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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多宝道娱

编辑|多宝道娱

从河南偏僻小村走出来的邰丽华,出生时一切都很平常。但在她年仅两岁时,一场大病夺走了她的听力,也让她从此与世界隔绝。当时作为普通农民的父母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女儿已经失聪,直到发现她对最响亮的声音也毫无反应时,才意识到女儿的处境。

一时间,邰家破碎的就像被狂风暴雨肆虐过。丽华的母亲徐淑珍痛哭无助,眼看着曾经可爱伶俐的女儿,再也听不到她稚嫩的声音。而父亲邰怀印则四处奔波托人医治,甚至还曾带着女儿远赴北京上门求医,但最终医生判定邰丽华无药可救,终身听力残疾。

就这样,从小就很活泼开朗的丽华,变得无精打采、孤僻内向。在学校里,她成了一个"哑巴"被同学嘲笑的对象;即便在家中,也只能用簿纸笔墨来与父母沟通。父母看着女儿日渐消沉,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转机发生在邰丽华6岁那年。一次偶然中,父亲发现女儿对有节奏的拍打和震动反应敏锐。于是,他将丽华送进当地一所聋哑学校就读,希望借由肢体语言、律动等方式,让女儿的内心世界重新开放。

果不其然,在律动课上,邰丽华第一次感受到了音乐的节奏和舞蹈的魅力,她仿佛找到了与外界交流的新途径。从此,她日夜刻苦专注于舞蹈基本功的训练,用自己的方式去感知音乐的鲜活跳动。

尽管家境贫寒,但邰家人对女儿的梦想从未丝毫动摇过。为了支持女儿,母亲徐淑珍靠做针线活维持家计,哪怕荷包空了也要为女儿买一双新舞鞋;而父亲邰怀印更是牺牲了大好年华,放弃外出打工赚钱的机会,只为陪在女儿身边。

在父母的全力支持下,邰丽华像吸水的海绵般迅速吸收了舞蹈的方方面面。她并非天生聋哑,反而很快就掌握了口语和肢体语言,以及扭曲变形、变身等特殊舞技,被视为舞蹈的"天才儿童"。

15岁那年,邰丽华进入中国残疾人艺术团。在这里,她遇到了一生的恩师、享誉国内舞坛的编舞家杨丽萍。虽然丽华已经耳聋失语,但杨丽萍坚信她有成为一流舞者的天赋。于是,杨丽萍开始对丽华严格要求,不分场合都逼迫她练习,向她逐一传授精湛的舞蹈技艺。

在杨丽萍的精心培养下,邰丽华的舞技日益精进。她不仅可以完美表现出各种扭曲、变形动作,而且能完全靠视觉和身体感知把握舞蹈的节奏。

1992年,邰丽华加入了中国残疾人艺术团的"孔雀舞"剧组。这支由聋哑人组成的舞蹈队伍,首演的正是杨丽萍亲自编排的《敦煌画舞》组合舞。在意大利斯卡拉大剧院的"无国界文明艺术节"上,他们用熟练到位的舞姿征服了现场观众,被誉为"美与人性的使者"。

这就是邰丽华在世界舞台绽放锋芒的开始。接下来的几年间,她和剧组足迹遍及欧洲、北美、亚洲等16个国家,连续演出275场,到处延绵不绝的是观众的赞叹声。特别是她最拿手的孔雀舞造型,曾一次次在世界舞台上美艳绽放。

2000年9月18日,她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演出代表作《雀之灵》,孔雀舞蹈的身姿在音乐厅里穿梭翩翩,赢得现场阵阵喝彩。这个被称为"舞台圣殿 "的地方,就这样永远地定格了邰丽华的"孔雀仙子"形象。

2004年,邰丽华被选中在雅典残奥会闭幕式上担纲主角,以她标志性的《千手观音》舞蹈向全世界展现中华文化的独特魅力。

彼时,她已36岁高龄,在舞台上的日子本应走向终点。但对舞蹈的执着,却让她在这个时候重新绽放异彩。排练时,邰丽华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钻研到了极致,她说:"这支舞蹈承载着中国文化的精髓,我一定要把它演绎到最完美。"

终于,在闭幕式那天,世界看到了这位聋哑舞者用身姿绽放的艺术之花。她独自一人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身后是LED大屏幕上流动的千手观音像;她扭曲变形,双手像是千百条手臂在延伸生长,姿态端庄大气,又蕴含着无尽力量和生命活力,将观众全部震撼在了当场。

这一次,邰丽华以个人之力,向全人类诠释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内核。她用肢体语言展现出世间最美好的艺术之境,赢得了全场沸腾的掌声,被誉为"东方舞蹈女神"。

一年后的2005年,邰丽华斩获了更高的荣誉--首次登上了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的舞台!当年的主旨是"同圆中国梦",邰丽华带领21名聋哑舞者,在万千观众的注视下,再次精湛地演绎了《千手观音》。

这支被她谆意进化出新的编舞版本,将平庸的动作发展为一种舞蹈语汇,让每一个细节和动作都赋有深邃内涵。21名演员犹如众生,栩栩如生地展现出佛手普渡、观音起舞等经典桥段。

整个舞台气氛庄严肃穆,但动作又充满波澜,将东方哲学与西方艺术融于一体,给观众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舞蹈体验。全国观众为之鼓掌叫绝,赞叹"高潮迭起,热血沸腾"。这一夜,邰丽华的名字终于响彻神州大地。

在台前幕后,她身边还有一个和她同样残障、却是她最坚实后盾的爱人--李春。两人相识于武汉一所聋哑学校的教室,当时邰丽华19岁,李春24岁。一见邰丽华便心生好感,主动向她求爱。

尽管邰丽华早就被舞蹈占据了全部心神,但李春热情、体贴、乐观的性格,慢慢打动了她。七年之后,在李春再三恳求下,邰丽华终于嫁给了这位原本是个聋哑中学教师、后来为了照顾她而辞职的男人。

从此,李春就成为邰丽华最坚实的后盾。他全心全意支持妻子的舞蹈事业,在家操持家务,培养邰丽华投入艺术。他用肢体语言与妻子热烈交流排练的细节,为她分析编舞是否达意。就连邰丽华在春晚的大舞台上耀眼亮相,背后也凝聚着丈夫的无私支持。

幸福的婚姻也孕育了他俩的骄傲--一个健康聪明的儿子。此前,外界一直质疑残障人士是否真的适合结婚生子。但儿子的到来无疑为邰丽华一家三口带来了无上的喜悦,也让这个小家庭变得圆满而充实。

曾几何时,邰丽华也被一位富商孟狄斯长达8年的死缠烂打所纠缠。这位富豪对邰丽华一往情深,不远万里追到世界各地看她的演出,无微不至地伺候照顾。但邰丽华没有被金钱和虚名所诱惑,始终矢志不渝地等候着与李春的结合。

正是这份专一的爱情,给予了邰丽华前所未有的坚韧和力量。有了爱人的支持,她才能安心追求属于自己的艺术天地。不被物质所裹挟,也让她平和专注于平凡的生活,过着心灵富足的日子。

如今的邰丽华也经营着自己的小家庭，现在的她一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