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产那天,老公在送我去医院的路上,接到了白月光的电话。
他毫不犹豫的把我丢在半路,“蕊蕊有急事,我必须先去帮她。你知道的,她不能没有我。”
最终,我送医不及,导致孩子夭折。
与此同时,老公的白月光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宝贝女儿终于生了,幸亏有你在。”
照片里,老公正一脸温柔的给她白月光刚出生的小猫喂奶。
我擦掉眼泪,在照片下评论:
“让他过来把婚离了吧,我成全你们幸福的一家人。”
1
得知孩子夭折后,我躺在床上万念俱灰,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医生告诉我,为了避免悠思过度,不愿意让我看见孩子遗体,我疯了般大吼大叫,强撑着身子就要去看。
“孩子………我的孩子……”
明明昨天还健康的生存在我肚子里,今天他就夭折了。
我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那么久,没人可以剥夺我见他的权利。
看我的模样太过于痴狂,医生无奈抱来孩子,眼泪啪嗒啪嗒掉落,打在毫无气息的孩子身上,我轻轻的抱住他,放声大哭。
如果说,被丢下的我是失望的,那么现在的我就是绝望。
我恨庄斯年,他与我结婚数年,就算不是恩爱有加,也可以说是相敬如宾,可他仅仅因为白月光的一个电话,就将临产的我丢下,这是多么恶毒的行为!
身体机能逐渐恢复后,我被人搀扶着,目睹孩子被推进焚烧炉。
他小小的,不哭不闹,像是睡着了。
我已经痛到麻木,几乎流不出眼泪。
医生同情的拍拍我的肩膀,叹息一声。
“节哀顺变,孩子还会有的!”
孩子?我在心里冷笑一声,积压的情绪像一块巨石,堵在胸口,让我喘不过气。
我不会再和他有孩子了,现在的我只要想到他的模样,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厉害。
再回到病床上时,那里坐了一个人,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闺蜜。
不知怎的,我鼻子突然一酸,扑到她的怀里。
”路梨,我的孩子没有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他那么小,那么乖,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他明明可以来看看这个世界的,都怪我,我是全天下最坏的母亲。”
眼泪顺着脸颊打在衣襟,我哭的肝肠寸断,路梨死死按住我的肩膀,红了眼眶。
看我情绪恢复后,她愤怒的想要去找庄斯年,大有一副砍死他的模样。
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看到路梨气的摔碎了手机。
我疑惑的转头,下一秒就在自己手机上看到了。
那是庄斯年白月光邹蕊的朋友圈,上面只露出他的一只手,但我仍然认出来了。
自邹蕊回来后,他就将手中的戒指摘掉,美名其曰,幸福的婚姻不需要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证明。
我懒得跟他理论,可他却戴上了一只老掉牙的手表。
不用猜我都知道,是邹蕊送的。
如今,他也带着这只证明他们爱情的手表,在我们孩子死亡当天,开心的炫耀独属于他们的幸福。
心猛的揪在一块,邹蕊接着发道,“宝贝女儿终于生了,幸亏有你在。”
这次照片完整的拍到了庄斯年的模样,他正温柔的给怀里的小猫喂奶。
多讽刺的画面,自己的孩子出生看都不看一眼,急急忙忙去寻找一只小猫。
我的儿子还比不上一只猫,我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牙齿死命抵住牙尖,直到一阵阵血腥味传来,才终于清醒。
2
路梨吓的紧紧抱住我,小心翼翼安慰。
“喃喃,有我在,有我在,你别怕。”
明明她已经怕的浑身颤抖,却努力的安慰我。
我艰难的拿过手机,干涩回应,“啊梨,我没事。”
有事又能怎么样,我的儿子回不来了。
我擦掉眼角的泪珠,噼里啪啦打下一段字。
“让他过来把婚离了,我成全你们幸福的一家。”
打完我立马关掉手机,只要一看到那只猫,我就能想到,我儿子一条人命不如一只猫,恨不得将它剥皮抽筋。
路梨边掉泪边回应,隐密的哭声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是庄斯年。
我接过电话,立马传来他的怒吼。
“你发什么疯?不就是生个孩子,哪个女的不生孩子?医院那么多医生,少我一个会怎么样?蕊蕊的小猫不同,要是我不在,死了怎么办?你能不能别那么矫情,有点同情心!”
同情心,我再也忍不住怒怼回去,“一只畜生罢了,值得你那么焦急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老畜生?庄斯年,听听你这话,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
我平日里是个很温柔的人,从不会对庄斯年疾言厉色,现在突然爆发,他懵了好久,留下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便挂断电话。
我儿子都死了,还奢望我同他讲道理?
路梨看我是真的要放弃庄斯年,就差放鞭炮庆祝,她迫不及待的从我手里夺过手机。保存下照片和朋友圈,发到自己账号上,匆匆离开。
临走前,她郑重的告诉我。
“林志喃,只要你想,我一定让庄斯年净身出户,不仅如此,这些年他给邹蕊花了多少,我都会让他一分不少吐回来,保证让他一个子都拿不走。”
路梨的爸爸是很出名的律师,但她鲜少提起,她性子低调,经常没个正形,庄斯年一直以为她是平凡家庭的小女孩,这次注定要踢到铁板!
我不住的点头,对庄斯年最后一丝情意完全消失殆尽。
既然在他那里,我比不上一只生产的猫,那我又何须顾及他的脸面。
路梨走后很久,庄斯年才匆匆赶来,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脸上皆是喜悦。
“我的孩子呢?快让我看看,我当爸爸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我下意识摸摸肚子,语气冰冷。
“那你去地狱看好了,刚好儿子一个人下去我不放心,不如你去陪他。”
我抬起满是恨意的眼眸,庄斯年后退几步,怒不可遏。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蕊蕊的猫属于难产,你每个月都来做产检,再说我又不是医生,在不在有什么用?你闹够了没有?”
“我告诉你林志喃,你要是再这个态度,我立马就走。”
他作势就要去拿外套,我眨了眨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对不起宝宝,是妈妈识人不清,让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小小的年纪就没了命,但你放心,妈妈很爱你,妈妈一定会为你报仇。
我并没有挽留,庄斯年负气离开,门被砸的巨响。
3
他走后,我完全置身于黑暗,只觉得浑身很冷,冷到发痛。
几天后,我出院了,庄斯年没再来看我一眼,每天秀着与邹蕊的小猫,他还给那只猫取名贝贝。
这原本是我给孩子的名字,寓意无上至宝,现在我儿子死了,他把名字给一只猫用。
我知道庄斯年的举动,他想激怒我,好顺理成章的让我联系他。
我躺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家,露出惨淡微笑。
路梨已经替我准备好离婚协议,随时可以打官司,我将文件发过去,语气平淡。
“回来签个字吧,我不想闹的太难看。”
庄斯年现在是做些投资,属于事业刚开始的阶段,这些年,他从来没有管过家里吃喝,也没有拿过一分钱。
我合理怀疑,他给邹蕊花的钱,都是我挣的,所以离婚协议合情合理。
可我这样,也相当于断了他的生路。
电话很快拨了过来,我冷静拿过,庄斯年气极了。
“林志喃,你闹够了没有?孩子刚刚出生,你就要离婚,你是想让他从小没有爸爸吗?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和蕊蕊就是朋友,你凭什么让我净身出户。”
我整理着资料发出嗤笑。
“孩子?庄斯年,我已经说过了,孩子死了,就在你们宝贝女儿出生那天,我的儿子夭折了,你开心吗?我给你和邹蕊让路,我们离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至于钱,这个家有一分钱是你挣的吗?”
原本的气势被打压下去,庄斯年磕磕绊绊好久才说出完整的话。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连自己的孩子都诅咒,我懒得跟你讲,总之这婚我是不会离的。”
电话被挂断,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如果是诅咒,那我应该祝愿他和邹蕊白头偕老,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庄斯年一直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为了博取他注意力的手段。
因为这段婚姻里,我一直都是弱势的那方,当初不顾及父母反对,毅然嫁给他。
婚后,更是为了支持他的事业,四处拉生意,经常喝到胃出血。
我爱他,可爱这种东西抓不住,说不爱也能不爱。
我委托路梨直接发出律师函,既然不能体面分开,那就法庭上见。
收到的第一时间,庄斯年回来了。
很可笑,再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看起来,他这段时间过得不错,眉梢上尽是兴奋,只是看到我后,压了下来。
我想问他回来干嘛,可庄斯年的速度更快,他扯着我的肩膀,语气急切。
“你非要逼死蕊蕊才甘心吗?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心疼小猫出生,她一个女孩子,会害怕,向我求救,这都是正常的,你一定要上纲上线,追回所有钱财吗?”
原来是替自己的白月光讨公道,认为我不应该追回那笔钱。
我梗着脑袋,一字一句回应。
“你心疼她,你就去挣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庄斯年抬手想要打我,我直视他的眼睛,毫不畏惧。
这颗心早就被伤的千疮百孔,锤炼了一遍又一遍,现在什么都不怕。
4
“你打啊,你今天敢动手,我就告到你倾家荡产。”
从恋爱开始,庄斯年便知道,我不常生气,但一发火,从来都说一不二。
他咽了咽唾沫,将手放下,试图用孩子打感情牌。
“喃喃,你忘了吗?我们有多期待这个孩子,连名字都想好了,我早就说过,我和邹蕊就是朋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回归家庭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要不是因为邹蕊的事情,他又怎么会这么低三下气求我。
在印象中,庄斯年一直是冷漠的。
我怀孕后,常常看到恩爱的夫妻一起去检查,锻炼,而我什么都是一个人。
就连生病了,躺在床上,庄斯年都能嫌我烦,出门去找邹蕊。
我苦苦哀求他不要离开,换来的是双手被打落和厌恶的眼神。
他说,“林志喃,蕊蕊现在很害怕,你别矫情,不就是一个小感冒,你找点药吃会怎么样?”
孕妇不能乱吃药,这是常识,而他一个准爸爸却说出这种话。
我已经不想再去回忆,推着庄斯年往后走。
“如果你今天是来谈离婚的,那我们有得说,如果不是,那你走吧。”
多和他废几句口舌,都能让我想起他当初毫不犹豫丢下我的嘴脸,是他导致我送医不及,孩子胎死腹中。
见我来真的,庄斯年也不忍了,他露出丑恶的嘴脸,冲我大喊大叫。
“林志喃,我现在好声好气跟你讲话是给你面子,别再演戏了,你这种倒贴上来的女人,怎么会愿意离婚,不就是想让我和蕊蕊断干净吗?我告诉你,你休想阻止我正常社交。”
“你要是再这样,这辈子我都不认这个孩子。”
他以为拿捏住我的把柄,趾高气昂的等待我的答复。
我疯狂大笑,手指在他的胸口。
“孩子,说了无数遍,孩子死了,就死在你庆贺那天,庄斯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