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次命令部下撤退被3次抗命,覃异之大怒,可得知真情后却瞬间泪崩

康安说历史 2023-07-08 07:35:00

覃异之 图片来自网络

黄埔2期的覃异之似乎有些命运不济。本来,他是报考黄埔军校1期的,可由于他的老家广西距离广州过远,沿途又有军阀和土匪为患,覃异之就决定走水路到广州。

可当他来到广州的时候却被人告知,黄埔军校1期的招生工作已经结束了。

没办法,覃异之只能在桂系军阀刘震寰的推荐下先到建国桂军军官学校1期学习,又在1925年6月进入黄埔军校2期炮兵科。

看似入黄埔仅有1期之差,但人生之路却截然不同。如果覃异之赶上了黄埔1期的入学,恐怕他日后在军界的地位要辉煌得多。

试想,在抗战爆发之初,像薛蔚英、龙慕寒这种在抗战中违抗军令而被蒋氏处决的黄埔1期生都是师长了,而英勇善战的覃异之才不过是个团长。

1937年9月,覃异之担任十一纵队第25师75旅149团上校团长。不久之后,十一纵队改编为第52军,军长关麟征。下辖两个师,第25师,师长张耀明;第2师,师长郑洞国。

关麟征是一员难得的虎将,可也有被人诟病的缺点。

关麟征有两个逆鳞:

其一、只有陕西人才能在52军获得重用。

其二、只要在52军,无论官兵,都要唯他之命是从。

本来,在军中号令统一是应该的,可关麟征却把事情做的过火了。像时任25师副师长兼第73旅旅长的杜聿明虽然也是陕西人,符合关麟征不是陕西人不能重用的规矩,可杜聿明这个人太实诚了,他认为在其位就应该谋其政,因为下大力气训练所部士兵。

这本应该是好事,可却触犯了关麟征的逆鳞。因为在整个73旅,甚至整个25师,杜聿明的声望几乎都要超过他。

这下子,关麟征吃醋了!长此以往,第25师究竟是姓关呢还是姓杜呢?

可杜聿明既是陕西人,又是黄埔1期生,关麟征在明面上是不能把杜聿明怎么样的,也只能在暗地里吹吹阴风,使使暗计啥的。

杜聿明人虽然老实,但并不傻,时间一长就知道了关麟征的心理。因此,在赴陆军大学深造毕业后,根本就没回25师任职。

在整个关麟征所任部队的黄埔1期毕业生中,仅有张耀明和他的关系好。像覃异之这样的广西人是根本不能得到重用的。

果然,在抗战初期的保定会战中,覃异之就吃到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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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9月,日军大举南下,准备沿着平汉路南下进攻保定。

当时,中国部队在华北地区的防御部署是:

孙仿鲁的1军团布防在房山、周口店和黑龙关一线。

曾万钟的第3军防守高碑店以南地区。

裴昌会的第47师防守涿县、马官屯一线。

关麟征的第52军防御满城、漕河口和保定。

从表面上看,刘峙的部署是由北向南的梯次配备,没有把部队都部署在一线,有些战略纵深的模样。可实际上,这个部署不分主次,毫无核心。

而日军呢,此次进攻共动用了第20、6、14三个师团和两个坦克大队。

在华北大平原与日军机械化部队作战,以当时中国部队的战斗力是吃亏的。

果然,保定会战打响不久,刘峙就向蒋氏告急。可由于当时蒋氏把大部分部队都集结在淞沪地区,对华北根本无兵可派,只能命令刘峙以现有兵力死守保定。

刘峙很清楚,以现有的兵力根本守不住保定。可在蒋氏的严令下,他也不敢建议撤退,只能命令关麟征部在满城、漕河口和保定一线防御。

可这条战线长约70公里,需要近10个师的兵力才能够用。可加强了赵寿山第十七师的第52军才有3个师,这个仗怎么打?

1937年9月22日,日军第20师团猛攻保定外线,布防在保定左翼的第25师73旅在漕河一线进行顽强阻击。

日军见进攻不利,就转向进攻75旅的149团阵地。

在激战中,149团3营的阵地被突破,团长覃异之命令3营长徐克让立即率部恢复阵地。可此时,关麟征在52军任用陕西人的弊端爆发了。

徐克让是陕西户县人,毕业于黄埔4期,在52军一向受到关麟征关照,哪里会把一个广西人放在眼里?他不仅不听覃异之的命令,反而率部向后撤退。

见徐克让不服从命令,覃异之又命令2营长李正谊上去恢复3营的阵地,可李正谊也不服从命令,率部跟着3营也撤退了。

李正谊毕业于黄埔4期,是陕西乾县人(后来的所谓千里驹师师长,在东北被东野俘虏),依仗着关麟征的偏爱,也不把覃异之放在眼里。

149团三个营有两个营不服从命令,覃异之再也守不住阵地,胸口又中弹负伤,只能率部撤退。可他一撤不要紧,就把友邻145团阵地的侧翼暴露给日军了。

突破阵地的日军随即对保定中国守军的侧后方进行迂回包抄,坚持不住的25师师长张耀明在请示了军长关麟征后,率部撤退。

关麟征率部撤离不要紧,可你倒是通知防守保定的第2师师长郑洞国一声啊!

一切都没有。当郑洞国得知关麟征率52军军部以及25师已经脱离战场后,异常愤怒,“我们都是黄埔1期生,共事日久,彼此之间应该有些关照。可撤退时连个招呼都不打,不仅毫无情义,也太不负责任。“

因此,在保定会战之后,郑洞国就脱离了52军,改任荣誉1师师长。

郑洞国是黄埔1期的,在老蒋面前的面子大,各处都能说得上话。可覃异之不行啊,他虽然痛恨在战场上不服从命令,擅自撤退的徐克让和李正谊,可在关麟征的力保下,又能怎么样呢?

为了能够在52军待住,覃异之只能选择把这件事压下去。

郑洞国 图片来自网络

1938年3月,覃异之伤愈归来,被提升为25师少将参谋长。4月17日,覃异之又被任命为第73旅旅长。

73旅旅长本来是戴安澜,可由于在4月16日,台儿庄战役就已经结束,接下来的战斗就是如何追击日军扩大战果的问题了。因此,戴安澜被汤恩伯调到了89师去做副师长,意欲重用,所遗下的职务就由覃异之补缺了。

当时,关麟征给73旅的任务是防守虎皮山。虎皮山既是日军撤退的必经之路,又是52军整个防线的锁钥。虎皮山有失,日军就可以打通撤退的通道,整个台儿庄战役的歼敌数量就要大打折扣。因此,关麟征才把这千钧重担交给了覃异之。

日军很狡猾,他们也知道虎皮山的重要性,也知道在虎皮山一定会有一支精锐的中国部队在等着他们。为此,日军并没有直接攻击虎皮山,而是先佯攻虎皮山,集中兵力进攻虎皮山以东的艾山。如果能拿下艾山,虎皮山阵地就将失去来自侧翼的掩护。到那时,日军再集中兵力攻击虎皮山,定可拿下。

覃异之生性谨慎,在日军谋划着如何攻下虎皮山的时候,他也在谋算日军将如何来攻。

覃异之认为,日军出奇兵偷袭艾山的可行性非常大,因此,覃异之提前派出149团在虎皮山和艾山的结合部设伏,一举挫败了日军的阴谋。

覃异之对日军还是了解的,他知道,日军的报复心是很强的,基本上是吃了亏必定报复。而要正面攻击虎皮山阵地,日军付出的伤亡又太大,因此很有可能会采取夜间偷袭。

因此,覃异之再次设伏。果然,200余名趁夜来偷袭的日军被全歼。

此役过后,覃异之声名鹊起。到了武汉会战之时,覃异之已经是52军195师的中将师长了。

1939年9月,日酋冈村宁次对长沙发起进攻。

此役,冈村宁次在起初阶段使用了诈术。他先是赶到江西安义县,对驻防在这里的106师团大加赞扬一番,做出一副要在此役中对106师团重用的样子,想要以此来迷惑薛岳。

新任的106师团长中井良太郎也很配合,表示,106师团虽然在万家岭一役中损失惨重,但在南昌会战中已经恢复了元气,此战定会不负众望云云。

其实,冈村宁次此次来106师团的目的就是想以106师团为诱饵,把罗卓英第十九集团军牵制在赣北,使其无法增援长沙。

当然,冈村宁次也给了中井良太郎一点念想,即在战力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脱离赣北战场,进入鄂南,加入对长沙的攻击。

为了加强106师团的力量,冈村宁次还把101师团的102旅团配备了炮兵一部,命名为佐枝支队,加强给106师团。

战役刚打响的时候,薛岳和罗卓英都没有发现冈村宁次的意图,因此,赣北的罗卓英部倾其主力与106师团死战。

可106师团此战的意图是牵制罗卓英部,因此行动飘忽,放弃了过去一味死打硬拼的战术,而是打起了运动战。

当时,106师团的计划是,以佐枝支队从西向东,106师团由东向西攻击连接鄂南和湘北的重地高安。

只要占领了高安,既可以阻止赣北的罗卓英部救援长沙,也可以随时分兵参与进攻长沙。

可罗卓英部的兵力虽多,但都是一些杂牌部队,战斗力不强。除在西线的宋肯堂第32军和刘多荃的第49军挡住了佐枝支队的攻击外,东线的滇军58、60军以及川军第72军等部队均非106师团对手。

眼看106师团即将杀到高安,罗卓英只得把主力第74军调了上去。可如此一来,冈村宁次的计谋得逞了。

果然,就在74军调到高安的时候,日军在新墙河一线发起了进攻。

这路日军皆是主力,共计有第6师团、13师团的26旅团(奈良支队)、第3师团的第6旅团(上村支队)。

当时,驻守在新墙河一线的正是关麟征的第十五集团军。

关麟征的具体部署是:夏楚中的第79军在右翼,张耀明的第52军在左翼,中路是陈沛的第37军。

为了让新墙河防线有充分的反应时间,关麟征还在新墙河以北的草鞋岭和笔架山设置了两个前哨阵地,每个阵地安排一个加强营驻守。

这两个阵地虽小,但意义重大。前哨阵地阻击的时间越长,就意味着新墙河防线准备的时间越充足,将来阻止日军渡过新墙河就越有把握。

当时,驻守在笔架山阵地的正是覃异之195师的1131团3营,营长史恩华。

史恩华 图片来自网络

战斗打响后,日军根本就没有把这两个营的前哨阵地放在眼里,认为在一顿飞机和火炮的攻击下,这两个阵地就不复存在了。

可没想到,战斗打了一天,中国守军的阵地岿然不动。

这让日军感到吃惊!

而就在这时,战场形势发生了剧变,日军上村支队利用大雨为掩护,从营田偷袭得手。日军上岸后,兵锋直取关麟征部后路。

得报后的关麟征大惊,立即调整部署,全军向二线撤退。而此时,本来在新墙河以北的两个前哨阵地就变成了全军撤退的断后之军了。

当时,52军军长张耀明给覃异之的命令是,让驻守在新墙河北岸的史恩华营抵挡日军三天时间。

覃异之知道,这个任务要想完成,难度简直太大了。史恩华营虽然是个加强营,但兵力不过500余人,哪里是正面日军奈良支队万余人的对手。

断后,本就是九死一生,而且还要阻挡日军三天,那更是难上加难。

可结婚仅3天的营长史恩华看出来了覃异之的难处,慷慨地表示,“身为军人就当以身许国,何惜一家一室!”。

1939年9月20日,史恩华率部上了战场。

9月21日,日军奈良支队在飞机、火炮的掩护下对笔架山阵地发起了进攻,可均被3营击退。

战至22日,3营已经伤亡过半。覃异之给史恩华打电话,“你们已经阻击了日军3天,已近完成了任务。现在你们三面皆敌,如果守不住,就向大云山方向突围吧。”

可史恩华却回答,“我营已被敌人重重包围,撤也撤不回去了,干脆跟敌人血拼到底。”

23日,日军再次向笔架山阵地发起猛攻,覃异之不放心,再次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一名传令兵,回答是营长到阵地上去了。

可当覃异之询问阵地上还有多少人的时候,没想到传令兵竟然放声大哭。

久经沙场的覃异之知道,此时的笔架山阵地上恐怕没剩下几个人了。如果再不撤退,恐怕3营连一个人都不能剩下。

23日下午,覃异之再次给笔架山打电话。这次接通了史恩华。覃异之大喊:

“我已经两次命令你撤退,你们为什么不撤?”

史恩华回答道,“师长,不是我们不撤,而是撤不下来了。”

听到真情后,覃异之瞬间泪崩,他大吼道:“没法撤也得撤!你立即组织部队突围,我把大炮都调过去压制敌人,2营在南岸接应你们”。

可在电话的另一头,久久之后才传来史恩华的回音:

“师长,请原谅我难以从命,我们来生再见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覃异之明白了,史恩华这是抱定了要与日军血战到底的决心,他根本就没想着能活着离开笔架山。

一直到了23日黄昏,笔架山阵地上的枪声才停止,3营全体牺牲。

正是因为有了史恩华营的顽强阻击,才为第十五集团军向二线阵地转移赢得了时间。

此役过后,覃异之及其部下一战成名。

为了纪念这批舍生忘死的部下,覃异之提笔撰联一幅:

笔架山千秋不朽,福临铺一战成功。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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