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猫妖。
四皇子顾思寒曾对我有救命之恩。
为了偿还恩情,我替他抵挡了数不尽的暗杀和陷害,助其登上皇位。
甚至在他重伤之际,化了自己一百年的修为,逆天而行,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拽回。
后来,他的宠妃患上怪病。
民间传闻,精怪的心头血可治百病。
于是他寻来道士困住我,在地牢里将我活活放血而死。
死前,我才知道当初救我只是顾思寒身边的一位小厮。
在救了我的第二年,就因得罪了他被乱棍打死,扔去了乱葬岗。
再睁眼,我回到了被关到地牢的第一日。
1.
被放血而亡的痛苦仿佛还萦绕在全身,我猛的睁开眼。
死前强烈的痛楚使我心有余悸,冷汗滑落,我大口喘着粗气。
困住我手脚的铁链发出簌簌的声响。
听着锁链碰撞发出的动静,我一怔,环视周围阴森冰冷的地牢,瞳孔微缩。
我还活着?
不对,当时那种濒临死亡之感不似作假……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思考,却意外的发现身体里充盈的力量。
我舔舔有些干涩的唇,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重生。
我重生了。
我本就是精怪修炼多年,死前饱受折磨,心有不甘,执念过重。
如此,重来一回倒也说得通。
想到前世的经历,我眼神一冷。
上辈子我被恩情所迷惑,从未掩饰过我猫妖修炼成精的身份,对顾思寒并不设防。
直到他登基为帝后,我本想功成身退。
他却哄骗我喝下了一碗下了符的汤水。
再醒来时,就已被关在地牢中。
凭我的实力,普通的锁链自然困不住我。
可那碗符水封锁了我的妖力,从被抓入这的第一日起,我便整日昏昏沉沉。
只知顾思寒日日都来放我的心头血,又逼我喝下限制妖力的汤药。
仅仅十日,我便要因放血而死。
我想不明白,我帮助顾思寒登临帝位,替他摆平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他为何要这样对我?
濒死那日,顾思寒带来一个女人。
我认得她,顾思寒的心上人,白子如。
过往总将我当做情敌,将我视为眼中钉。
我强打起精神,虚弱的问他这样对我的原因。
顾思寒搂过一旁的白子如,笑的张狂。
「听闻精怪的心头血可治百病,如儿近来被怪疾烦扰,能为她死,是你的荣幸。」
白子如倚靠在顾思寒怀里,眸中满是得意。
她娇气的哼声,
「陛下,等这畜生死后,扒了她的皮给我做新衣裳可好。」
顾思寒自是答应。
他看向我,眼中满是轻视。
「不然说畜生就是蠢呢,看在你这么多年为朕做了许多的份上。
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当初对你有恩的并不是朕,只是朕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厮罢了。
虽不知你怎么把那低贱的人认成了朕,但这些年得了你的助力,总共也是好事。
只是,现在朕大业已成,你也该去了。」
我眸子寒意乍现,原来他早就忌惮我了。
强撑着一口气,我咬牙,
「那个小厮呢?在哪?」
顾思寒语气毫不在意,
「哦,几年前就因犯了错,被打死扔到乱葬岗去了。」
极度愤怒下,我呕出一口血。
顾思寒则是不在意的挥挥手,示意手下人继续放血。
极度的痛苦下,我彻底疼晕。
再醒来,就是重生回了现在。
此时应当是我被关入地牢的第一日。
虽不知为何没有像前世一样妖力被封锁,但此时并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我睁开眼,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2
顾思寒身后跟着两名宫人,缓缓走进地牢中。
其中一人端着符水,另一人端着血碗静站在一旁。
见我清醒,他表情傲慢冷漠,命令道,
「醒了?正好,把这碗符水喝了。」
我冷笑,吐出一个字。
「滚」
顾思寒脸色一便,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自以为我现在妖力受限,手脚被束缚。
接过符水,就要强硬的灌入我的嘴中。
我冷撇他一眼,扯扯嘴角,
「不自量力。」
我猛的震断手上的锁链,脸部幻化成猫的形状,朝着顾思寒发出一声吼叫。
叫声响彻四方,经久不绝。
顾思寒一惊,跌坐在地,符水洒在衣襟上,好不狼狈。
我维持着脑袋是猫,下半身是人的恐怖模样。
呲牙咧嘴一笑,轻轻一扯,剩余的锁链就如豆腐渣一般碎开。
「你……你怎么会还有妖力?」
顾思寒眼里的傲慢消失,怒瞪双眼,他朝外嘶吼着。
「来人啊,快将这畜生拿下。」
牢外冲进几个侍卫,拔剑就要砍向我。
我朝着他们微微嘶吼一声,声波将他们震晕到墙边。
我缓缓走到顾思寒面前,手轻轻一勾,掐住他的脖子。
下一秒,一股尿骚味飘散出。
他强装镇定,色厉内荏道,
「你想做什么,朕是天子。」
我面无表情,
「你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我将碗中残留的一些符水灌入他的嘴中,随即像扔垃圾一样,漫不经心的把他摔到一旁。
我垂眸看着拼命抠嗓子眼的顾思寒,扯扯嘴角。
「给你一刻钟,现在,你可以开始跑了。」
闻言,顾思寒撑起发软的双腿,恨不得手脚并用的逃出地牢。
我一个闪身,离开地牢,悬在空中扫了一眼顾思寒逃走的身影。没有去追他。
循着方向,我来到一个寝殿。
我还维持着那副猫头人身的恐怖模样。
殿内伺候的宫女见到我,吓得失声尖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吵什么,不要命了。」
训斥声传来,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我一掌将白子如的贴身侍女拍晕,来到里殿。
对着瞪大双眼的白子如微微一笑。
「听闻你患上了怪疾,我来看看你。」
3.
倒也奇怪,明明是夏日,白子如却身着长袖外套。
见到我,白子如的慌乱只持续了一瞬,她拿起手边的东西砸向我。
「你这畜生,好大的胆子,有陛下的准许吗,竟敢到后宫中来。」
她还不知我已和顾思寒翻脸,竟还想拿顾思寒来压我。
我微微侧头躲过,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闪到白子如身前,指甲划过她的衣袖,眼神一凝。
白子如的手臂上长出细密的鳞片,像鱼鳞一般。
我挑眉,还真患病了,本以为只是顾思寒忌惮我,用来除掉我的借口。
白子如奋力抽出手,眼中有畏惧,终于意识到我根本不在意她口中的陛下。
她强撑着气势,
「你现在离去,本宫还能留你一命,否则等陛下赶到……你不是最听陛下的话了吗?」
长长的指甲慢慢划过白子如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感受着白子如颤抖起来的身躯,我不以为然的笑笑。
「留我一命?可惜,我留不得你,待我杀了你,再送顾思寒去陪你可好?」
我举起猫爪,就要掏向她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桃木剑飞过。
「你这畜生,竟想伤人性命,我容不得你。」
我侧身躲过,眯起眼,看向赶来的道士。
他一脸正气凛然,
「贫道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
顾思寒躲在他身后,眼底闪过森冷的光,
「李道长,快收了这畜生,朕封你做国师。」
「啧」
我厌烦的轻啧一声,将白子如扔到一旁。
「那些符水是你提供给顾思寒的?」
「正是,我劝你不要负隅顽抗,你这种妖怪,就不该存活于世间。」
那牛鼻子老道抚抚胡子,满脸傲然的看着我。
我冷笑,
「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生死。
我本身与你无渊源,可既然你为顾思寒提供法子要我性命。
那今日你死的也不算冤。」
李道长一甩拂尘,
「哼,大言不惭。」
我不再与他废话,杀了这道士,再杀了顾思寒等人也是一样的。
我手指化成尖利的指甲,腾空而起,用尾巴猛的将那道士卷起。
再用力摔到地上。
李道长的骨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顾思寒本来满心期待着李道长将我收服。
没想到在我手中不过一招便败了。
他面色铁青,将自己缩在侍卫的包围内。
我一下又一下的将李道长举起又抛下,忍不住笑了,
「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
李道长口吐鲜血,说话断断续续,
「怎么可能……你还有这么浓厚的……妖力。」
他伸到衣襟里,拿出一个发着白光的圆球,
「我本来……不想用这个的……」
看到这个圆球的一瞬,我感到心头一阵烦闷。
李道长趴在地上,面露阴狠,
「看到这个很不舒服吧……这可是……」
我没等他说完,冷笑一声,不再废话。
直接撕烂了他的面皮,掏出他的脾脏,彻底了结这道士的性命。
无数血肉翻裂开来,我面无表情的握住那个让我感到不舒服的白球,直接碾成粉末。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知道这是什么。」
我扭过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跟着一起躲到侍卫包围圈里的白子如。
「下一个,是谁?」
猫面人身,尖利的指甲上还带着血肉。
白子如被看的心头一颤,在即将要被我卷走的时候,将顾思寒推了出来。
我顺势用尾巴拍飞周边的侍卫,将顾思寒扯过。
面容森森,露出锐利的牙齿,
「你和白子如还真是【伉俪情深】啊。」
顾思寒顾不得埋怨白子如,他表情惊恐,颤颤巍巍道,
「朕是天子,你不能杀我。
你难道忘了朕对你的救命之恩了吗。」
我面露凶光,冷冷道,
「我的恩人是谁,你不清楚?不是早就被你处死了吗?
既然你以我恩人身份自居,那你也该去死才对。」
我重重打断顾思寒的腿骨,锐利的指甲划烂他的脸。
周围的侍卫想来救驾,却通通被我甩到墙上。
在我想挖出他的心脏,彻底了结他的时候。
一阵金光从顾思寒身体里闪出。
将我用力震飞出去。
我爬起身,擦擦嘴角的血迹,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
顾思寒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上冒出的金光,哈哈大笑。
「朕早就说了,朕是天子,你杀不了朕。」
他指挥着侍卫,
「趁这畜生受伤了,你们快砍死她。」
我抓住顾思寒的头发,左右开弓,狠狠扇了他几巴掌。
杀不了你,还伤不了你吗。
避开侍卫的攻击,我凌空一挠。
「啊」
白子如发出尖锐的叫喊声,她捂着脸,鲜血从指缝不断流出。
我气不过的掰断一根顾思寒的手指,许是杀意过重。
顾思寒身体中又迸发出一阵金光打在我身上。
我咬牙切齿,顾不得其他,闪身离开。
……
4
三天后。
待我调理好体内的伤势,还在思索该如何解决掉顾思寒。
随后便发现,发现皇宫内在广招能人异士,我眸光一闪。
幻化成一个白胡子道士模样,大摇大摆的揭下了榜。
揭下皇榜的人不在少数,可也有不少是浑水摸鱼的。
经历了重重选拔,余下我和另外三人。
顾思寒端坐大殿中央,一副威严的姿态,审视着我们。
我不经意的扫过身旁的几人,的确有几分本身,可对付我却是远远不够。
「诸位,能到这来,想必都是有真本事的,近日宫内猫妖作祟,若谁能除去这猫妖。
朕将赏赐黄金万两,封侯拜相。」
顾思寒开口,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我注意到他被我掰断手指的那条手臂此时不自觉的遮挡着。
提起猫妖时,顾思寒的语气是难掩的愤慨。
我随着身边几人,抚抚白胡,又装作眼底是难掩的激动,毕恭毕敬的朝他谢恩。
我被安排在附近的偏殿内,等待着顾思寒后续的召见。
当晚,我化作原型,来到熟睡的顾思寒面前,朝他哈气。
顾思寒一睁眼,就见到一个硕大的猫头在自己面前呲牙咧嘴,吓得失声尖叫。
「护驾……护驾!」
我咧嘴一笑,闪身离开。
一连几天,顾思寒都被我这样半夜惊吓,我虽没有伤他,却也搞的他心神不宁,身心俱疲。
我无意伤及他人。跟我一同进宫的几人,我时常在他们殿内搞些小动作。
那几个堪堪入门,实力不多的人,察觉到了我的不好惹,陆陆续续的向顾思寒提出离开。
如此,在顾思寒再也受不了我每日的惊吓,再次召见我们时。
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姓吴的道士。
顾思寒来回踱步,见到我们宛若见到救星一般。
也顾不上端着什么帝王威仪,他冲下来,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双眼猩红。
「这几日猫妖一直潜入朕的寝宫,朕要你们离开想办法,解决了她。
只要能办到,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们。」
我心中发笑,就这么几日的惊吓,他便已经变的狂暴不安。
「陛下放心。」
我默不作声的抚开肩膀上的手,微微一笑。
旁边的吴道士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不屑的睨我一眼。
「陛下交给我就好,区区猫妖,贫道必让他有来无回。」
我嗤笑,上一个这样说的道士,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许是感受到我的不屑,那吴道士拿出一个古朴的牛皮纸,上面记载着所谓强力降妖的古老阵法。
顾思寒接过时,我也顺势凑上去。
我眉头微挑,这阵法,的确能对我起到作用。
我笑着眯起眼,朗声道,
「看来这位吴道长确实是胸有成竹,那我就负责辅助道长布阵。」
我主动伏低做小,吴道士很是满意。
他再次向顾思寒打下包票,
「陛下放心,此乃古方,区区猫妖,不足为惧。」
我也附和道,
「陛下,这阵法确实强大,待那猫妖出现,想必定能降下她。」
顾思寒满脸的郁气终是疏散了些,他咬牙,深恶痛绝道,
「待抓到她,朕要将她剥皮抽骨,让她永无轮回。」
我垂眸应和,抑住自己冷笑的嘴角。
5
顾思寒很快就派人去准备阵法所需的物件。
此阵极其复杂,需要足足一周方可布下。
在前几日,我每晚照常去骚扰顾思寒,惹得他是又惊又恐,面色发黄,毫无精力。
直接让我和吴道士住到了他附近,恨不得让我们贴身保护他。
待阵初具雏形时,我便不再去夜袭顾思寒,而是每晚在他殿外发出凄惨的叫声。
等那吴道长赶到时,我又闪身离开。
反复几次,顾思寒已经无比相信吴道长的实力,心中也确信那阵法起了作用。
毕竟之前的道士只被我一招就秒了,若是吴道长没有实力,为何我一见到他就要跑呢。
每日的赏赐如流水般赐给了吴道长,而我只在旁奉承着吴道长。
「吴道长果然实力了得,我自愧不如。」
吴道长更是自得,轻蔑道,
「这畜生一见到我就怕了,抓住她,手到擒来。」
这些日子除了忙这些,我还经常见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悄悄观察——被禁足的白子如。
我属实没有想到白子如和顾思寒的感情如此脆弱。
本以为他们的爱情可以跨越生死,没想到一旦自身遇到危险,便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对方。
自从上次一别,白子如为了自保将顾思寒推出去后。
顾思寒缓过神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将白子如禁足了。
看得出来顾思寒只是为了惩戒一下白子如,发泄怒气,毕竟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可他这些时日都在受我的精神折磨,更没空管被禁足的白子如。
宫中本就踩高捧低,没几日她就被当作失宠,待遇大不如前。
加上她脸部之前被我所伤,未得到及时的治疗,每日戴着面纱不肯摘下。
而她的恶疾,没有如同前世那样得到我心头血的救治,愈发严重。
我去看她时,她的双手都覆满了鱼鳞般的鳞片,不仅搔痒无比,甚至还散发出阵阵恶臭。
我冷眼看着白子如崩溃的不敢看自己的双臂和容貌,每日便在殿内发脾气。
因为觉得宫女在背后议论她的面容和恶疾,处死了不少下人。
见此,我化作普通侍女模样,日日于她耳边蛊惑道。
「那猫妖早就被陛下身上的真龙之气给打跑了。哪还需要什么道士来收妖。
听说,现在住在陛下附近偏殿内的,是陛下的新宠。
外界声称是个道士,见过的人又没多少。
指不定是陛下新找来的绝世美人,假借收妖之名,每日蜜里调油呢。
可怜娘娘,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禁足在这宫殿里。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在我的挑拨下,再加上许久没被解禁,殿内越来越冷清,待遇也越发差。
就连往年酷暑必有冰块都不再提供了。
白子如心中的怨恨不断加深。
我蛊惑的话语又似有似无的传入她的心中,只她一人可听见,宛若她的心声一般。
「怕不是嫌弃这恶疾,弃如敝履了。」
这句话不断在白子如心中循环,如此反复。
白子如心中也相信了顾思寒是早已嫌弃,故意借她推了他这个借口将她禁足。
在没去惊吓顾思寒的日子里,我便每日化作白子如身边各种人,像她灌输这些想法。
她本就因恶疾,浑身恶臭,敏感多疑又焦躁不安。
不需我多说,白子如就将事情一步步往我引导的地方想下去。
她趁守卫不备偷溜出去,闯入顾思寒的寝宫。
却正好看到顾思寒满怀笑意的与吴道长商议如何捉拿我的方法。
白子如被我施了障眼法,在她眼里,见到的不是吴道长那个胡子发白的老头。
而是一个绝世美女在与顾思寒言笑晏晏,暗含秋波。
她发疯的大喊,
「你们在做什么?」
疯狂喊叫之间,白子如脸上的面纱掉落,露出了那满是疤痕的脸。
顾思寒被叫声一惊,扭头就看到白子如狰狞的面孔。
「你发什么疯,谁让你出来的?」
白子如状若疯魔,
「你果然喜欢别人了。」
顾思寒回头跟一脸莫名的吴道长对上视线,只觉一阵恶寒。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朕在跟吴道长商议大事。」
顾思寒不愿多看白子如那张容颜不再,疤痕遍布的脸,摆摆手,让侍卫将其拖回寝殿。
挣扎间,白子如露出手臂上一片片鱼鳞,顾思寒眼底更是闪过一丝嫌弃。
「快快,将她拉回寝殿。」
我倚在房梁上,观看这出大戏,无声的笑起来。
……
在吴道长那阵法即将大成那日,我最后一次来到白子如寝殿,化成她的贴身侍女。
为她梳洗打扮时,不经意的提起,
「奴婢今日听说,民间传闻经常在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说法呢。
就比如京城民间都说,精怪的心头血可治百病。
可在奴婢老家那,说的却是真龙的血肉,方可治世间一切恶疾呢。
可惜,该去哪找龙啊,真希望娘娘能早日好起来……」
6
白子如本来满脸阴沉,闻言却怔住。
「真龙……」
她低语。
那日顾思寒体内发出金光打跑了猫妖,顾思寒不就说什么他是真龙天子。
她心中的想法逐渐疯狂,不自觉的开口,
「若是……若是能尝一块陛下的血肉……」
我在她身后,微微一笑,装作没听到这句话,继续为她梳妆。
……
当晚我施法入了白子如的梦境,梦中我作仙人模样,告诉她。
她的恶疾已到最后期限,若再无解决之法,马上就会死。
「啊」
白子如尖叫一声惊醒,神色有因死亡而感到的惶恐不安。
脑中不断回荡着,所谓真龙血肉可治百病,和顾思寒有新宠的流言。
白子如轻轻抚摸着自己身上恶臭的鳞片,面上有些疯魔。
「一块……只要一块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