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迫击炮连指挥官在22岁时阵亡的故事
弗拉基米尔·洛博迪克(Volodymyr Lobodiuk)中尉从利沃夫大学军事学院毕业后只服役了一年半弗拉基米尔·洛博迪克 (Volodymyr Lobodiuk)21岁时从乌克兰国立利沃夫理工大学军事学院毕业,并加入了乌克兰第128独立山地突击扎卡尔帕蒂亚旅。
洛博迪克是一名非常年轻的军官,他为他的部队获得了更多的现代化美制武器。他经常出现在前线阵地上,因此受到普遍的爱戴和尊重,尽管他指挥的士兵比他大两倍多。
弗拉基米尔在与瓦格纳集团雇佣兵的近战中阵亡时只有22岁,这篇文章讲述了战争夺走了一个乌克兰年轻军官生命的故事。
“向坦克发射迫击炮弹是运气问题,但我们击中了两辆敌方坦克”
弗拉基米尔的战友们记得他是一个开朗乐观的人,尽管他的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两人都组建了新的家庭,所以弗拉基米尔由他的祖父母抚养长大。
他和他的亲戚住在距离喀尔巴阡山脉脚下的科洛米亚市不远的科尔希夫村,直到他上九年级(14岁)。祖父去世后,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利沃夫理工大学军事学院,毕业后加入了第 128 独立山地突击扎卡尔帕蒂亚旅。
弗拉基米尔是个好学生,他有权选择在哪里服役,但他决定加入山地突击部队。并在“联合军事行动”(JFO)的炮兵部队担任了几个月高级军官。
“联合军事行动”(JFO)是一个2018年成立,以 “解放被占领土”为最终目标的行动组织,具有乌克兰官方背景,区别于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部分地区的亲俄派军事组织。
全面战争开始后不久,弗拉基米尔在一个山地突击营中率领一个迫击炮连,该营与在扎波罗热前线推进的俄罗斯军队交战。
第128独立山地突击扎卡尔帕蒂亚旅的弗拉基米尔·洛博迪克带领一个迫击炮连在奥里希夫附近作战,迫击炮连的一个排长博赫丹·霍塔回忆当时的战斗场面泪流满面。
当时一个敌军纵队(两辆坦克和几辆装甲运兵车和卡玛斯卡车)从树林里出来,袭击了一个博赫丹所在的军事单位——只有一门迫击炮的步兵排。增援的(俄罗斯)部队是以行军队形而不是战斗队形前进的,距离大约1.5公里,但俄军不知道有乌克兰守军在那里设伏。
乌克兰的步兵先用标枪摧毁了一辆装甲运兵车,然后用迫击炮摧毁了卡玛斯卡车。这辆卡车载有弹药,弹药在被击中后继续爆炸了两个小时,俄军迅速转身逃跑。
M120重型迫击炮在战场上,他们发现了两名在行动中丧生的俄罗斯人的尸体和他们的文件,原来这支纵队来自达吉斯坦。”
几天后,迫击炮连消灭了另一支即将攻击乌克兰步兵阵地的俄罗斯纵队。他们摧毁了一辆俄罗斯T-72坦克。迫击炮通常用于瞄准步兵、机枪、防空炮、碉堡和迫击炮人员,但向重型装备,尤其是坦克发射迫击炮弹,而且还能成功的话是需要运气。
一枚120毫米迫击炮弹重近16公斤,当它从3.5公里高空击中目标时会引起强烈的爆炸。但坦克是重装甲的,只有当迫击炮弹击中装甲较薄的尾部或炮塔时,坦克才能被损坏或摧毁。
博赫丹说:“当我们击退了进攻,敌人的纵队已经停下来并开始回头时,弗拉基米尔命令我们再发射三枚迫击炮弹,其中一枚击中了T-72的炮塔。坦克的弹药立即引爆,炮塔被炸飞,底部被刺破。我们从无人机上看到了这个壮观的景象。大约在同一时间,我们的另一枚迫击炮弹还摧毁了敌方的MT-LB(一种两栖履带式装甲战车),该车载有弹药和12名步兵。弹药爆炸了,杀死了所有的步兵。”
作为一名有经验的炮兵指挥官,弗拉基米尔被他的上级发现并委以重任,他和他手下的几名士兵被派往德国接受训练,学习如何操作美国制造的M120重型迫击炮。
教官只是通过书本教会乌克兰士兵如何操作,而弗拉基米尔则会思考以他的经验计算好地最佳的位置与如何定位和伪装迫击炮,以及一次性部署多少门迫击炮。
“我们的指挥官学会了许多美国人教的很多东西!”博赫丹认为:“我们的教练向我们解释了如何利用太阳和星星来导航,当我他向我们展示协同操作时,他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
弗拉基米尔在练习中说:“我从来没有认为我非常认真,但现在我很后悔我们在学院没有学得更仔细。”
弹,几枚火箭弹击中了离我们很近的地方,我们好像在那里得到了第二次生活的机会。”
弗拉基米尔指挥的迫击炮连在赫尔松州击中了另一辆俄罗斯坦——T90坦克,俄罗斯人在乌克兰战争前曾称其为世界上最好的坦克。
坦克躲在伏击中开火阻止了第128旅的突击部队,弗拉基米尔使用无人机确定坦克的位置,并同时用几门迫击炮向它开火。其中一枚迫击炮弹损坏了坦克,使它停止了射击,然后乌克兰步兵则继续进攻。
迫击炮指挥官(前左)和他的战友“迫击炮从远处开火,而步兵则领先于其他人”
在远离前线的短暂轮换期间,来自基辅的军事高层访问了弗拉基米尔的部队。在演习中,一位将军注意到了熟练操作迫击炮的年轻军官——弗拉基米尔。
高层军官问他需要什么,弗拉基米尔回答需要更现代化的迫击炮。不久之后,他就收到了一批新的美国M120重型迫击炮。
“技术规格与乌克兰莫洛迫击炮相似,但它们更好,” 博赫丹·霍塔说。“你不必重复固定位置,因为第一炮后的强烈后坐力将迫击炮牢固地固定到位。在晚上,美国迫击炮不会产生闪光,因此很难被发现。每枚炸弹都是单独包装的,所以当它们到达位置时是干净的,不会肮脏或潮湿。”
作为M120重型迫击炮额外的福利,每个迫击炮都配有一辆悍马越野车和一辆带液压升降机的拖车。当然,拖车在我们目前的条件下不是很有作用——在经常布满地雷的区域,它们很难操纵。因此,乌克兰人解开了拖车,用人力将M120装上悍马车,然后出发前往战斗阵地。
迫击炮队员从后面掩护步兵,他们的指挥官部署无人机从后方几公里处调整火力,这是战斗中通常发生的情况。与这种做法相反,弗拉基米尔没有从他的士兵的身后调整火力,他总是在他的迫击炮的前面观察,这样可以在地面上更清楚地看到战斗的全貌,但这样很危险。
当他看到前线部队面临损失时,总是会提醒迫击炮连,要尽早地开炮,这样就会让我们的步兵的损失降到最低。
弗拉基米尔非常珍惜步兵,这就是为什么他总是和士兵们一起在前线的原因。但他也非常喜欢他的单位,他关心他们的生活条件和食物,并确保这些人可以洗澡、洗制服和与家人通信。这些小事在前线的意义重大,所以士兵们都很欣赏他,真的很喜欢他们的指挥官,由于他的努力,迫击炮加一直是一个模范单位。
“他也很有幽默感!”另一个士兵伊万·罗曼补充道。
“有一次,在我们离开前线的时候,不巧他正好遇到了几个正在喝酒的士兵。他下令将违反规则的行为记录在案,然后跟他们说会告诉高级官员,士兵们上当受骗——他们差点当场杀死了这个‘叛徒’,其实他根本就没把这事张扬出去。”
“还有一次,有一只流浪的小狗,我们叫他为克拉潘。每个人都非常喜欢那只狗,我也曾经喂过他,有次我们从阵地开车回来时,弗拉基米尔说:‘我们的克拉潘被杀了,他被碾压了!’在剩下的旅程中,他一直在回忆克拉潘曾经是一条好狗,我难过得快要流泪了。但当我们回来时,狗就在那里,活得很好!我们发现指挥官正在偷笑。
“他经常拿死亡开玩笑!”伊万继续说道:“他会从战斗中疲惫不堪地回来,躺下休息,然后说:‘如果有人打电话给我,告诉他们我是200!’或者说‘如果我在战斗中成为200,你就是下一个指挥官!’但这样的笑话在军队中并不常见。”
“Cargo 200”是从战场上运输尸体的军事标识,“200”在口语中经常被用来表示“死”。
巴赫穆特领土防卫部队营的一个步枪连的士兵处于战斗位置“一枚迫击炮弹击中了一群敌军,同时杀死了 15 名瓦格纳集团雇佣兵”
2022年12月,山地突击部队和迫击炮连被部署在巴赫穆特的防御中。
该部队的士兵回忆说,那段时间是他们一生中最恐怖的一次。俄罗斯士兵被十几支新的突击部队砍倒,但在他们仍然在死去的战友的尸体旁边继续前进,这支部队就是所谓的瓦格纳集团雇佣兵。
“冬天到处都是泥泞,一切都被泥泞堵塞,武器和装备都失效了——与此同时,俄罗斯的雇佣兵继续前进,他们不管有多少人死亡,依然发起冲锋!”博赫丹回忆道。
“我们主要向那里的敌方步兵开火,在一场战斗中,我们用美式迫击炮杀死了64 名俄罗斯士兵,其中一枚迫击炮弹就炸死了他们15人。虽然我们击中了一群步兵,但他们太多了,所以我们的步兵不得不被迫撤退,连长蹲在指挥和观察哨所,瓦格纳集团雇佣兵已经遍布了前沿阵地。当他们撤退时,我们的人会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会继续发射迫击炮弹。我们大多是随意开火,但我们仍然设法阻止了俄罗斯军队。有一次,在索莱达尔郊外的维塞勒附近,我们在一天内击退了六次瓦格纳集团雇佣兵的进攻,一直控制着这个村庄。”
弗拉基米尔多次观察以帮助调整迫击炮射击位置,他是最好的迫击炮操作员,因此JFO部队经常会向他寻求帮助。当时,82毫米迫击炮与步兵排成一列,而120毫米迫击炮则位于后方800米处,但作为观察员的弗拉基米尔总是在最前线。
博赫丹说:“我们成排睡在地下室,弗拉基米尔从不懂得保护自己,他每天最多睡两三个小时,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每个人都能看出我们的指挥官有多累!虽然他那天早上仍然会去执行前线观察员的职责,所以我们同意第二天早上我会去,因为只有这样他就可以睡个好觉了。弗拉基米尔傍晚从战斗中回来,直接去开会。他直到深夜才回来。JFO士兵在凌晨五点到达并叫醒了他。他们也看得出来他有多累,所以他们建议他留在那里休息一下,而不是和他们一起去,但他说他会去的。”
弗拉基米尔最喜欢的制服是丛林迷彩服——他认为这给他带来了好运。然而,那天早上,他换上了另一套制服,并要求我们把他的丛林迷彩服带到前线后面方的基地清洗。他把所有的文件和信用卡都交给了他的副手,尽管他以前从未这样做过。他开了一个很有特色的玩笑:“如果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到我的衣服,我能确保他们没有得到任何作用。”
他没有准备死亡,他有自己的未来计划,但他真的很想休息一下,并说他离开巴赫穆特后马上去度假。他的电话通讯录里有很多年轻人,他答应会参加所有人婚礼上的派对,但事实并非如此。
12 月 16 日,弗拉基米尔正在调整前线步兵据点的迫击炮火力,他从无人机镜头中发现,一个瓦格纳突击队正从后面接近他们。
随后发生了一场短距离交火,弗拉基米尔用他的手枪击毙了三名瓦格纳雇佣兵,袭击暂时被打退了,然而第二个武器装备更好的瓦格纳集团战术小组上来了,他们首先使用炮击,然后又出动专业的战斗机轰炸,弗拉基米尔和他的战友们击退了第二次进攻时,被一阵机枪扫射而身亡。
“后来,当士兵们从指挥官死亡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时!”博赫丹回忆道:“我们研究了那场战斗,我们认为弗拉基米尔的危险感可能因长期睡眠不足和疲劳而变得迟钝,他放松了警惕。如果他能休息一会儿,他会更加小心,也许他会活下来,但他总是全力以赴。”
弗拉基米尔的死不仅震惊了他所在的迫击炮连,也震惊了与他一起工作的步兵。步兵最清楚,可靠的迫击炮掩护对他们是有多么的重要——因为他们亲身体验过。
弗拉基米尔和他的战友们在赫尔松州缴获的一辆俄罗斯军车前“这里太奇怪了:商店开门了,人们坐在咖啡馆里,好像没有战争”
在他的所有亲戚中,弗拉基米尔在战争期间最常接触的是他的姨妈奥克萨娜和她的女儿汉娜,汉娜是他的表妹。
“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交谈!”奥克萨娜说。“有时我的侄子会每天发几次短信,或者警告他可能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他很健谈,他告诉我很多关于他自己和他的战友的事情。他总是把战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诚实而公平。”
在战争初期,弗拉基米尔经历了几次非常危险的情况。有一次,一枚炮弹在他附近爆炸,冲击波把他震倒在地,他遭受了严重的脑震荡,附近的金属栅栏上布满了弹丸的碎片,但他奇迹般地毫发无损。
弗拉基米尔在遭受脑震荡后没有接受任何治疗,尽管他的手已经麻木了,甚至无法启动汽车。尽管他的亲戚给他找了一位神经科医生,并在网上进行咨询康复方式。
还有一次,一架无人机在弗拉基米尔乘坐的车辆上投下了炸药。一名走在前面的士兵被杀,但弗拉基米尔和另外三名士兵幸免于难。
他的亲戚认为,在这些事件发生后,他可能变得不那么警惕了,他相信死亡总会与他擦肩而过。他很年轻,精力充沛。他经常吹嘘说:“这一切都在上帝的手中——如果我注定要活着,我就会活着。”
“我们住在一个村子里,我尽力帮忙,我曾经给他寄包裹!”奥克萨娜继续说道。
“他说他有足够的食物,只要求一些甜食,在战争的头几个月里,我们村里的每个人都出钱为弗拉基米尔买了一辆车。有人把它开到扎波罗热,我的侄子设法开到了前线,想把他接回来。”
但他却打电话给我,并装成若无其事地安慰地说:“这里太奇怪了,商店开门了,有音乐播放,人们坐在咖啡馆里,就好像没有战争一样。”
12月初,弗拉基米尔的亲人多次要求他请假,因为2021年以来,他再也没有休息过,他们看得出来他有多累。但弗拉基米尔说,如果他去度假,其他人会接替他的职位,但一个没有经验的军官,更有可能被杀,所以他最终没有请假。
“我们最后一次交谈是在12月15日!”奥克萨娜回忆道:“圣·尼古拉斯节即将到来(12月19日),弗拉基米尔给他的奶奶送了一份礼物,寄到了我的地址。
自从她中风后,她就一直睡在她家的厨房里——因为那里更暖和。弗拉基米尔给她寄了一台新的现代电视,并附有安装说明。礼物于12月16日下午送达,但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洛博迪克已经死了......
瓦格纳雇佣兵我只梦见过他一次!他很瘦,穿着一件我从未见过他穿的白色T恤,他走到我面前,我给了他一个拥抱。
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他已经死了,但我还是问他:“弗拉基米尔,你为什么这么瘦?你是否可以吃饱。他回答说,没关系,阿姨,眼下重要的是教会奶奶如何看电视。”
弗拉基米尔去世后,我们都感到震惊,以至我们都不愿看电视,但我们还是帮他给奶奶安装了电视,兑现了他最后的愿望。
这一年,弗拉基米尔·洛博迪克22岁,是他进入乌克兰武装部队抗击俄军来犯的第二年,他注定了是乌克兰抗战史上的英雄。
资料来源于《乌克兰真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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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5
所有的乌克兰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