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书献给:
魂牵梦绕的军营!
曾经的首长和战友!
5、不朽的西路军女战士支左期间,我接触到职工食堂两名西路军流落红军女战士,受当时背景和认识水平的限制,我对她们产生十分复杂的心情,既同情她们的不幸遭遇,又不知怎样对待她们。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她们都是我们的革命老前辈,是曾经历尽千辛万苦的红军战士,应当受到尊重。班长同意我的认识,让我对她们多一些关慰,至于对她们怎样定性和称谓,那是组织上的事情。
随着后来的接触,我对她们两人有了更多了解。当初她们抱着对革命理想的热烈向往与坚定追求,以十五六岁少女的纯真之心,于四川参加红四方面军开始长征。历经千难万险走出草地到达河西后,她们的部队在与马步芳部队作战中不幸战败,无数先烈壮烈牺牲。她们随着战败的队伍撤退到祁连山中,但穷凶极恶的马匪围追堵截,有的被俘后惨遭杀害,有的被拖进匪窝,整天饱受着以泪洗面的煎熬,有的流落偏远山区。她们两人属于被俘后逃离虎口的流落红军,历尽坎坷,命运十分悲凄。
由于历史的原因,一段时间以来,她们非但没有红军的正式名分,不享受任何待遇,还时不时遭受到政治运动的冲击。两人早已与家人失去联系,过着鳏寡孤独的生活。我每次找她们谈话,她们都表示要永远跟党走,听党话,令我十分感慨。
我非常理解她们当初的选择和后来的无奈。作为军人,我感到她们为革命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应当尊严体面地生活。她们应当得到应有的名分,受到应有的尊重。
好在当初的情况很快成为历史,记得 1973 年前后,我在团保密室看到国家下发的一份文件中,正式称他们为西路军流落红军老战士,落实了对他们的政策,地方政府也出台了落实他们政治和生活待遇的文件规定。我相信两位老前辈盼到了这一天,她们健在的战友也盼到了这一天,那些长眠地下的西路军将士在天之灵有知,也会感到十分欣慰!
正义和公正有时可能会迟到,但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这些浴血奋战,英勇斗争的西路军流落红军将士。共和国的旗帜上有他们血染的风采。英勇的西路军将士将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
6、高射机枪副射手75 炮连高机排每班编制 7 人,分别为班长、正副射手、弹药手和驭手。驭手平时住在驭手班,只有执行任务时才带马回班里驮枪或拉枪炮车。班长分配我担任副射手。
当年高机排装备的是苏联德什卡轮架式 12.7 高射机枪,这款枪虽然性能稳定,在“二战”中表现出色,曾经被安装在多种型号的坦克上,但却比较笨重,战斗全重近 100 公斤。毛纺厂支左期间,连队仍按条令规定的一日生活制度运行,正规有序,严格紧张。正课时间除组织职工学习,宣讲党的九大精神,个别谈话外,还要认真落实毛主席“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的指示要求,雷打不动地坚持“天天读”“天天练”,组织进行必要的军事训练。
其中,每周要安排一次五公里武装越野。我除背上自己的背包外,作为副射手还要扛上 33 公斤重的枪身。开始感觉还可以,但越跑越重,气喘吁吁。射手更要扛着 50 多公斤的枪架,弹药手扛轮架携带弹药箱。班长掌控着全局,必要时会安排互相替换。平时训练不使用军马,武器全靠肩扛,不能掉队。武装越野训练不仅是提高军事技能和增强体质的需要,更是对官兵意志力、毅力、耐力、战斗精神和作风的培养锻炼。
12.7 高射机枪是当年步兵团唯一的高射火器,战时主要执行掩护团指挥所对空安全。平时野营拉练和军事演习,都要随团指挥所行动。排长高仰峰介绍说,这款 12.7 高射机枪不仅对低空目标射击效果好,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也发挥出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大的特点。在封锁隘口、桥梁和渡口中起了大作用,令美伪军闻风丧胆。
支左期间专业科目的训练,主要进行高射机枪对地面和空中目标的基本射击预习和实弹射击,其中对地面目标实弹射击令我刻骨铭心。作为副射手,射击中位于枪身左后侧,负责供弹。高射机枪平射时的声音特别尖脆刺耳,副射手首当其冲受到声波的强烈刺激。人们只知道火炮发射时产生的爆震波很大,防护不当会造成爆震性耳聋,殊不知 12.7 高射机枪平射时所产生的声波丝毫不亚于火炮。
当我从老兵们那里得知这一情况后,实弹射击时便主动向班长请求给全班战友当副射手。班长虽然好心劝慰,但最终还是被我的决心和执着所打动,表示先试试看。结果射击进行到中间时,细心的班长发现我因爬的位置不当,右肘部被抛出的弹壳打破渗出血来,便中途换下我。即使这样我也一连好多天,两耳蝉鸣不止。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多少有点受虚荣心支配,想在班长和全班同志面前表现一下,才在并无把握的情况下造成无谓的训练伤。后来又在担任作训股参谋期间,组织爆破训练再次震伤双耳,造成爆震性耳聋。当时感到因训练受伤有点得不偿失,后经战备教育,才逐渐明白了只有平时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的道理。训练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意外训练受伤在所难免,军人的牺牲奉献岂止在战场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