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蔷薇之夏 素材：吴秀丽

文章来源：作者身边的生活，为方便叙述和理解，文章采用第一人称

我叫吴秀丽，今年已经57岁了，我只有一个儿子，他长年在外地打工。八年前，儿子告诉我他在外地谈了对象，是个城里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我一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盼着能早点见见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那年过年，儿子带着她回来了。那天，我早早地就起床开始准备，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特意去镇上买了新鲜的菜和水果。一见到她，我就特别喜欢，她个头不高，但是皮肤白净，笑起来像花一样。

我赶紧把她迎进屋，让她坐在沙发上，端上给她泡好的红枣枸杞茶。她喝了一口，笑着说：阿姨，这茶真好喝。

我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这个姑娘不仅长得漂亮，嘴巴也甜。

她第一次来我家，我嘴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只能用行动表达。我忙前忙后，做了一桌子的菜，有红烧肉、清蒸鱼、麻婆豆腐，还有几道炒的素菜，我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所以有荤有素。

我不停地给她夹菜，还跟她聊家常，问她工作过得怎么样，平时累不累？她也很热情地回答我，还说我烧的菜比她妈妈做的都好吃。

吃完饭，我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跟她聊起了我的儿子。我讲了许多我儿子小时候的趣事，她听了心情好，和我一起哈哈大笑。因为她第一次来，不好在我家过夜，下午三点多就要坐车走了。

临走的时候，我特意准备了一个红包，里面装了一千一百块钱。我告诉她，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寓意千里挑一，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祝福。她推辞了一下，但还是收下了。

儿子和她感情很好，两人继续谈了一年左右就结婚了。婚后，两个人一起在外地打工。半年左右，儿媳打电话告诉我，她怀孕了，这可把我们高兴坏了。我连忙让她回来住，我好照顾她。她一开始有点犹豫，说怕住不习惯，但是她孕吐比较厉害，我儿子又要上班，没时间照顾她，她考虑过后，还是回来了。

我知道女人怀孕期间不容易，我啥活都不让她做，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还陪她散步，聊天。她想吃水果，不管再贵我都舍得买。不过我能感觉到，不管我再热情，她对我总有一种客气的疏离。

我想着她毕竟在城里长大，对于我们这里的生活方式有点不适应，以后慢慢就好了。我在家里养了鸡鸭鹅，还有几只羊，夏天的时候，家禽粪便的味道有点难闻。

她劝我把这些家禽还有那几只羊卖了，把院子重新收拾一下，弄得干干净净，可我舍不得卖啊，我还想等她坐月子的时候，给她吃自家的鸡蛋，这样有营养，对孩子也好。

儿媳见我不舍得卖，生了好几天的闷气，我和她说话她也不理我。她在家住了两个多月左右，就让她表弟开车把她接到娘家住了。 她说她想家了，在家闲着没事，刚好去娘家过几天，我虽然有点失落，但也理解她的决定。

我送她上车的时候，提了两袋子自家种的蔬菜放在了后备箱，这些菜都没有打农药，干净卫生。儿媳点点头，和我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我有时候想她了，给她打电话，她不太想接我的电话，每次没说几句话就找借口挂了，我也不傻，之后就不好再打扰她。

儿媳快生的时候，我让儿子请了假回来陪她，顺便定好在哪个医院生，我提前把东西备着。儿子回家过了一夜，第二天就去了亲家母那里，一连住了好几天都不回来。我问他啥时候回来，连问了好几次，儿子才支支吾吾地说，儿媳打算在娘家坐月子，医院也定好了，她妈妈会陪产，不用我照顾。

我当时心里特别失落，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儿媳妇生孩子不让我伺候？但是女人生孩子是大事，儿媳不让我去，我不能不去啊。

我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都带了过去，儿媳生产前一天，儿子给我打了电话，天不亮我就坐了最早的一班车客车赶过去，我太紧张了，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儿媳下午三点生的，顺产，生了一个女孩。

我想抱抱孩子，儿媳见我伸手，立马说道：妈，您来一天了，肯定很累了，坐下歇歇，让我妈妈抱吧。

我解释我不累，儿媳又劝我歇歇，还给她妈妈使眼色，我看到亲家母盯着我的手，才知道儿媳嫌弃我的手脏，才不让我抱孩子。我赶紧去卫生间把手洗了好几遍，又和亲家母说了不少好话，才抱了孙女两分钟。

第二天儿媳出院了，亲家母家里只有两间房子，我来了没地方住，儿子和儿媳都劝我回去，我也不好厚着脸皮不走，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时给儿媳留下一万块的红包，算是个孙女的见面礼。

儿媳坐月子期间，我想孩子了就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要忙着做饭，给孩子洗衣服换尿布，很少接我电话。我也不好总打扰他，就让他有空拍一些孙女的照片发来。

孙女的满月酒是在老家办的，儿媳只带孩子回来一天，当天上午来的，下午就走了。儿子只请了一个月的假，他送儿媳回娘家后，就回厂里上班了。我每次想孩子了，就给儿媳发二百块钱红包，让她买点水果吃，她知道我想孩子，心情好的时候会给我拍一些孙女自己玩的视频，心情不好，就不回我。

我想着逢年过节了，儿媳应该会带着孩子回老家住几天吧，为了让儿媳过得舒心，我提前把她楼上的屋子打扫干净，把被子晒了，把四件套换成新的，我还让老伴在院子外面搭了两间草棚，把家禽放在院子外面。可一直到过节当天，她都没回来。

连续三年，我每次打电话过去，儿媳不是说孩子太小，坐车不方便，就说过节时坐车的人太多，怕孩子闹人，就不回来了。我和老伴只能在电话里听听孩子的声音，看看孩子的照片。有时候看着看着，眼眶就热了。

其实，我们心里明白，儿媳可能也有她的考虑和难处。在娘家住，也许对她来说，更方便一些，也更自在一些。我们老两口，虽然想孩子想得心里发慌，但也只能尽量理解她，支持她。

孙女四岁的时候，儿媳突然打来电话，说她想在城里买套房子，方便孩子以后上学。我一听，心里挺高兴的，觉得这是个好事。我和老伴商量了一下，把手里仅有的15万都拿出来给儿媳。

房子买好后我才知道，房子就在亲家母住的小区旁边，儿媳说离她妈妈近一些，平时可以互相照应。我有些不高兴，责怪儿子为啥没有提前告诉我？儿媳在娘家买房子，以后肯定更不愿意回老家了。儿子说，儿媳主意已定，他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和儿媳闹离婚吧！

我虽然心里不满，但也不想让儿子离婚啊。儿媳知道我生气了，特地带着孩子回来了一趟。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孙女，她长得真可爱，像极了她妈妈。我想抱抱孩子，不过孙女和我们的感情却并不亲密，她躲在儿媳身后不肯让我抱，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想着孩子大了，开销也多。我告诉儿媳，我可以帮她带孩子，她去上班，儿媳说她不想让我这么辛苦，我只要在老家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一直想不通，儿媳为啥总是疏远我，也不愿意回家过年？难道就因为我不舍得把家禽卖了？还是院子里太脏，她受不了？

有一次过年，儿子在家吃饭时，和老伴喝酒喝多了，我才知道儿媳嫌老家的房子不如她娘家的房子干净，嫌弃我做饭不好吃，不讲卫生，她生孩子之前就和儿子说好了，以后和我们分开过，不然就离婚。

儿子哭着说，他知道我和老伴想孩子，他夹在中间也为难。他试过和儿媳谈心，儿媳说她只是看中了我儿子才选择结婚，既然我儿子成家了，我和老伴作为父母，就要退出她们的生活。

我和老伴听了这些话，心里真不是滋味，我们家确实普通，我和老伴能力有限，也给不了她们更好的生活，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我们是一家人，不能一直分开过一辈子吧？

最近几年，老伴去打工，我在家种地，养些家禽，过年的时候，我给儿媳发5000块的红包，让儿媳带孩子回来吃顿年夜饭，儿媳看在红包的面子上，年年都回来吃年夜饭，不过从来不在家过夜，她说她在家住不习惯，睡不着。

今年老伴身体不好，没出去打工，不过我们还是给儿媳发了5000块，提前把年夜饭做好了，等儿子一家回来。我和老伴心想，5000块换她们回家吃顿饭，太贵了。不过为了见孙女，我们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