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好问有诗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爱情到底是什么?没有爱过的人不懂,爱过的人也说不清楚。情之一字,自古难解。孟姜女哭倒长城,牛郎与织女一年一会,白娘子为许仙而被压于雷峰塔下,祝英台与梁山伯化蝶双飞。永恒的爱情,海枯石烂,天长地久。
渡边淳一的《女优》一书也描写了爱情,却是不同于孟姜女或者白娘子等人的爱情。书中女主角松井须磨子曾结过两次婚,也不是一个完美的女性。她狂妄自大,桀骜不驯,自私任性,吝啬不堪。她身材高大,算不得一个美女。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完美的松井须磨子俘获了岛村抱月的心。
岛村抱月是早稻田大学的教授,比松井须磨子大十来岁,已有家室。妻子市子给他养育了七个子女,对丈夫也始终怀着爱情。令人想不到的是循规蹈矩的岛村抱月在与松井须磨子的接触中爱上了她,并为了与她在一起破釜沉舟,冲出家庭和道德的束缚,勇敢地站在了她的身边。
松井须磨子自从加入演艺协会后,开始了自己在话剧舞台上的演艺生涯。身为话剧演员,她十分敬业,也具备这方面的天分。她的投入和努力使她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成为话剧界的巨星。当然,松井须磨子的成功与岛村抱月的支持分不开。岛村抱月对于松井须磨子十二分的包容与宠爱,从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正是有了岛村抱月的爱与支持,松井须磨子才可以在舞台上自由挥洒,成就一个又一个巅峰之作。
无论是当时还是今日,一个有妇之夫背叛家庭追求爱情都是要承受巨大的压力的。岛村抱月是个非常沉稳的人,平时沉默寡言,优柔寡断。然而,面对爱情,他却有十二分的魄力。他不顾恩师坪内逍遥等人的反对,宁愿被世人误解和诟病,也要与倾心相爱的松井须磨子在一起。有多少男人有这样的勇气呢?
真爱一个人,就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吧。岛村抱月为松井须磨子放弃了名誉和事业,背负了所有的指责与非难。为了全力爱一次,为了不负自己,为了不负对方,他拼尽全力。当所有人都指责松井须磨子的时候,他选择她。当所有人都背弃松井须磨子的时候,他仍旧站在她身边。他宠着她,由她对自己使性子,由她任性,由她蛮横,由她指使自己。是的,他背弃家庭是不道德,但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
松井须磨子就从来不在乎流言蜚语,也不介意世人的眼光。她从不会把任何事放在心上,就算是再不愉快的事情她眨眼间也可以释怀。你说她没心没肺也好,她就是不在意。为了争取所爱,她敢于直接走进岛村抱月的家门,与他的夫人市子正面交锋。她爱的洒脱,爱的干脆,爱的直接,爱的明明白白。
摆在道德的层面上,岛村抱月与松井须磨子的爱情肯定是要受非议的。如果服从了道德,那就放弃了爱情。真是那样的话,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岛村抱月之所以破釜沉舟地跟松井须磨子在一起,就是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好好爱一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呢?有多少人真正为自己活过呢?
的确,他们不负彼此。岛村抱月患西班牙流感去世之后,松井须磨子为了追随他自杀而死。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别人无法想象的,也是外人无法理解的。你愿为我与天下人为敌,我便愿意为你舍弃生命。想来,世间的温暖只有一人能给予,那个人便是挚爱之人。若挚爱之人已去,尘世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对于松井须磨子来说,名利地位财富都不及岛村抱月。她愿意追随他于人间地下,直到化为尘烟!
面对这样一份生死相随的爱情,你又怎样评价它呢?在书中,渡边淳一有这样一段话:然而恋爱是不会按照这种正统的理论向前发展的。恋爱常常是单方面的、自私任性的。不按常识和道理行事,恰恰就是男女关系的难点。也正因为如此,人类才在以往几百年、几千年间为了同样的事情而欢喜、哭泣、悲伤,并不断重复着同样的错误。虽然看似愚蠢,却也是人的可爱之处和值得眷恋的地方。
对于作者的观点,我是持赞同意见的。感情是很私密的事,只有当事人才有发言权,外人无权干预,也无从指摘。爱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不爱一个人却有千万条理由。或许你能用道德束缚住一个人,却不能捆绑住一个人的心。面对爱情,唯有从心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