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赠我的夫君金银珠宝，助他金榜题名，帮他寻回失散多年的兄弟。
成婚那天，他赠我一杯毒酒，命人活捉了我的父母，将我绑在猪圈与畜口为伍。
这一世，他又准备故技重施。
我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夫君，你心里的小九九我都知道。」
01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我端正的坐在喜房，双手交叠放于膝上，等待我心爱的夫君替我揭开红盖头。
不知过了多久，应酬完宾客的陈恃回到喜房。
他拿起桌上早就倒好的合卺酒坐在床边，轻轻掀开我的盖头，眼里满是柔情，宽厚的大掌包裹住我微凉的手，「对不起，今晚让你受冷落了，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他把酒杯递给我，「喝了这杯酒，我们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分离。」
我有一丝迟疑，「我不会喝酒，能不能以茶水相代？」
我是个鲛人，自小生活在深海里，人类的白酒又烈又辛辣，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会让我浑身不舒服。
陈恃眸中隐约流露出不快，我不愿在新婚之夜让他不舒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等我再睁开眼，人已身处猪圈，双手被铁链紧紧绑住，异味从周边一阵阵传来，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我艰难挪动被绑的死死的手，想双手合在一起施法挣脱这铁链的束缚。正在这时，陆宁挽着陈恃出现在我眼前。
「陈恃，快帮我把绳子解开。」
我不明所以，只知道让陈恃赶紧帮我解开绳索。
陆宁噗嗤一笑，「海珠，可怜你事到如今还是看不清形势，我和陈恃好不容易把你绑住，又怎么可能会把你放了。我现在已是陈夫人，从今以后这个世上都不会有海珠这个人出现。」
她又施施然补充着，「哦，不对，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海珠这个鲛人了。你现在是我们家的家奴。」
我震惊地看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陈恃，「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陈恃蹲下身子，捏住我的下巴，撕下一贯温柔斯文的伪装，毫不避讳的袒露，「因为珍珠值钱，而你又太善妒。不允许我三妻四妾，我只好对你下手了。」
「当初是你亲口向我许下山盟海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如果你不爱我，你可以跟我说。」
「你不过是个卑贱的鲛人，怎么配得上我这个圣上跟前的红人。你爹娘已被我抓起来，如果你想他们活下来，就给我好好在这里待着，好好给我生产珍珠。否则我也不知道你的双亲会不会缺胳膊少腿。」
我从未没想过自以为的良人会是一个面目可憎、卑鄙无耻的伪君子，怒火冲昏我的头脑，我奋力挣扎，拖链被碰撞的铛铛作响。
陈恃看透了我的想法，「没用的，这是我请人特制专门用来对付鲛人的锁链，只要你乖乖给我们珠子，我就不会为难你的爹娘。」
02
我忘了自己在猪圈待了多久，一个月？一年？或者是十年？
时间对我而言已经形同虚设，我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每日准时为陈恃奉上整整一箩筐珍珠。
要不是为了保住爹娘的命，我绝不会在这里苟且偷生。
可就算是这样，陆宁仍旧没有放过我，不时过来挑衅我。
她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一，眼珠子滴溜转着，「海珠，你逃不出去的，又何必在意究竟过了多少天。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们珍珠，这样陈恃才会好心救你那垂危的爹一命。」
「我爹？你们把我爹怎么了？」我急切询问。
从我被关在这猪圈开始，就再也没见过爹娘一面。
如果不是因为成婚，我爹娘也不会轻易从深海上岸，从而被陈恃用道法抓住。
见我越来越焦急，陆宁促狭一笑，「你竟然不知道？不过陈恃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你爹病的很重，就快要死了。
我眼睛通红，跪在地上艰难挪动到陆宁脚边，攥住她的衣角，「求求你带我去见见我爹娘。」
陆宁伸腿踢了我一脚，用看牲口的眼神看着我，「好好在这里待着吧，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我真的好恨！
恨自己识人不清连累双亲，恨自己能力渺小不能摆脱这样的现状！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爱上陈恃，我要把他对我的伤害原样奉还！
大概是我的执念感动了上苍，等我再睁眼的时候，竟然重新回到初遇陈恃的那一年。
我勾唇冷笑，陈恃，我来找你复仇了。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扑通一声落水声，男子拼命朝我游过来，将溺水的我救上岸。
我娇羞一笑，冲他道，「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这里有些珠子作为谢礼，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我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珍珠塞入他掌心。
他推拒着，把刚刚脱在岸边的干外袍披在我肩上，「不过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我本会凫水，救你也是义不容辞。」
他说的大义凛然，身上又带着读书人的儒雅之气，上一世我就是这么被他这副清高的模样给骗了。
传言鲛人畏惧淡水，但我偏偏是个例外。上一世我被人追杀体力不支才跌进湖中。这次，我故意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制造机会跟陈恃相遇。
这一世，我要将我失去的、遭受的统统都原封不动地还给陈恃。
我佯装失望。
「恩人，我娘亲自幼教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您不收下这些珠子，还请您一定要让我跟你回家，我愿意待在您家做工报答您的恩情。」
「这……」他故作一脸为难。
我继续说，「我自幼父母双亡，如果你不愿意收留我，我倒还不如刚刚就淹死算了。」
听我这么说，陈恃才“勉为其难”把我带回家。
他娘正在院子里砍柴，见他领了个姑娘回家，忍不住抱怨，「今年本就闹饥荒，田里的稻苗都快被蝗虫啃光，你还领回来一个吃闲饭的。」
我假装没听见，把珍珠塞到他娘亲手里。
这珍珠能够换不少钱，他娘亲那张拉的老长的脸果不其然喜笑颜开起来。
陈恃知道，这珠子他收不合适，由他娘亲收下刚刚好。
03
才一个下午的功夫，陈恃将我领回来的消息就传遍整个小渔村。
晚上的时候，我看见位身着一袭红衣的陆宁登门，她气呼呼地打量我，然后鄙夷地说，「原来你就是陈恃哥哥带回来的狐狸精，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她又对陈恃说，「听说狐狸精会吸食书生的精气，陈恃哥哥你要是想考取功名，还是尽早把这个狐狸精送走。」
「宁宁，不得对客人无理。」陈恃愠怒，把陆宁拉到院子外的一颗大榕树下。
远远的，我只能看到他们的表情，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
可我是妖呐，上一世是我傻，真当陈恃和陆宁是清清白白的兄妹关系，对他们之间的亲密没多想，现如今我可不会那么傻了。
今天这墙角我非听不可。
「宁宁，这女子是鲛人，待我与她虚与委蛇些时日，金榜题名后我必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陆宁显然知道陈恃的打算，一改咄咄逼人要赶我走的气势，只是逼陈恃做出承诺。
「狐狸精长得这么漂亮，你要向我保证不会对她动心，否则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我发誓我如果负了宁宁，我就……」
凡人腻腻歪歪的情话让我没有心情再听下去。
不是想要金榜题名吗？
我冷冷勾唇一笑，我给你机会，就看你受不受的住。
陈恃三言两语安抚好了陆宁。接下来的几日，陆宁每次除了在我面前冷言冷语几句，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我知道，她看着与世无争的外表下正酝酿着一场阴谋。
我正在简陋的屋子里描眉，陈恃满脸怒气地走进来，「海珠，你怎么能这样对宁宁？」
被他突然闯进门，我手一抖，一边的眉画歪了些。
我扭头见他，一脸无辜，「陈恃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然后，我被他带到陆宁家。
陆宁抱着她的娘亲嘤嘤嘤哭，她爹站在屋子外，一脸烦躁。
见我在门口，她情绪激动大骂，「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
我看着她，冷冷道，「你该感谢我的，是我救了你。」
她不怀好意地接近我，如前世一样骗我说陈恃约我在溪芷湖见面，在我去赴约时趁我不备从背后将我推下水。
她知道我是被陈恃救回来的，认定我不会游泳。
可惜她失算了，我微微闪身，陆宁扑通一声自己掉到湖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