加个好?
我专心吃着粉,没管他。
送我到小区楼下,天都已经黑了。
由于我不喜欢住宿舍,我就自己在外面租了间房子。
我正欲下车,回头一看,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好似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怎么了?”
“我没有地方住。”他小狗乞食一般望着我。
真是有趣。开着豪车,带着劳力士,却没有地方住。再不济,还有学生宿舍。
我本想心一狠,可看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算了。
“你找个地方停车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开心的笑了笑,三两下就停了车,跑到我的身边。
似乎很害怕我反悔。
7
贺西辞去浴室。
我在客厅煮着红豆沙,心里装着事。
我很好奇,贺西辞为什么突然从疏远冷漠,变成了我的小奶狗?
我一回头,差点撞上了他的胸膛。
胸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随着皮肤的纹理,消失在了浴袍间。
“姐姐,你在想什么?”他抚上我的指尖。
慢慢的,抓着我的小心脏。
我将自己从危险的边缘拉回。
“没想什么。”我抽出手指,往后退了几步,“家里沙发太小了,你睡床,我睡沙发。”
“可我想和姐姐一起睡。”他弯腰拉着我的手,将我的手环在他的腰上。
肌肉紧实且富有弹性,皮肤光滑细腻。
“星儿,给我一个机会吧。”他的眼里倒映着我羞涩的脸庞。
“有人还需要我给机会?”我笑着说。
他轻轻的捏着我的脸,假装思考着,“确实”
他轻轻一笑,将我禁锢在沙发的一角,形成一个狭窄的拥抱,我俩紧紧的贴着。
“可是怎么办?我只喜欢星儿。”
我时常在想,人的眼睛为何如此的神奇。
每次看到贺西辞的眼睛,我都会沦陷。
毫无还手之力,掉进了他编织的梦。
8
贺西辞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
这个有些洁癖的男孩,明天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偶尔还会给我做一些家常小炒。
上了一天的课,一开门就有一个温暖的胸膛,被他揉着脑袋,吃着他做的饭。
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我从来没有在这个三十多平的房间里找到家的味道。
但是,有了贺西辞,这一切变得有迹可循了。
贺西辞也喜欢和我住在一起。
他开着他的布加迪,没课的时候就会来学校接我。我们回去逛热闹的夜市,也会去吃那些稀奇古怪的小吃。
他会带我去瞧篮球比赛,每次进球的时候都会朝着我笑。等到结束时,他会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若无其事的走到我的身边,带着我一起离开。
“星儿,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们周末回去海边看日落,看日出。醒来时,他正吹着海风,他的大衣披在我的身上。
我问:“为什么你不叫醒我?”
他把我搂在怀中,说我们以后还有许多的机会。
不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收到他的消息,他似乎知道“北极星”这个称呼不好听,改叫我星儿了。
他动辄就是我好几个月生活费——卫衣,我都快成了时尚标杆了。
当我在海澜之家看着打折的男衬衫时,温柚宁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贺西辞不过就是玩玩,不会认真的吧?”
“可他认真了。”
“真是稀奇啊。这样的公子爱你,一定会毫不吝啬用稀缺资源往你身上投资,你想想看,这样的富二代得多有钱啊,最稀缺的资源就是时间和精力了。”
我抿着嘴笑。
贺西辞在我身上花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
一天晚上,实验室临时有事,我是凌晨才回去的。
我坐在床上,贺西辞那些一张我的肖像画给我看。
我故意说,和我一点都不像。
他指着画上的泪痣,“你知道吗?你最吸引我的就是这个痣了。”
我打笑着他,他将我摁着,和我一同滚在了被子里。
已经是深冬了,贺西辞还那么暖和,像个人形暖宝宝,我把他抱的紧紧的。
“今年冬天我不怕冷咯。”
但是,我们并没有捱到春天。
贺西辞把那张画像给我了。
后来我收下了。这让想起了我曾经多么的愚蠢才能陷入他编织的甜蜜的梦。
9
那天,我和温柚宁一起来了一家酒吧。
温柚宁指着不远处,“星星,这不是你的小奶狗男朋友吗?要不过去打个招呼?”
暗色的主体,贺西辞站在一堆男孩子女孩子中间。
我没有上前,依旧在原地,“还是不去了,让他有自己私人空间吧。”
温柚宁说:“根据我多年谈恋爱的经验,你的小奶狗似乎没你说的那么好。”
我狐疑的看着她,表情不相信。
再回头看去,贺西辞和几个男生已经去卫生间了!
作为一个资深的鉴渣小能手,温柚宁对我的怀疑破有意见,她夺过我的就被,拉着我往卫生间去。
10
我宁愿我从来没有来过这叫酒吧。
“辞哥最近好难约。”
“你懂什么,辞哥被小姐姐缠着了。”
“人家都说,忘记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谈一段新的恋爱。”
“可是许南星和谢之星不一样,许星南很好,做事也周到。即使年纪比辞哥大,但是像辞哥这种高岭之花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几个月的相处,辞哥都变了个人似的。”
“辞哥现在是怎么看待那个小姐姐的?”
“治愈伤痛的良药吧,毕竟都是星儿。”
……
酒吧的卫生间不隔音,他们说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这其中还嘈杂着他们刺耳的笑。
这一刻,我都明白了。怪不得贺西辞从之前疏远的陌生人变成如今的小奶狗。
原来,他是为了另一个女孩,而我只是他治疗失恋的一个良药。
我就说,我明明是南星,他为什么要叫我北极星,我压根儿没被他放在心上。
“操他妈的!”温柚宁忍不住要去踢门,我将她抱住。
“走吧。”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在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贺西辞。
他刚才应该接电话去了,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
我们相对无言。
没想到,我一时的心软,收留了一只流浪狗,却被他反咬一口。
他盯着我的眼睛,是湿漉漉的,果然啊,他永远都是这样。
我不会在相信他了。
原来,我的孤独是没有人的孤独。
我回过头,对他说:“贺西辞,你真厉害,是我蠢,竟然……忘记你是大人了。”
11
我把家里有关贺西辞的东西打包扔在门口。
他来取行李的时候,我假装不在,他站在门口许久不见走。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敲门。
一下,两下,三下……
是我们平常会玩的游戏。
他在门口不停的叫着我,“我喜欢星儿,我喜欢星儿……”
后来,他拖着行李离开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我才开门。
门口,粉色郁金香安安静静的躺在门口,上面有一张卡片。
“姐姐,对不起。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12
三年就这样过去了,我研究生毕业后去了公司。
温柚宁已经生了一个小宝宝,小宝宝很调皮,有些时候能把家都掀翻,温柚宁常常头疼不已。为此,她不得不吧重心放在家庭上,我们谈心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我在这座城市,有恢复了孤独一人的样子。
每天一大早就醒了,赶地铁,上班下班,重复着无趣的生活。
但是,有一天,无趣的生活被打破了。
这天晚上,公司为新到的领导举办了一个欢迎会。
作为宴会的邀请嘉宾,我选择了一条简约大方的黑色裙子。
我喝着小酒,设计总监挨着我,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许小姐,你今晚真美。”
“是吗王总,那你喜欢吗?”
王总笑眯眯的,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连忙点头说喜欢。
门口围着公司高层,和新开的领导打着招呼,王建成也连忙推开我,上前迎接。
我坐在沙发上,刹那间,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贺西辞。
后来呢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