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玩大冒险输了,让我找在场的一个异性接吻,我几乎毫不犹豫地看向陈幕。
陈幕后退一步,为难地说:“知意,我们是朋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没回过神来。
怎么办呢?
我转身,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目光冷淡。
我走到那人的面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很软,带着点红酒的苦涩与微甘。
这是我活的十八年中最疯狂的举动。
1.
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陈幕,陈幕也知道。
他向后退一步时,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比如,既然对我没感觉,那为什么和我出去看电影时,要对旁人说我是他女朋友?为什么要每晚打电话过来,和我讨论那些我喜欢的话题?为什么要和我的室友们搞好关系,拜托她们好好照顾我……
我删除已经编辑好的消息,退出了对话框,既然他已经说了我们是朋友,也没必要再问什么了。
我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回了宿舍,室友看到我就和我说:“知意,表白墙上都在讨论你。”
打开QQ,好友申请99+,验证消息出奇一致,都在问我是不是喜欢时闻野。
时闻野,传闻中那个长得帅玩的花,因为和人打架背了处分的校霸。
我以前从没见过他,可人倒霉时喝凉水都会塞牙,我亲的人就是他。
表白墙的热度直线上升,认识我的人都在艾特我,也有些不怕死的直接艾特时闻野,问他是不是真的。
其实每天都有人表白时闻野,他从没回复过,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知意,你咋想起来亲他的?你不知道他的小迷妹有多少啊!而且他不是个好学生,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室友担心我的安全,认为我不该主动招惹他。
我感动之际也很汗颜:“可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他是谁呀。”
只是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吸引,情不自禁地就朝他走了过去,况且这是我的初吻,我承认我有赌气的成分。
“时闻野竟然回复了?他什么意思啊,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情我愿?”
就在我洗完澡擦着头发出去时,室友爆出一声尖叫,听到“时闻野”这个名字,我好奇地凑过去问她怎么了。
她让我看第一条热评。
“@时闻野:野哥,你真的被强吻了?心碎.jpg”
时闻野回复:“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强吻呢?”
然后,这条评论下就炸开了:
“我靠!真是时闻野!不是冒充的!”
“我房塌了。”
“那女孩可是中文系的学霸系花呀!”
……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心都是乱的,手机止不住的震动,是陈幕打来的电话,我不想理。
“知意,你睡着了吗?”室友轻声喊我。
“没呢。”
“陈幕说让你接个电话。”
陈幕总是这样三番五次打扰我室友,她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删了他,为了不打扰我室友睡觉,我无奈之下按下接听键,语气都带着不耐烦:“有事吗?”
“知意,”陈幕声音很轻,周围还有树叶的沙沙声,“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喜欢的女孩,我怕你伤心没敢告诉你。”
我叹了口气,心情烦躁,“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陈幕还在解释:“知意,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真是只把你当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闹得僵吧?”
我真是被他气笑了。
既然你有喜欢的人,那又为什么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这不是在消费我的感情吗?
我不擅长争辩,选择沉默不答。
“知意?”陈幕语气有点慌,“知意你在听我说话吗?知意你是不是生气了?”
最后陈幕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你没让我伤心,我喜欢的人不是你,你也别自作多情。”
我还是忍不住打断陈幕的话,真的,我发现我开始讨厌他了。
那头愣了一秒,接着说:“时闻野那种人,你不要理他,他不是什么好人,我那时候想提醒你的,我没想到你竟然……”
那种人?哪一种人?被他惹生气了。
“我要睡觉了,以后少联系吧,也别给我室友发消息了。”
我挂断电话,让室友删了他的联系方式,室友说她们早就想这么做了。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和时闻野道个歉,不论这个人如何,可他毕竟是因为我才卷入这场舆论的漩涡。
从表白墙的评论区,我找到时闻野的QQ号点了添加好友,填写验证信息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双琥珀色的眼,以及柔软微凉的唇,我下意识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心跳突然加快了,脸颊也火热起来。
我晃晃脑袋。
许知意,想什么呢!今晚只是个意外。
我认真地填写验证消息:“同学你好,我是许知意,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发送之后,几乎是同一秒,我们就成了QQ好友,那头发了个问号,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我编辑道歉消息时,时闻野又发了条消息:“这么晚还不睡?”
我删了一大段话,最后回了几个字:“现在就睡!晚安。”
这算是网络版的落荒而逃?
2.
周末的校园很安静,即使到了入秋的季节,晨起还是有一丝闷热,我拿着小本子和笔坐在操场的观台上,安静地写新小说大纲。
旁边就是篮球场,只有一个人在打篮球,我是个近视眼,看不清他的脸。
落叶,初阳,一派祥和的景象,如果陈幕不来的话就更好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特意起了个大早过来找你。”陈幕在我身旁坐下,递了一杯粥给我。
我没接,头也不抬地问他:“找我有事吗?”
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你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吗?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好好解释的。”
我放下本子和笔,抬眸看他,“陈幕,我昨晚说的很清楚,你喜欢谁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关心,你大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求你喜欢的人,我并不伤心。”
说不伤心是假的,死鸭子嘴硬是真的。
陈幕很了解我,他说:“知意,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真把你当作我的知己,恋人会分手,可朋友不会。”
我站起身要走,“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和你没共同语言。”
陈幕伸手拉我胳膊,焦急地说:“知意,你听我说,我不是要吊着你的意思,我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放开!”我语调猛的拔高,是真的有被气到。
不发脾气不代表我没有脾气,最讨厌别人牵着鼻子走,还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现在说是朋友,早怎么不和我说?还告诉别人我是他女朋友?
“知意,你是个好女孩,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真要因为这点小事闹成这样吗?”
我心里蓦地一疼,盯着他看了一会,初秋的风有些苦,吹得我眼睛酸涩。
陈幕还在解释:“高中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你,后来到了大学,我才发现我对你不是喜欢,是知己间的倾慕,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话题,但少了爱恋的悸动,知意,我不想欺骗你。”
我感觉他在逗我,而且我有足够的证据。
以前为什么会喜欢陈幕呢?
他是我邻居,从小一块长大,刚好他也喜欢看书,我们总会在一起讨论某本书的观点,和他仿佛有聊不尽的话题,他和我聊天时,也有足够的耐心,至少那一刻,我觉得他有种独特的魅力。
可现在,我厌烦他这幅自以为是的模样,仿佛我就只能围着他转,没他这个朋友,难道我就活不了吗?
我一时间不知该骂自己眼瞎,还是骂陈幕嚣张。
“放手。”我冷声道。
陈幕也没再拽我,把手放开了,我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就像昨晚他对我那般。
“听着,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冷淡,“我不喜欢你,你喜欢谁都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和你做知己,麻烦你以后不要来烦我,我有朋友,但不是你。”
“知意,你……”
陈幕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紫色的球状物挨着他的脸飞了过去,他瞪大了眼睛,猛的向后退了一步。
时间似乎变慢了,又随着紫色球状物的落地弹起逐渐变快,最后定格在它静止的那一秒,是个紫身黑边的篮球,它静静地躺在草丛里,像是蛰伏的蟒蛇。
“我靠!谁他妈的不长眼?”
陈幕气得爆粗口,说话声音都在颤抖,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他骂人,真难听啊。
“不好意思,打偏了。”一道云淡风轻的声音。
我下意识寻找声音的源头,就见一双琥珀色的双眸正注视着我,身影高大的男孩倚靠在栏杆上,双臂环在胸前,嘴角微微勾着。
时闻野?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微微怔住,心跳止不住地加快,突然想起篮球场上的那抹身影,原来他和我的距离就隔着一道栏杆。
“要我帮你报警吗?”时闻野不咸不淡地开口。
“啊?”
我有点懵,见他视线落在一旁的陈幕身上,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时闻野!”陈幕挡在我面前,隔绝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那双琥珀色的眼。
他义愤填膺:“我警告你离知意远点,昨晚的事情是个误会,知意不喜欢你,你也别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陈幕的这番话,只能让我更厌烦他,更恶心他。
我推开了他,走到时闻野身旁,“我和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况且昨晚被强吻的人是他,该道歉的人是我。”
3.
陈幕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迟疑地说:“许知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点点头,“知道,你可以走了。”
陈幕还是站在原地不愿走,我抬起头看向身侧的时闻野,他正一副看好戏的散漫样。
“他不走,那我们走。”
没等时闻野回答,我就要拉着他离开,时闻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笑着说:“我先去拿球。”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草坪上,单手捡起了篮球,他手有我两个大,我在心里暗暗比划。
“知意,你会后悔的。”
陈幕还在说废话,我不耐烦地转过身,不想搭理他。
“如果你不想挨我一球,就赶紧走,”时闻野指尖转着球朝我走来,冷淡的目光却是落在陈幕身上,“我给你五秒钟。”
“五,四……”
“时闻野,你别太过分!”陈幕气急败坏。
“二……”时闻野淡定自若。
光是身高压制,就足以让陈幕害怕,时闻野比我高两个头,至少一米九,而陈幕只有一米七八,他看时闻野还得仰着脖子。
陈幕还是先离开了,他微信给我不停地发消息,我看都没看直接拉黑删除。
这段关系,到此为止。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跑道,我突然有种想跑步的冲动,室友她们说跑步很解压,非常适合我这种单恋失败的人。
“想跑步?”时闻野慵懒的声音吓我一跳。
差点忘了,身旁还有个大活人。
“嗯,有点想。”
“那就跑呗,想做什么尽管做就好。”
时闻野放下篮球站起身,朝我伸出了手,我盯着他的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他皱着眉头,不解地说:“我意思,我帮你拿外套。”
我一头雾水,愣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脸颊瞬间火辣辣的热。
好丢人。
时闻野无奈地笑了笑,就在我要收回手时,他却握住了我,“那我先带你走走吧。”
我抿紧了嘴唇,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地用余光偷瞄他,他行走的速度很慢,我轻而易举就能跟上他。
走了半圈,时闻野停了下来,他说:“可以跑了。”
我点点头,站在原地没动,他举起我们还牵在一起的手,戏谑地笑:“你确定这样跑得起来?”
我赶紧松开了他的手,心怦怦地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
这次是现实版的落荒而逃。
别看我开始跑得快,双腿好似装了小马达,跑了两步就四肢酸软无力,妥妥的运动废柴,体育老师经常说,上帝创造我时,把运动细胞全换成了脑细胞。
时闻野走到我身前,转过身和我面对面。
没错,他是在“走”,不紧不慢地走,我是在跑,哼哧哼哧地跑。
腿与腿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他笑我:“学习好的女孩子,运动能力都这么差吗?”
我很想反驳他,但我说不出话,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脑子,我觉得我下一秒就要昏倒了,我咬紧牙关,心想一定不能在他面前丢脸。
时闻野停了下来,按住我的肩膀,“跑不动就别跑了,歇歇吧。”
我双手搭在双膝上,半蹲着大口喘气,跑步怎么就那么困难,从小到大八百米没跑完过,唯一一次跑完了,快到终点时还昏过去了。
我接过时闻野递来的纸巾,轻声道谢,时闻野说我太客气。
看了看时间,刚过六点半,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饭,时闻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以为……他会拒绝。
食堂这个点没人,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他把篮球放在旁边的座椅上,对我说:“你坐在这等我。”
“诶等等!”我把饭卡递给了他,“一个紫薯包一个鸡蛋一杯牛奶,谢谢。”
时闻野的吃相很优雅,他名字里虽然有个“野”字,可他给我的感觉却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我隐约听过旁人对他的评价,说他霸道张扬,说他蛮横无理。
“你不怕我?”时闻野挑眉问我。
我摇摇头,“不怕。”
他勾了勾唇角,“可我很凶。”
我咬咬下唇,斟酌一番后开口:“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从他帮我拦下陈幕的胡搅蛮缠时,从他舍弃打球的时间陪我跑步时,他在我的心里,和“凶”这个字已经不沾边了。
人言可畏,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他送我到宿舍楼下,转身的那一秒,时闻野喊住了我:“加个微信。”
4.
我通过了时闻野的好友申请,想起早饭的钱还没给他,赶紧转了十块钱,那头秒退回,给我发了个问号。
他好像很喜欢发问号。
我:“这是今天早饭的钱,刚才忘记转给你啦。”
时闻野:“不用,明天早上给我带瓶水就行。”
我想起陈幕差点挨的那一球,毫不夸张地说,若是那球偏离一点点,陈幕都要被打成脑震荡或是鼻梁骨折,虽然我对篮球不了解,可时闻野对球运行轨迹的掌控能力,肉眼可见的强。
我:“你每天早上都会在那里打球吗?”
时闻野:“嗯,早上五点。”
学校里不少女生喜欢时闻野,可时闻野会打球这件事,我从没听别人提起,他们对时闻野的评价,无非就是他长得帅玩的花人品差。
就在我犹豫地想要问他为什么不参加校篮球队时,时闻野的消息发了过来:“先去洗澡了,一身汗,臭。”
臭吗?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和他在一起吃饭时,真没闻到臭味。
中午室友告诉我,体育课的选项出来了,让我赶紧选,我打开一看:太极,跆拳道,足球,排球,篮球……
我的视线落在了篮球的选项上,鬼使神差地地按下选择键。
每天早晨的五点半,我都会带着一瓶水坐在篮球场旁边看书,偶尔抬头看一看时闻野在篮球场上奔跑跳跃的身影。
我们十分默契地互不打扰,把水递给他后一起去吃饭,他把我送回宿舍,其余的时间我们见不到面。
眼看着到了期末,体育老师说,体测内容就是三步上篮,虽然只有三步,可我的球连篮筐都碰不到,
回到宿舍后我躺在床上看手机,看了许多三步上篮的教学视频,理论知识我都懂,可一到了实践环节,我就成了菜鸟。
万念俱灰,我转发了个教学视频并配文:“为什么人家三步就上去了,而我三步上不去?”
当我再次拿起手机,看到了时闻野给我发的消息,又是个醒目的问号。
我:“……体测要挂了。”
时闻野:“三步上篮上不去?”
我:“是啊,太菜了。”
时闻野一向毒舌:“确实。”
他这话让我没法接,我无语了很久,最后发了串句号。
时闻野:“明早我教你。”
不知怎么的,他这句话,让我有种体测一定可以过的莫名自信。
我鼓起勇气回他:“好,那我体测过了请你吃饭。”
虽然每天早晨都能见到,但时闻野的话很少,我们几乎一路无言,大概是过了畅所欲言的年纪,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在我的认知里,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光明正大出去吃饭的地步,所以我内心忐忑,生怕他拒绝我。
时闻野几乎是秒回:“可以。”
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第二天早晨到篮球场时,时闻野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男生,他很自来熟,看到我就和我打招呼。
“许知意,中文系学霸系花,百闻不如一见啊,你好,我叫顾辰,时闻野的朋友。”
时闻野走上前,拍掉顾辰伸出的手,“别理他,他就是欠。”
教我的时候,他们很认真,尤其是时闻野,手把手告诉我动作要领,我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成功完成了第一个三步上篮,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抱着篮球笑个不停。
“这么容易满足啊?”时闻野嘲笑我。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幸福来之不易,我突然觉得,我也有点运动细胞。”
时闻野去买水时,顾辰悄悄凑过来问我:“你怎么说服他教你的?”
我一脸懵逼,“时闻野自己说的。”
“卧槽?”顾辰皱着眉头,盯着时闻野远去的背影好久,他抬起手按住太阳穴,“不对,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耐不住好奇心,我轻声问他:“怎么啦?”
顾辰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你应该是这个学校里,除我之外,第一个知道他还打篮球的。”
我很震惊,刚想问顾辰怎么回事,时闻野就回来了。
“聊什么呢?”
他坐在我身旁,帮我拧开了瓶盖,我偏过头看他,他额前的碎发全被汗水打湿了,此刻在阳光下映射着点点光彩。
顾辰突然出声问道:“你真不打算继续打了?”
我:“是问我吗?我歇歇再打。”
进一个球不容易,我要养精蓄锐,争取待会个个进!
顾辰汗颜:“小姑娘我不是在问你,我问你旁边那位。”
我看向时闻野,他好像并不想搭理顾辰,目光冷淡。
“时闻野?”顾辰还不死心。
“再说就滚。”时闻野面无表情,语气凉凉的。
5.
顾辰蹭的一下站起,直接在时闻野身旁坐下,说话像吃了炮弹一样急切:“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当年的事情,谁都不愿发生。”
时闻野嗤笑,听起来像是自嘲:“那又如何,它已经发生了。”
我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尴尬极了,但似乎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回到宿舍后,我立刻问我室友:“时闻野,他为什么风评不好呀?”
室友争先恐后地对我说:“他刚报道那天,就把人打了。”
“没有原因吗?”
我想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纯净,率直,不像是会主动挑事的。
室友摇摇头:“真的没有理由,无缘无故打的。”
我不相信,室友还拿出视频给我看,如果光看这个视频,时闻野的确是在故意惹事,这不应该啊,他在我的印象里是及其低调内敛的人。
“那你们知道,时闻野会打篮球吗?”
室友再次摇头:“谁知道啊,他打篮球吗?长着一张渣男脸,会打篮球也不稀奇。”
好吧,我不该问她们的,她们对时闻野的印象都不是太好。
我打开微信想问时闻野当年打人的原因,想了许久,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该站在什么角度上劝他?
顾辰加了我的微信,他给我发的第一句话就是:“知意,时闻野那家伙一定什么都没告诉你,那你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
顾辰告诉我,报道那天时闻野打的人叫张翔,是他们以前的朋友,开学前半个月,张翔拉着他们去打比赛,时闻野妈妈在家里突发心梗,她给时闻野打了很多电话,全被张翔自作主张挂断了,因此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人也没了。
“时闻野觉得,阿姨去世,是因为他打篮球?”
“是,也不是,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不愿提起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