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舔了方淮州五年,圈子里的人都称我是扶贫公主。
我不在意,可在婚后第二年却惨遭抛弃。
父亲病重,公司破产,身怀有孕的我一夜之间成为孤家寡人,最终惨死街头。
重来一世,我毫不犹豫递上一纸离婚协议。
祝方淮州和他的好妹妹百年好合。
众人震惊,纷纷猜测我是摔下楼梯坏了脑子。
只有方淮舟一脸惶恐,哭着向我道歉:“这都是宋佳人主动勾引我的,明珠,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好啊。”
“除非你亲手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1
结婚一年多,因为始终没有怀上孩子,我被方淮州的母亲逼着喝下不知名的生子秘方。
正值酷暑,满嘴的苦涩催得我头晕恶心。
保姆云姨扶住我,心疼的扶我坐下,取来一杯蜂蜜水。
“这方淮州的母亲真是太过分了,竟然逼着您喝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小姐放心,我已经和姑爷打过电话了。”
“等姑爷回来,您就不用受这个气了。”
她脸颊右侧还布着一个明显的红色巴掌印,此刻却一心安慰我。
可她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季明珠了。
我的丈夫,也不会再护着我了。
他如今,正带着他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往家里赶,满心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骗过我。
他不会再护着我,忍着我了。
爱我的方淮州早就死了。
他现在只会怪我生不出孩子。
2
我是季氏集团的千金。
我家三代经商,自小锦衣玉食,所有人都宠着我。
懂事后,我随父亲游走于各个家族的宴会。
恰逢我十八岁成人礼。
宴会上,我遇到被其他人排挤的方淮舟,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挺拔的像个小白杨。
后来我帮了他,我们成了朋友。
那是我们的初遇,也是我不幸的开始。
我被外貌所惑,对他一见钟情。
我不知他对我有几分好感,但不久之后,我们在同一所大学相遇。
他经常约我游玩,明明对其他异性疏远冷淡,对我却照顾有加。
终于在樱花盛开的季节,他向我表白了。
我们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大学四年我过得很快乐。
方淮州什么都顺着我,以至于大学毕业前他问起我结婚的事情,我也只有无限的憧憬。
但其实,一开始我父亲是不愿意的。
方淮州家虽也经商,但到底是外地来的根基不深,这点家底在S市的上流社会里并不够看。
比起我家,门第差远了。
所以上流社会很多人都笑话我是在扶贫。
可彼时的我一心扑在他身上,即便周围人都不赞同,还是满怀期待答应了求婚。
“明珠,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会爱你。”
“以后你嫁到我家,我们就在外面两个人住,我父母都很开明,他们一定会喜欢你,不会有人给你气受。”
“如果以后我让你受委屈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我什么都听你的。”
甜言蜜语犹在耳畔,可此刻我胃刚好受了些,鼻尖便闻到一股浓郁的绿茶气味。
我蹙起眉,见宋佳人缩在方淮州身后,一副胆怯的模样,仿佛我是会吞吃她入腹的豺狼虎豹。
她拉着方怀舟的袖子,语气格外娇软:“表哥,我是不是不该来的?明珠姐姐好像不喜欢我。”
她身上浓重的绿茶气味熏的我头更加晕了。
我用力握紧拳头,生生忍住拔腿离开的冲动。
方淮舟挪了半步,将人完全护在身后,责备的话在看到我的模样后却止住了。
他几分疑惑:“明珠,你哪里不舒服吗?”
方淮州的眉眼生的尤其好看,以往情意浓时,我总会着迷般抚摸他汗湿的眉眼。
可此刻他眼底倒映出的是我我苍白的脸,再没有往日风情。
我没了耐心:“她怎么在这儿?”
许是亏心,他有一丝不自然。
“佳人是我妹妹,他来s市工作,暂时没找到住的地方,我想着别墅里客房很多,先让她住一段时间…”
妹妹?倒是叫的出口。
我冷笑:“方淮舟,你带人进来前问过我的意见吗?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他眼底神色复杂,有不安也有难堪,最后化为恼羞成怒。
“佳人是我妹妹,我只是让她在这借住一段时间,你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她也不会在这里住很久,等找到房子就会搬出去,这个家里你是女主人,也没有人会为难你。”
他这些掩人耳目的话差点让我笑出声来。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我还真要信了。
跟自己名义上的妹妹搞在一起,还想将人领到家里。
他是有多厚颜无耻,还是他真当我爱他爱到失去理智了?
3
我没有回答他。
转身坐上了去公司的车。
季氏集团还是和以前一样繁忙。
秘书办的员工见到我很惊讶,反应过来后毕恭毕敬将我引到会客厅,温声告诉我季总还在忙。
我淡淡点头,让他去忙不用管我。
我抬头看周围熟悉的环境,想起之前因为方淮舟与父亲发生过许多争执,眼眶渐渐酸涩。
父亲是S市最出名的商人。
他待我极好,从小到大从没让我受过委屈。
我是独女,母亲生我时难产去世,那时的父亲还很年轻,是上流社会人人称赞的青年企业家。
不少人明里暗里劝父亲续弦,可因为放不下母亲,也是担心我会受欺负,他都没有答应。
从牙牙学语时,是父亲既当爹又当娘将我养大。
听云姨说,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但总爱到处跑,还总爱缠着父亲。
因此每逢周末,父亲都会空出时间带我出去到各处玩,即便后来我长大懂事了,他也总会抽空陪我散心。
直到后来遇到方淮舟,我一心都扑在了他身上,以至于到最后都没有察觉到父亲患上了肺癌。
想起过往种种,我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还好,还好这一次,一切都还来得及。
4
我将我和方淮舟的事情都同父亲说了。
会客厅里,父亲对我要离婚的事很惊讶。
听到我说是因为宋佳人,他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我没有惊讶。
毕竟我当初有多喜欢方淮舟,整个S市的人都知道。
我只是要让父亲知道我的决定。
何况再过不久,等我拿到全部的证据,方淮州为了面子也只能离婚。
回到别墅,我派人收拾行李,方淮州看到我搬出箱子脸色变了,上前拦住我:“明珠,你这是做什么?”
“就因为佳人你就要往娘家跑?你太孩子气了,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吗?”
我继续收拾,安排司机帮我搬行李:“方怀舟,我没有和你闹脾气,我想清楚了,我要离婚。”
他愣了下,轻笑间几分慌乱:“你在开玩笑吗?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我动作不停,下一秒手上的行李就被他夺过。
我索性停下来,转头盯着他面容扭曲的脸冷声质问:“你和那个宋佳人的事,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呼吸一窒,身体有些僵硬。
胆小怯懦,这就是方淮州。
我看着他这模样,忽然觉得这6年都是喂了狗。
我冷笑,乘机夺过箱子。
行李并不多,我清点后完后正要出门,愣了许久的方怀舟突然醒悟般上来拉住我的手,语气魔怔。
“明珠你不要走,你说过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你不能走。”
我不耐地狠狠推开他,低头看,手腕已经红了一圈。
自结婚后,我脾气收敛了很多。
或许是我的忍让,让他以为我是个好说话的人。
可他忘了,我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到了现在,她们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方淮州,是你先背叛了我。”
“有些事做了就做了,事后就不要装作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看着真的恶心人。”
我头也没回地走了。
身后一脸苍白的方淮舟喊叫着追出去却被司机拦住。
我坐上车,再没回头看一眼。
5
我回到了季家。
第二日,在拟好离婚协议书并邮寄出去后,我入职了季氏。
父亲见我态度坚决,到底没再说什么,安排我进入了法务部。
我是法律出身,加之我有意了解集团事务,很快我就能独当一面。
父亲很高兴,开始让我接触集团最近谈成的海外项目。
这是公司近几年出现的最大一笔业务,涉及资金庞大,前世父亲也是因为这个项目出现重大纰漏而病重。
彼时我还深陷于方淮州的背叛无法自拔,也因此错失挽救公司的机会。
这一世重来,还好一切都还尚未发生。
方怀舟找过我两次,他始终不愿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恰好我从私家侦探的手上收集到全部资料,便约他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他穿着和初见时一样干净的白衬衫,可神色疲倦,眼底挡不住的红血丝。
我心里了然,这时的方氏大概正是投资失败资金短缺的时期,这也是他不愿意签字的一个原因。
当初他家度过这一个难关,也是因为从季氏拿到一大笔钱。
果然,一见面他便开始装可怜。
我一时不察被他拉住了手:“明珠,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发誓,我和宋佳人只有一次,那是我妈逼我的。”
“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你知道的,我家只有我一个独苗,我是被逼无奈的。”
只有一次?被逼的?
难道他带宋佳人回来也是被逼的?
我毫不留情嗤笑一声,将包里的照片拿出来扔向他。
照片散落到地上,里面赤裸相拥的男女暴露在视野里,赫然就是方淮州和宋佳人。
“这些照片可是我花了好几个月弄来的,应该不止一次吧,”我拿起其中一张照片,笑得讽刺。
“这张,在你被逼着和宋佳人在酒店上床时,我还在方家正被你妈逼着喝生子药呢。”
我转头看他一字一顿,“和自己的妹妹偷情,很刺激吧。”
他慌乱捡起地上照片,脸色难堪又气愤,一张白净的脸丝毫看不出悔改之意。
他双眼泛红,摇着头想拉住我手。
我避开,眼神如遭蛇鼠一般,“别碰我,我嫌脏。”
他顿时苍白了脸,瑟缩着收回手。
“明珠…”
“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老老实实把字签了。”
“我们还能留一点体面,不然到时候闹到法庭上,我不保证这些照片不会流传到网上。”
我皱着眉头。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方淮州见我丝毫没有动摇,最终面如死灰签完了字。
因为婚前协议,他分不到季氏一分钱。
他母亲为此到季氏闹上了一通,结果遭到保安毫不留情的驱赶,约定去民政局的时间也一推再推。
王涵将此事第一时间告诉了我,我没理会,眼睛始终盯着检查报告单上的肺癌两字。
6
前世父亲生病时正是季氏股票暴跌的时候。
因为商业机密泄露,公司投入大量资金的项目被迫终止,集团陷入混乱,父亲气急攻心突然吐血晕倒。
那个时候的我在做什么呢?
我因为方淮舟的出轨暗自神伤,连父亲身患肺癌的事情都不知道。
说来可笑,那时宋佳人已经怀孕三个月,方淮舟出轨的事实已定,我却还是不愿意和他离婚。
我还是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父亲病重,集团动荡,毫无安全感的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方淮州。
更何况当时他跪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祈求我原谅,我最终还是心软了。
可我太天真了,居然没有发现同床共枕了5年的枕边人居然是个狼子野心的人。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方淮州没有对陷入困境的季氏实施任何帮助,反而假借我的名义一步步控制了季氏。
而当我得知是他联合季氏其他股东窃取项目机密将其出卖时候,他正柔情蜜意的同宋佳人在一起。
一切都晚了。
公司破产了,我怀着满腔怒意质问方淮舟,却在进门后被方家人推到地上。
我还记得那一日我满身狼狈,面前的宋佳人却挺着孕肚依偎在我的丈夫怀里。
他们浓情蜜意,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垃圾。
倾盆大雨,却浇不灭我满腔的恨意。
我摸上小腹,那里正有一个生命在流逝。
我满眼绝望,可得到的只是方淮舟转身离开的冷漠背影。
直到我意识消失,他也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小季总,你没事吧。”王涵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摇摇头,松开了陷进手掌的指甲。
手上的体检单显示肺癌早期四个字。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他我没事。
好在这次一切都还来得及,肺癌早期,好好治疗,还是有很大可能康复的。
想起医生的话,我冷静了下来,随即劝住了父亲回公司的想法。
这一次,我要亲自守护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