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娶亲

“我说老张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大晚上的，怎么带着一家子在这船上漂着？”李大嗓子嗓门一亮，船头的老张头儿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愁云不展。

“哎，老李啊，别提了，这不是家里遭了灾嘛，村子那边没法待了，打算往南走，找个落脚的地儿。”老张头儿叹了口气，边上的老伴儿怀里紧紧搂着一对儿女，小儿子眼里闪着泪光，时不时瞅瞅船舷外黑漆漆的河水。

“哟，这一家子，不容易啊。”李大嗓子同情地摇了摇头，船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河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就在这时候，老张头儿的小孙子，四五岁的模样，突然瞪大了眼睛，小手紧紧拽着老张头儿的衣角，声音颤巍巍地说：“爷爷，快下船，小心你弟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船上的气氛瞬间凝固。老张头儿一脸愕然，看向怀里的孙子，疑惑地问：“你这孩子，说啥呢？哪来的弟妹？”

小孙子一脸惊恐，指着船尾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那……那里，有水鬼，他想抓你弟妹！”

老张头儿心里咯噔一下，再看老伴儿怀里的女儿，睡得正香，根本没有什么异常。他轻轻拍了拍孙子的头，安慰道：“别胡说这大晚上的，哪有什么水鬼。”

但老李却神色凝重，低声对老张头儿说：“老张啊，别不当回事儿，这河啊，可不简单。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这河里住着个河神，每年都得娶亲，要不就得闹腾。”

老张头儿一听，心里越发不安，可船已经离了岸，大半夜的，也没法掉头回去。他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咱们先凑合一晚，明儿一早赶紧赶路。”

船舱里，老张头儿和老伴儿躺在简陋的铺盖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小孙子缩在角落，眼睛瞪得圆圆的，时不时瞅瞅外面。夜深了，河面上风声渐起，似乎隐隐有歌声传来，幽怨而悠长。

老张头儿心里一紧，悄悄推醒老伴儿，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事儿恐怕不简单。就在这时小孙子突然大哭起来，指着船舱外：“爷爷，你看！”

老张头儿顺着孙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船舱外，一抹白衣飘飘，隐约是个人影，正对着他们的船，似乎在笑。他猛地站起身，刚想出去，却被老伴儿拉住了。

“别出去，万一……”老伴儿的声音带着颤音，老张头儿也犹豫了，心里暗暗琢磨，这到底是人是鬼？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一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老张头儿和老伴儿都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小孙子更是吓得哇哇大哭，船舱里一片混乱。

老张头儿挣扎着爬起来，冲到船头，只见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大声喊了几声，可除了风声，什么也没回应。他心里明白，这事儿，恐怕真的闹大了。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小孙子突然又喊道：“爷爷，快看水里！”

老张头儿低头一看，只见水面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他们，那眼睛仿佛能穿透黑暗，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他心里一凉，差点没站稳。

就在这时船舱里突然亮起了光，老张头儿一看，是老伴儿点起了油灯。灯光下，女儿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他心下一惊，忙跑回去，只见老伴儿正焦急地摇晃着女儿。

“醒醒，醒醒啊！”老伴儿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张头儿也慌了神，忙伸手去探女儿的鼻息。幸好，还有气儿。

他定了定神，对老伴儿说：“快，给女儿穿上衣服，咱们得下船。”

老伴儿一听，忙不迭地点头，两人迅速给女儿穿上衣服，又匆匆收拾了些东西。小孙子在一旁，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大气也不敢出。

老张头儿把船上的缆绳解开，准备划船靠岸。可就在这时船身又是一阵剧烈摇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拉扯。他心中暗叫不好，使出浑身力气，才把船稳住。

“老李，老李！”他大声喊着，希望李大嗓子能听到，来帮一把。可喊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应。

老张头儿心知，这下只能靠自己了。他咬咬牙，拼尽全力划着桨，船身终于缓缓向岸边靠近。

就在这时水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歌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心生恐惧。老张头儿和老伴儿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水面。

“快，快划！”老张头儿猛地回过神来，对老伴儿喊道。老伴儿也如梦初醒，忙帮着划桨。

船身离岸边越来越近，老张头儿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水里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黑影，直奔他们而来。

老张头儿大喊一声：“不好！”忙伸手去拉老伴儿和儿女。可那黑影速度极快，眨眼间已到船边，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向船上抓来。

老张头儿眼疾手快，一把将儿女推开，自己却被那爪子牢牢抓住。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水里拽，疼得他几乎要昏过去。

就在这时小孙子突然大声喊道：“爷爷，快念咒语！”

老张头儿一愣，什么咒语？他心念电转，突然想起了村里老人说过的，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念观音菩萨保佑。

他忙不迭地念了起来：“观音菩萨保佑，观音菩萨保佑……”

说来也怪，那黑影一听这话，竟然停下了动作，爪子也慢慢松开了。老张头儿趁机挣脱出来，一把抓住船舷，使劲往上爬。

老伴儿和儿女见状也忙帮着拉他。终于老张头儿一身狼狈地回到了船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暗自庆幸，多亏了那句咒语。

船终于靠了岸，老张头儿和老伴儿忙不迭地抱着儿女下了船。他们回头看去，只见水面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张头儿心有余悸地看着老伴儿和儿女，说：“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这地方，不干净。”

老伴儿连连点头，一家人匆匆收拾好东西，沿着河岸一路往南走去。

一路上，他们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老张头儿心里明白，这世界上，有太多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敬畏自然，敬畏生命。

就这样，老张头儿一家在颠沛流离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宁的落脚地。他们重建家园，过上了平静的生活。而那晚发生在船上的事情，也成了他们心中永远的秘密，只在夜深人静时，偶尔提起。

每当这个时候，小孙子总是瞪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而老张头儿，则总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这事儿啊，咱们得永远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得心存敬畏，不可妄为。”老张头儿一家子在新地方安顿下来后日子倒是过得挺踏实。每天就是种种地，养养鸡鸭，小孙子也上了学，天天背着书包，跟个小大人似的。老张头儿和老伴儿看着孩子们都挺好，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可这天晚上，老张头儿却做了个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那条船上，那条让他心惊胆战的河。梦里，那河神又出现了，一身白衣飘飘，可脸上却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模样。

河神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说：“老张啊，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

老张头儿心里一紧，刚想开口，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河神一步步逼近，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就在这时他突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老伴儿在一旁睡得正香。他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心里琢磨着，这梦到底是啥意思？难道那河神真的找上门来了？

老张头儿心里七上八下的，再也睡不着了。他悄悄起身，来到院子里，点起一根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夜色中，他望着远处那条蜿蜒的河流，心里越发不安。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小孙子哭着跑了进来。

“爷爷，爷爷，不好了，爸爸妈妈不见了！”小孙子一边哭，一边喊着。

老张头儿心里咯噔一下，忙问：“咋回事？啥时候不见的？”

小孙子抽泣着说：“就刚才，我起来上厕所，发现爸爸妈妈都不在屋里了。我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找到他们。”

老张头儿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忙放下旱烟，拉着小孙子就往外跑。一路上，他大声喊着老伴儿和儿女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寂静的夜色和偶尔传来的狗叫声。

老张头儿心里越发不安，他明白，这事儿恐怕真的跟那河神有关。他咬咬牙，决定去河边看看。

来到河边，老张头儿望着那片漆黑的水面，心里一阵发憷。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歌声，那声音仿佛从水里传来，幽怨而悠长。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水面上，一抹白衣飘飘，正是那河神的身影。老张头儿心里一紧，忙喊道：“河神大人，你这是啥意思？我们一家已经离开那里了，你还想咋样？”

那河神看着他，嘴角依然挂着那抹诡异的笑，说：“老张啊，你以为你能躲得掉吗？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今天我是来带走你的儿女的。”

老张头儿一听，心里顿时火了，他大声喊道：“河神大人，你这是欺人太甚！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那河神却不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来，向河里一招。老张头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他根本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被那力量拽入水中。

“不！不要！”老张头儿大喊着，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的儿女已经消失在了水中，只留下一串串气泡，缓缓上升。

老张头儿心如刀绞，他瘫坐在地上，望着那片漆黑的水面，眼里满是绝望和愤怒。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一股力量从心底涌起，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河神大人，我跟你拼了！”

说着，他一头扎进水里，向那河神游去。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但为了儿女，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老张头儿在水里挣扎着，那河神却仿佛在玩弄他一般，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他拼尽全力，终于追上了那河神，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还我儿女！”老张头儿大喊着，一拳向那河神打去。可他的拳头却仿佛打在了棉花上，根本使不上劲儿。

那河神看着他，嘴角依然挂着那抹诡异的笑，说：“老张啊，你以为你能打赢我吗？你不过是个凡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老张头儿一听，心里越发绝望。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他的双眼变得通红，身上也泛起了一层红光。

“啊！”他大喊一声，向那河神扑去。这一次，他的拳头终于打在了河神的身上，那河神也疼得哼了一声。

老张头儿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拼尽全力，与那河神在水中激战。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入水底，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河岸边，天已经亮了。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他望着那片平静的水面，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自己到底是怎么打赢那河神的？又为什么会被拉到这里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哭泣声，紧接着，老伴儿和儿女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他们浑身湿透，脸上满是惊恐和疲惫。

老张头儿一愣，忙问：“你们这是咋回事？咋跑到河里去了？”

老伴儿哭着说：“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昨晚我们睡着后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然后就被一股力量拽到了河里。我们在水里挣扎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老张头儿一听，心里越发疑惑。他看了看儿女，只见他们虽然疲惫不堪，但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他心里明白，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远处河面上，一抹白衣飘飘，正是那河神的身影。他正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们，仿佛在说：“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

老张头儿心里一紧，忙拉着老伴儿和儿女，匆匆离开了那里。他心里明白，这事儿恐怕还没完。那河神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回到家中，老张头儿把昨晚的事情跟村里人一说大家都惊呆了。他们纷纷议论着，说这河神真是太厉害了，连老张头儿这样的壮汉子都打不过他。

老张头儿心里越发不安，他知道，自己必须想个办法，来对付这河神。否则的话，他和家人迟早都会死在这河神的手里。

于是他开始四处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对付这河神。可问了一圈下来，却没人能给出个主意。大家都说这河神太厉害了，根本没人能打过他。

老张头儿心灰意冷，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道士，据说法力高强，能降妖除魔。他以前曾经在村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为啥就离开了。

老张头儿决定去找这个道士，希望他能帮忙对付这河神。他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匆匆上路了。一路上，他风餐露宿，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那个道士。

道士听了他的话后沉吟了片刻，说：“这河神确实厉害，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说着，他拿出一张符咒，递给老张头儿，说：“你把这张符咒贴在家门口，那河神就进不来了。然后你再准备一些祭品，我去河边跟他谈谈。”

老张头儿一听，心里顿时有了希望。他忙按照道士的吩咐，准备了祭品，然后把符咒贴在了家门口。

第二天道士带着祭品来到了河边。他摆好祭品后就开始念念有词地做起法来。不一会儿，那河神就出现了。他冷冷地看着道士，说：“你这是啥意思？想跟我斗法吗？”

道士微微一笑，说：“河神大人，你别误会。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你为何要为难老张头儿一家？他们跟你无冤无仇啊。”

那河神冷哼一声，说：“他们欠我的债，迟早是要还的。你别多管闲事！”

道士一听，眉头一皱，说：“你这是无理取闹！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何来欠债之说？”

那河神却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道士。道士心里明白，这河神是铁了心要为难老张头儿一家了。

于是他也不再废话，直接拿出法器，与那河神斗了起来。两人在水中激战了许久，终于道士一剑劈在了那河神的身上。那河神疼得惨叫一声，然后便消失在了水中。

道士望着平静的水面，心里明白，这河神虽然暂时被赶走了，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必须想个办法，来彻底解决这事儿。

于是他开始四处奔走，寻找能对付这河神的办法。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古老的传说说这河神其实是一个被冤死的鬼魂，因为无法转世投胎，所以才在这里作恶。

道士心里有了主意，他决定为这河神超度，让他得以转世投胎。他准备了香火纸马等祭品，再次来到了河边。

他摆好祭品后就开始念念有词地做起法来。不一会儿，那河神就出现了。他冷冷地看着道士，说：“你又来干啥？想再跟我斗一场吗？”

道士微微一笑，说：“河神大人，你别误会。我今天来，是想为你超度，让你得以转世投胎。”

那河神一听，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沉默了片刻后说：“你真的愿意为我超度吗？”

道士点了点头，说：“我愿意。只要你愿意放下执念，我就可以为你超度。”

那河神又沉默了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他说：“我愿意放下执念。只要你真的能为我超度，我就不再为难老张头儿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