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大家看看,你都胖的没人样了,谁会占你的便宜。]
[三百斤的胖子,出去卖都没人要,还不如猪肉值钱。]
[人贱就得会求人,好好磕头,说不定我心软能饶了你。]
对我百般凌辱、肆意践踏的人,十年后再见竟认不出我的模样。
01
一辆巴菲特远远的停在五星级酒店外。
身材苗条穿着一身高定套装的我从车上下来。
在助理为我提前准备好的地方换上了破衣烂衫。
穿着一身破衣,我走进酒店,在大堂站了许久也没有人过来招待。
前台服务员还和领班窃窃私语,取笑我的着装。
见我径直向她们走了过去,她们也毫不收敛。
[你好,我要订总统套房,时间三个月。]
服务员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玩着颈间统一标配的爱马仕丝巾,翻着白眼不屑的说。
[小姐,我们的总统套房一晚就要8888,很贵的。]
早就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十年,足够让我改头换面到她都认不出来。
却不能改变她嫌贫爱富的心性。
我不理会,拿出一沓崭新的钞票放到桌子上,对她的领班说。
[你帮我登记下,这些是给你的小费。]
只是一个简单的登记我就给领班如此多的小费,服务员瞪大了眼睛。
她马上收起鄙夷的神情,换上柔声细雨的面孔讨好我。
低眉顺眼的问道。
[小姐,请问还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么?]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像看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这三个月我的确需要一个私人管家专职为我服务。但你这身衣服我不喜欢。要让我看三个月,还是算了吧。]
领班听到我拒绝了服务员,忙不迭的推荐自己。
她俩见我给小费如此大方,如果能给我当三个月的管家肯定可以捞到更多油水。
有了竞争对手服务员一心急脱口而出。
[您要是不喜欢我这身衣服,我现在就能脱。]
说完她马上摘掉自己的爱马仕丝巾,脱了外套,用哈巴狗一样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我目光下移到她的裙摆,她毫不羞耻的麻利褪去,生怕晚了一步我就选了别人。
炎炎夏日,她只穿内衣内裤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也毫无羞耻神色。
领班看经理盯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移不开眼,出言讥讽。
[媛媛,为了给客户服务,你倒是什么都肯做,难怪经理总是夸你。]
为了金钱没有下限的特性,还真是媛媛一家共有的。
媛媛一脸坦然,对她来说为了金钱赤身裸体并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
我又拿出一叠现金放在桌子上。
[你们的服务员教导的不错,以后她就是我在酒店的专职管家。我的房间允许她自己出入,所有打扫事情只能由她亲手完成。]
领班忙不迭的收好钱,点头称是。
媛媛去抢领班手里的现金,领班拍掉她的手。
[人家都让你当管家了,你还怕以后没有钱赚?]
经理忍不住走过来对她上下其手。
[肤白肉嫩的摆在门口可比招财猫招人多了。]
媛媛没有拍掉经理的咸猪手,反而更加大方的展示自己的身材。
[招财猫你一天还给投俩硬币呢,到我这一个子都没有啊?]
经理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塞进媛媛的内衣里。
媛媛学着招财猫的样子举着爪子喵喵叫了两声,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02
酒店的总统套房我没有自己住,而是请了十几位流浪汉过去。
我对媛媛说这些都是我请来的行为艺术家,不喜欢生人打扰。
他们的所有一切必须由媛媛一个人亲自照料。
流浪汉们按照我的要求,每天在酒店吃喝、足不出户。
他们在羊毛地摊上撒尿、浴缸里大便。
吃剩的菜汁油污涂的床上、沙发上到处都是。
而这些按照酒店的标准,媛媛都要用手清洗。
她在清扫的时候还要忍受这帮流浪汉的言语侮辱。
[真是骨头比流浪汉还贱,为了点钱跪着清理别人的尿和屎。]
[在我们面前屁股翘的那么高,估计是勾搭有钱人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了。]
开始媛媛真以为我的客人非富即贵,还想着能从里边钓到金龟婿。
有钱人有些特殊癖好,为了钱,不管他们怎么刁难侮辱,她都能忍。
可日子一久从流浪汉的谈吐她也看出来,他们真的是一穷二白。
穷人客客气气的和她说话她都爱答不理。
何况是这样明目张胆的侮辱。
日复一日清理流浪汉的排泄物,媛媛终于忍不住了。
她生气的扔掉手中骚气味冲天的抹布,找我告状。
[小姐,您请的这帮人随意拉撒,把浴缸和地毯都弄脏了。]
[他们根本就是一堆流浪汉,怎么配住总统套房,还让我服务?]
她肯定不知道,她面前的“小姐”也曾当过一段时间的流浪汉。
被她家人迫害,不得已逃出老家,我睡了将近半年的桥洞。
[流浪汉也是我的贵客。我要招待他们一个月,你不想干可以辞职。]
这份工作是媛媛能接触上流社会,从里边勾引到金龟婿的唯一机会。
她不想丢了入场券,只得忍气吞声。
一个月里,媛媛和流浪汉们在总统套房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媛媛精心保养的长指甲,在洗流浪汉打结成一坨的头发时折断了。
双手也因为手洗他们换下来的脏衣服,搓破了皮。
她的膝盖也因为清洗屋里的地毯跪的淤青。
睡觉时她蜷缩在卫生间的地上,唯一的被子是沾着他们尿液的浴巾。
开始流浪汉用低俗的语言刺激她,从精神上侮辱她。
到了后来,流浪汉们孤立她,不和她有任何交流,哪怕是眼神上的。
要知道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群体里,被孤立的滋味可不好受。
渐渐地身心俱疲的媛媛行为越来越返祖,化压力为食欲。
只要餐车被推进房间,她都像饿狼一样扑过去。
蓬头垢面的媛媛,抓着牛排、烧鸡往嘴里一顿狂塞。
食物的油脂沾在身上显得她更加狼狈。
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完,嫌不够似地又死命的往嘴里塞水果。
咀嚼出的水果汁顺着嘴角流淌到乌黑的脖子。
一个月后,流浪汉们经过调养面泛红光、精神矍铄。
而媛媛则因为长时间的担惊受怕和暴饮暴食,体重飙升了八十公斤。
重达三百斤的媛媛看上去和高中时候的我很像。
毕竟亲生表姐妹的长相能有多少出入呢。
03
十年前的夏天,我刚结束高三最后一次摸底考试。
我是易胖体质,加上父母对我疼爱有加,高中时体重已达三百斤。
身体笨重没有妨碍我头脑灵活,每次考试我基本都是年级第一。
拿着好成绩,我兴冲冲地跑回家,却看到妈妈瘫坐在地上。
姑姑、姑父则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还没等我开口,妈妈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过来抱住我。
[晨晨,你总算回来了。]
妈妈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哽咽着,想跟我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你爸爸,爸爸他……]
表姐媛媛睨了妈妈一眼,小声嘟囔着。
[装这一出给谁看,磨磨唧唧的。]
我转而问姑姑、姑父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爹在矿场被砸死了,到现在尸体还没挖出来,估计都成肉泥了。]
爸爸是我们当地金矿上的勘察员,每天都要下井看矿脉。
[既然还没找到人,说不定爸爸还活着,怎么可以这么早就下定论。]
姑姑不耐烦的摆摆手,好像刚才是让人厌的苍蝇在她耳边嗡嗡叫。
[说什么胡话,都一天一夜了,当你爹是大罗神仙啊!]
姑父制止了姑姑的抱怨,直接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这房子是你爷爷留给你爹的,现在他没了,房子我们要收回。]
爸爸还生死不明,他们就来要房子。
妈妈扯着姑父的领子质问他怎么可以这么没人性。
表姐媛媛一个健步冲上去,把妈妈推倒在地。
[我妈妈才是长女,这房子本来就是我们的。]
[姥爷偏心,给了你们。舅舅被埋在矿地下,就是报应。]
当初爷爷病重,瘫痪在床。
姑姑一家不管,全是妈妈和爸爸忙前忙后、端屎端尿。
所以爷爷把房子留给了我们,姑姑他们一直想闹苦于没有借口。
[当初是你们不管爷爷,爷爷寒了心,才把房子留给我们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脸上。
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我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慢慢渗出来。
姑姑甩着她的手抱怨。
[三百斤的肉不是白长的,打的我手疼。]
长这么大我从没被人打过,不知作何反应,愣在原地。
妈妈心疼我,扑上去抓姑姑的头发,跟她撕扯,被姑父一脚踹开。
看着捂着肚子疼痛不已的妈妈,我才反应过来,想跟姑父撕扯。
但我徒有三百斤虚肉,被长期干农活的姑父父按倒在地、反抗不了。
他随手抄起茶杯砸我的头,一下一下。
妈妈被吓坏了,想从姑父手底下救出我,但不是他的对手。
只好跪地求饶。
姑姑看着狼狈的我们冷笑。
[命贱的人就得学会求人。你要好好给我磕几个,说不定我一高兴饶了你们。]
妈妈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姑姑磕头。
头骨一下下磕在瓷砖上。邦、邦、邦、邦…
妈妈的头泛起淤青,持久的撞击碾烂了额头的皮肉。
从伤口渗出的组织液,混着新鲜血红细胞,从额头流至眼睛,在惨白的脸上蔓延,好不狼狈。
姑姑捏着妈妈的下巴,朝她脸上吐了口唾沫。
[呸,我就看不惯你端着的劲,我看现在还有谁说我不如你。]
我们跪在地上,在他们的言语羞辱和暴力压制下不知过了几个小时。
我整个人已经木了,妈妈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姑父拿出一张纸,拿妈妈的手指沾地上磕出的鲜血按了手印。
那张干干净净的纸,成了压垮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04
几天过后,爸爸的尸身被找到。
炎炎烈日,他和几个工友的尸体早已腐烂发臭、溃不成形。
残酷的打击和姑姑一家的折腾,让妈妈昏迷不醒缠绵病床。
殡仪馆里冷冷清清,只有我一个人鼻青脸肿的送爸爸最后一程。
我独自捧着冰冷的小盒子回家,却看到家里坐满了人。
表姐媛媛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
姑姑一改往日的咄咄逼人,快步过来迎我。
她和表姐哭成了一对泪人,擦着眼泪止不住哭诉。
[我苦命的晨晨啊,没了爸,妈又得了重病。]
[你放心,既然嫂子把你托付给我们,我和你姑父一定好好对你。]
[我也会把你当亲妹妹的。]
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姑父掏出那张盖着妈妈红手印的纸。
[白纸黑字写着,各位领导看看。]
纸上写着妈妈把我托付给姑姑和姑父,并把家里的房产赠予他们。
他们说现在是我的合法监护人,所以爸爸的抚恤金应该给他们。
[这都是假的,妈妈不可能把我交给你们。]
表姐小声威胁。
[你妈还在医院躺着,你敢出幺蛾子,明天我们就去给她拔管。]
矿场的领导只想息事宁人。
[家务事我们不管,谁能代表家属在和解书上签字,钱就给谁。]
姑姑高高的举着手,生怕他们注意不到。
[我来,我来,我是他亲姐姐。]
签完后她眼睛放光的点着十万元现金念念有词。
[没想到我弟的命这么值钱,早死两年他姐也不用受苦了。]
表姐媛媛察觉到射来的目光,用胳膊肘推了推姑姑。
姑姑收敛起饕餮的表情,客客气气的把矿场领导送走。
戏演完了,他们恢复本来面目,冷冷的说。
[今天就不赶你走了,睡一晚,明早嫁到赵家村。]
他们把我卖给了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傻子。
[我还在上学,怎么能嫁人。]
[上什么学,一个三百斤的胖子,这辈子能有人要都是托我的福。]
我始终不依,他们用妈妈威胁我。
[你妈一天就得五六千医药费,不嫁人你拿什么给你妈看病?]
他们把我们的房子、爸爸的赔偿金都要走了,反倒质问我用什么给妈妈看病。
[丧父克母的晦气东西,不打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妈妈现在躺在医院里,我不想跟他们在发生激烈的冲突。
我躲回房间,他们在客厅打地铺看着我。听表姐撒娇。
[妈,等把这个扫把星卖了,我要一套DIOR化妆品,我同学都有。]
[好,我闺女这么漂亮,是该好好打扮,以后寻个好人家。]
[那是,哪像屋里的死胖子,就知道学习。这下好了,爹妈都没了,看她拿什么和我比。]
姑姑怕我听到,让表姐禁声。
深夜等他们都睡下,我把床单和衣服绑成长线,从窗户逃了出来。
我想到医院看看妈妈,却发现她的病床空无一人。
[今早过来一家人说是你姑姑,签了放弃治疗书,不让我们继续治疗。我们想给你妈妈打点氧气他们都闹事不让,你妈妈上午就去世了。]
我痛苦万分心乱如麻、浑浑噩噩的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医院走出来的。
我彻底成了孤儿。
05
高三那年夏天,我被命运按着头拖进了成年人的世界。
被人性的恶与贪婪鞭打的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本是酷暑难耐,我却觉得心冷到了骨子了。
我知道以后没人会惯着我、心疼我。
任何乞求都是无用的,我只能靠我自己。
怕姑姑、姑父找到我,我白天躲在桥洞休息,晚上赶路,一路躲藏来到了另一个城市。
之后我一边打零工一边在夜校学会计。
在夜校毕业后我找到工作,因为踏实肯干得到老会计的赏识。
我拜老会计为师,她带我学炒股,对我像亲孙女一样。
在她的教导下,我在股市捞到了第一桶金。
而后努力进修,提升自己,积极锻炼、健康饮食。
经过不懈奋斗,我成了身材苗条、身价过亿的女老板。
十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可以回来和姑姑他们一家“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