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神结婚三年后,她的白月光回国了。
「江安,我们离婚吧。」
情绪上头后,我冷冷一笑。
「我的词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一语成谶,她死了。
明明是她抛弃了我,可我的心却痛的要死。
原来没有她我真的活不下去。
准备割腕时,脑子里响起一个机械声。
「刀下留人!恭喜你绑定了拯救爱人系统。」
1
太平间里,温禾脸色惨白地躺在那里,脖子上一条狰狞的刀伤。
我怎么想不到,我竟然一语成谶。
「温禾,你看看我,,你不是想离婚吗,我已经答应了,我说的丧偶不是指你,是我自己啊......,温禾......」
从校园到婚纱,我爱了多年的姑娘还是离开我了。
火化之后,我平静地带着温禾的骨灰回了家。
一个月前,我和温禾还在这里温存旖旎。
那天,我从部队休假回来,温禾做了一桌子菜。
桌上摆着蜡烛、玫瑰花和红酒。
我有点受宠若惊:「老婆这么隆重,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毕竟结婚三年,温禾还是第一次对我这么用心。
因为她不爱我。
和我结婚,只是因为我长的像她的白月光林松。
现在她的白月光已经回国了。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可以吗?」
温禾喝了点酒,在烛光下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难得的温柔。
如果不是我知道真相,一定会误以为她很爱我。
酒过三巡,温禾突然开口。
「江安,我们离婚吧。」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为什么,是因为他回来了吗?」
她顿了顿:「你是这么以为的吗?你觉得是就是吧。」
「呵。」胸腔震动,我不怒反笑。
白月光回来了,她连沟通都不愿意了?
我走过去俯身抱着她,下巴枕在她头上。
「我不离婚。」
她叹了口气:「江安,我们不合适,你不觉得吗?」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休假时,看到她和林松在医院门口并肩的样子,情绪上头。
「不觉得。温禾,我的词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想要离婚?除非我死。」
我发狠地咬上温禾的唇、脖子......
我想在她的人生中永远留下我的痕迹。
温禾却始终无动于衷,任我摆弄。
我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算了。」
我自嘲一笑,慢慢起身。
温禾却突然抱住我的脖子,主动凑上来。
我没把持住打横抱起她去了卧室。
夏夜闷雷阵阵,屋内屋外,一夜急风骤雨。
2
半夜,我被电话叫醒。
有紧急任务,要马上赶回部队。
走之前,看着温禾安稳的睡颜,忽然释然了。
「算了,强扭的瓜还真他妈不甜。」
我在微信上跟温禾简单说明了情况。
「温禾,我同意离婚,不过可能要委屈你等一段时间,等我回来打报告。」
点击「发送」的一刻,我心里竟诡异地觉得一阵轻松。
我和温禾是高中同学,同校不同班。
那时我就对她很有好感,只是大家都传她和林松两情相悦,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便自觉保持分寸。
后来她学医,我进军校,我们在军医院重逢,她总是格外关照我。
林松高中毕业后就出国了,她没和林松在一起。
我那点年少的喜欢深埋多年,又疯狂生根发芽,直到有次同学聚会时,有个人无意间提了一句。
「诶,江安,你和林松长得有点像呢?」
怪不得温禾总关照我,原来是隔着我在看另一个人。
算了,替身就替身吧。
只要我锲而不舍,终有一日,温禾会有一点喜欢我的吧?
可是白月光的杀伤力太大。
林松一回来,温禾就跟我提离婚了。
她是有多爱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
既然如此,我放她自由。
我终于下定决心放她自由了。
可她却没能等到我回来。
3
回驻地那天,战友张艺火急火燎跑来。
「江安,小温......小温出事了。」
他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则新闻。
「B市第二人民医院医闹伤人事件!一死一伤!」
死者正是温禾!
闹事的是一对夫妇和男方的母亲。
妻子是高龄产妇,四十几岁了,终于生出了儿子。
可一个月后孩子忽然全身青紫口吐白沫,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后死亡。
但这对夫妇坚称是医院把孩子治死的。
丈夫提着刀砍向儿科医生,温禾见状飞奔过去拦。
因为我教过她一些军体拳和格斗技,她把那个男人制服了,把刀踢远了。
她向围观的人群求助,请求帮忙控制男人。
「我来帮你。」人群中出来一个女人。
「啊,谢谢大姐,你帮我......」
「杀人犯,都去死吧!」
那女人捡起了刀,先砍向温禾,再冲过去砍摊在地上的儿科医生。
「儿子!我的儿子!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儿子,都怪你们,杀人犯!去死吧!」
温禾捂着肩上的伤口还想去拦,结果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也冲上来。
「我的孙子!我们李家要绝后了啊!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想害我孙子!」
她狠狠扯温禾的头发,抓她的脸,温禾顾及老人年事已高,只防不攻。
「死老太婆,你也去死吧!我为你们李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现在儿子没了,我没希望了,你们都去给我儿子陪葬吧!」
女人挥舞着刀发疯一般,竟砍向了她自己的婆婆。
千钧一刻之际,温禾把死抓着她的老人往身后一转,替她挡了这刀。
第一刀砍在肩膀上,第二刀砍在脖颈处。
鲜血喷涌,视频里的温禾眼睛慢慢失去焦距,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滑倒在地。
周围人声鼎沸,嘈杂得烦人,她躺倒在血污中,一动不动了。
画面到此结束。
我的牙齿咯咯作响,浑身颤抖,连手机都握不住了。
「谁......死,谁伤?」我把「死」这个字咬得很重。
张艺眼睛红了,一个黑皮壮汉竟掉起眼泪。
「是......是小温。」
我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太平间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带着温禾的骨灰回了家。
只记得家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人等我回来了。
温禾死了,我的妻子死了。
「温禾,我说的丧偶是说我自己,不是你......不是......」
我蹲在地上抱着温禾的骨灰失声痛哭。
4
抱着温禾骨灰的第三天,我坚持不住了。
没有了温禾,我是真的活不下去。
原来我远比自己知道的还爱她。
我平静地躺进浴缸里,拿着水果刀对准了动脉。
就在我快要割破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机械声。
「宿主!恭喜你绑定了拯救爱人系统。」
「只要你不死,就可能就活你的爱人」
「拯救爱人......怎么拯救?」
「你会穿越到重要的时间节点,攻略你的爱人。」
「当她的幸福指数到达10%时,时光倒流,逝者回归。」
我心下茫然:「可是温禾不喜欢我,这么多年都没捂热她的心,怎么可能攻略成功,你找错人了,应该去找林松。」
系统语气逐渐暴躁。
「谁说她不喜欢你?你们俩也真是,一个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一个没长嘴,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夭寿啊!」
「怎么可能,她不是喜欢林松吗?」
系统翻了个白眼:「我都不稀罕搭理你!」
虽然不太相信破系统说的话,但是有一点它说的对。
我喜欢温禾,可是却没有好好了解过她。
我们虽然朝夕相处,可内心却没有亲密无间。
「要是......攻略失败了呢?」
「那你也会被抹杀了。」
所有命运的馈赠,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同生共死也挺好的。
5
突然,我的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
高二的开学典礼上,温禾是期末考的年级第一,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她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辫,在淡淡的阳光下演讲,声音清冽如山泉,很好听。
从那时候起,我就被这个女孩子吸引了。
后来,我被人诬陷霸凌同学。
因为他成绩好,我成绩差,老师们都相信他。
只有当时在学生会的温禾坚持找证据帮我解决了麻烦。
这也让我彻底沦陷了。
于是,我开始刻意和她制造偶遇。
午后,温禾喜欢在小花园安静看书,我假装不知,也去了那里。
此后,午休时间,我和温禾常在小花园碰上,一起坐在躺椅上看书。
炎炎夏日,偶尔在校园里碰到温禾,我会用冰可乐去冰她的脸,她缩了一下,我开心地打招呼:「嗨,温禾!请你喝可乐。」
然而高三那年冬天雪夜,林松和温禾在路灯下拥抱,两个人都是清雅的书卷气,静谧美好,我黯然走开。
再后来,我们在军医院重逢,温禾爸爸重病,温禾请求我帮她扮演「男朋友」的角色,让她爸爸放心。
温禾爸爸去世了,自己拔的氧气罩,我在墓园找到温禾,在她爸爸的坟头向她求婚。
新婚夜,我颤抖着手,衣服脱了好久才脱下来,进入的时候受到了阻碍,我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体流出。
我很不争气地哭了,是温禾哄小孩一般的安抚我。
结婚后,我们偶尔聊视频,有时是她突然被叫走查房,有时是我被突然叫走出公差。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找信号,有时我就一熄屏:「温禾,我把你揣进兜里了哈。」
她在手机另一端轻笑。
原来,曾经的我们也有甜蜜的时刻。
只是婚后缺乏沟通,太过敏感和猜疑。
最后画面定格在太平间,温禾静静躺在那里。
再睁眼,我在一个破旧的小杂货店外,变成了七岁小孩的样子。
我竟然回到了二十年前。
一对夫妻正吵得不可开交。
「温自强,你当初承诺过什么,你做到了吗?」女人歇斯底里地骂。
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女孩压抑的啜泣声。
我鬼使神差向她走去。
她蹲在地上,抬起头来,一双杏眼红彤彤看着我。
是温禾!是我的温禾!
「你好啊,小温禾。」我放低了声音说。
「哥哥,你是谁呀?我们认识吗?」她有些戒备。
这声「哥哥」叫得我心头花枝乱颤。
我不由得起了坏心思:「我们不只是认识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以后会和我结婚。」
她摇摇头:「我不结婚,结了婚就会像我爸爸妈妈那样。我这辈子都不结婚。」
里面的夫妻还在吵。
「离婚!温禾跟你,温原跟我。」男人毫不示弱地回骂。
「凭什么?温禾你带走,我要温原。」女人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我一愣,那里面的夫妻是温禾的爸爸妈妈。
温禾神色一暗,埋头在膝间:「他们要离婚,他们都只想要弟弟,不想要我。」
我只知道温禾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跟的是她爸爸。
原来她被她爸妈以这样的形式「抛弃」了。
6
温禾曾不只一次和我说过,她天生性子凉薄,而我太热烈,我们不合适。
而我当时一心酸着林松,只觉得她就是厌烦我,我就要赖着她不走,就要用我心头的火去烧一烧她。
烧到最后,一地余烬。
想来,温禾的冷淡或许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而我从前竟没细想过这一点。
温禾的亲生父母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她是什么充话费送的吗?我又怒又恼。
我摸了摸身上,只有两块钱,于是给她买了一支棒棒糖。
温禾安静地舔着棒棒糖,我蹲下身轻轻捏捏她的脸。
「小温禾,以后会有人很爱很爱你的,你要好好长大,好好爱自己,好吗?」
她懵懂地点点头。
上天啊,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好好爱她吧。
我还想说什么,眼前又是一片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