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伴一辈子的积蓄全都给了唯一的女儿。
我为她买房买车，照顾孩子。
结果我老公查出癌症的时候。
她面不改色地打麻将。
嘴里还抱怨我打扰了她的兴致，让我别忘了接老二。
我无奈之下，打给女婿。
这小畜生，隔着电话差点没把我气死。
“老不死的，还想要钱，怎么不出门被车撞死，还能赔一笔钱”。
行行行，既然你们说我们是老不死。
那我就不死，跟你耗到底。
看看最后谁能落到好！……
今年的体检，老公查出了癌症。
我当时头晕目眩，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着急忙慌跑回家取钱，准备办理住院手续。
谁知道，拿着存折跑到银行，柜台小姐却说里面没钱。
怎么会没钱呢？
这张存折里明明有我存的五十万现金。
这是我和老公的养老钱啊。
柜台小姐查了流水后，说是存折副卡取了钱。
分十多次，一个月以内全都取走了。
副卡？
那是我闺女雯雯拿着的。
我着急忙慌地给女儿打电话。
女儿那边出现噼里啪啦搓麻将的声音。
语气很不耐烦：“什么五十万？你存折里的五十万？我取的，怎么了！”
“雯雯，你爸生病了，要做手术，钱呢。”
我着急得浑身都开始冒汗，那是老伴的救命钱。
女儿丝毫不以为意，即使听到她爹得病。
语气中也带着被打扰的不满与扫兴。
“钱被我花光了，什么病非得花这么多钱，幺鸡，碰。”
说着她不耐地催促：“我没钱，钱还房贷了。反正你们只有我一个女儿，钱早晚都是我的，我早拿晚拿不都一样。你晚上别忘了去接老二，我忙着呢。”
滴滴滴滴，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忙音。
再打过去无人接听了！
八月的天气，热得人喘不过气。
我穿着十年前的棉布衫，热了一身汗。
手机里不断传来忙音，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怎么也想不到，从小被我捧在手心。
全心全意奉献和付出的女儿。
怎么会如此混账！
甚至都没问问她爸是什么病！
我以前只觉得她被我们宠坏了，有点任性。
如今看来，她可不是任性，她是没有人性！
我和老公三十岁才生了女儿。
如珠如宝的倾注了所有心血。
为了不让她受委屈，我们甚至没要二胎。
小时候她体弱多病，我成宿成宿的不睡觉。
把她放在我肚皮上，拿胶头滴管，一点一点喂药。
长大了，喜欢画画。
那个年代，美术生多烧钱啊。
我老公为了不亏待孩子。
白天去工地搬砖，晚上去夜市摆摊卖小吃。
硬生生把学习成绩吊车尾的她，供上了三本。
后来结婚我和她爸也是贡献了所有退休金。
女儿老公陈文，不学无术，没有上进心。
家里还三个儿子，彩礼都没有。
我和老公拿出一辈子的积蓄，替他们买了房。
后来为了不耽误女儿的事业，我又帮他们带孩子。
带完老大带老二。
我的腰也累弯了，眼睛也嗷花了。
老一辈嘛。
想的都是我辛苦一点，女儿就能少辛苦一点。
可如今，我和老伴落了个什么下场？
他孤零零的躺在病房，我最后一点傍身钱也被女儿偷着取走。
如果我猜得没错，女儿不会拿出这笔钱。
准确地说，她不打算给老公治了。
可是凭什么呢？
我死死握着手机，汗珠在地上流成一滩水渍。
电话那边始终无人接听，女儿是打定主意不愿意给钱。
我给女婿打电话，刚提要钱的事。
他就隔着电话骂了起来：“什么钱，老不死的，还想要钱，怎么不出门被车撞死，还能赔一笔钱。”
说完就啪一声撂下电话。
最后那句话宛如一柄小刀。
割得我血肉横飞。
我身子能感觉到喉头的血腥味。
原来是电视剧真不是骗人的。
人在极度愤怒下，是真的可以气吐血。
女儿跑到医院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她显然打了一夜麻将，整个人疲惫焦躁。
一进门就破口大骂：“妈你真是没良心，我可是你亲女儿，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不就拿了点你的钱吗，你竟然报警，派出所都给我打电话了。”
“妈，你能不能别削你那个烂苹果了，昨天为什么没去接老二，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上来就机关枪一样，对着我输出。
我冷漠的低着头，把手里的苹果削出花来。
“我的心是铁做的，你的心是畜牲做的。我告诉你，五十万你三天内给我，你自己生的自己养，以后你闺女你自己管，我不会再帮你照顾。”
我替老伴掖了掖被角，头也不抬地说。
听我这么说，女儿瞬间炸了。
“你就只有我一个孩子，你的钱不给我给谁？我爸这是癌症，治不好的，瞎花钱干什么？”
她见我不作声，在病房里来回走动。
整个人像是着了火似的。
“我打算下半年要三胎你不知道吗？陈文家里就因为我没生出儿子，每次回去都对我吆五喝六。我爸这治疗直接死了还好说，要是半死不活地拖着，我生三胎怎么办？”
她指着我的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到时候老大老二还要上学，老三还要伺候，再拖这个病秧子，我一辈子就毁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竟然垮着脸。
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妈，做人不能太自私，我爸这没什么治疗的价值，要我说不如让他夜里去马路上晃晃，说不定还能得一笔赔偿金，也算死得其所。”
啊！忍无可忍，我将手中的热水瓶扔到她身上。
热水很快腐蚀她的光滑的小腿。
很快出现猩红斑点。
如果是以前，看到她这样，我肯定要心疼的跑过去。
先涂香油，再找医药箱。
可如今，我只恨这热水瓶砸不死人。
要不然，她怎么还能躲开。
她像弹簧一样跳开，愤怒的呐喊。
“妈，你疯了，这是开水壶。”
“我疯了？我没疯，我是嫌我自己力气不够大，要不然怎么一热水壶没砸死你这个小畜生。”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要不把去钻车轱辘，你还是人吗？”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睡觉都睡不踏实。”
我一边说，一边抄起病床边挂吊水的铁杆。
挥舞着铁栏杆，把她砸得上蹿下跳，嗷嗷叫。
等保安进来的时候，女儿已经浑身青紫，身上的裙子也被我划破一个大口子。
伤口正呼呼啦啦往外淌着血。
雯雯见今天说不通，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思。
走的时候，还指着我爸的脸说：“爸，我说不通她，你总不能真想拖累我，让我不得好过吧。你要是真爱我，就不要拖累我。”
说着三跳两不跳的逃了。
只留下病房一片狼藉，满地碎屑。
我甚至都不敢抬头看老伴的脸。
我比谁都知道老公有多爱女儿，十多年都没买过一件新衣服。
只要有点钱，全进了女儿口袋。
甚至为了女儿的幸福，在我们那个重男轻女极其严重的老家。
咬紧牙关，一辈子不要二胎。
可如今，就是这个心尖尖上的孩子，竟然要他去死。
他怎么能受得了哦！
果然，老伴眼眶猩红，眸光盈动。
向来流血不流泪的他，竟掉了几颗金豆豆。
可把我心疼坏了，我赶紧把他的头搂在怀里。
心里就跟被什么东西五马分尸似的。
疼得我浑身打哆嗦，说话都开始哽咽难受。
老公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强硬了一辈子的男人，人生突遭大变。
终于没忍住，在我怀里痛哭出声。
我搂着他，床外烈日骄阳，我跟他却觉得通体冰冷。
人生怎么会这么难呢？
过了好一会，老伴才抬起头，哑着嗓子说。
“反正我也活够了，我……”
我立刻捂着他的嘴，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瞧瞧那个畜牲什么态度，你要是死了，我就只剩被他吃干抹净的份了。”
“你要是死了，与其最后被人磋磨着去死，那我还不如现在跟你去了，省得以后遭罪。”
听到我的话，老伴也沉默了。
他显然想到，如果他死之后，六神无主的我，会怎么办？
女儿肯定是依靠不了，最后的结局，估计是自己孤零零死在马路牙子上。
他这一辈子是把我放在心尖尖宠的。
怎么舍得我受这样的罪。
“我不死，我肯定不死，但是……钱怎么办？”
对啊，没钱！
我和老伴一辈子的积蓄，全都给了女儿。
剩下的五十万本来是养老钱，但想着女儿不是外人。
也没避着她，家里的银行卡密码她全都知道。
我和老伴除了一个月七千多的养老金，什么都没了。
怎么办？
思来想去，我一个学生打来了电话。
当初她家穷得叮当响，我资助她上完了大学。
昨天我到处借钱，估计被她知道了。
今天就打电话过来，得知事情的前后经过后。
当天下午，就开了一千公里长途，带我去派出所报了警。
现在没钱，她也让我不要着急。
因为自然有人来找我。
果然第二天，我多日未见的陈女婿上门了。
他吊儿郎当，油嘴滑舌，我向来看不上他。
此刻来也是一副纡尊降贵的模样。
嘴里叼着根香烟，浑身醉醺醺。
一进门就是直冲天灵盖的烟臭味。
“老不死的还报警起诉，说我老婆偷了你们的钱？孩子拿父母的钱，那叫偷吗？那叫取。”
我转身将手里的水果盘子扔到他嘴上。
可惜的是，被他躲过去了。
“我知道你们就是气不过，想用这种方式出出气，我也让你们出气。”
“但是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你女儿进去，你外孙女可就有案底了。那可是你们一手带大的孩子，你忍心毁了他们一辈子的前途？”
我心里咯噔一声。
昨天我学生和我说，银行都有摄像头。
女儿取钱的时候都有身份证记录。
报警肯定能胜诉。
当时一股脑气涌上胸口，忘了我两个外孙的事情。
她们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
要是因为这个事，影响将来考学。
那我一辈子良心都不会安息。
女婿这个人就是心眼子坏，知道老人的软肋。
这不直接把两个孙女拉到我们跟前。
七岁的大孙女，拉着四岁的二孙女。
两个人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一下就把我的心戳烂了。
女婿用力推了推大孙女的后脑勺，不耐烦地说。
“小逼崽子，还不赶紧给你姥姥磕头，要是你妈不放出来，我就让李阿姨当你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