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茹金

严格来说，盛老爹不算是非常重嫡庶之别的人，但是他是个十分遵守当下社会制度的人，只是对林小娘母女开了“后门”；而当盛老爹意识到违背他认知中的“礼教”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维护这份世俗尊严。

先说一个西方故事，用在这里可能不是十分恰当，但是底层逻辑还是适用的——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简单来说，为了正义去屠恶龙的少年，在恶龙被杀死的瞬间，看到很多金银珠宝时，心动了，忘记本身的“正义”，然后就化身成为那个他刚刚斩杀掉的恶龙，继续成为这一方的恶魔。

盛紘老爹其实也是一样的心境：在他微小时，他会为自己庶出身份的微小而发愤图强，也会在自己功成名就时尽力维护这样的荣耀，所以他的为人底线是：一切以盛家的前途为第一位。

这就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有时候盛家会有宠妾灭妻的现象，也会有特别遵守当时社会礼法的现象，看似矛盾的对立，其实在盛老爹心中是有一杆秤衡量的，只看哪个利害关系更大！

比如对林小娘和墨兰的过分宠溺，是私心之爱，无关乎盛家前途时，盛老爹基本连掩饰都没有。

吴大娘子携梁六朗初次拜访盛家时，三个未出阁的姑娘，一齐从厅中的屏风后跌倒，盛老爹却只怪罪明兰和如兰得不懂规矩，这就是明显的偏爱。

因偏爱而“发昏”，归根结底，这样的事情虽有点不好看，还上升不到折损盛家声誉的层面，所以盛老爹也是以警示为主，至于最喜欢的那个女儿，当然是最“懂事”的，要偏护。

还有孔嬷嬷来盛家教书时，盛老爹会为了让墨兰一起受教，当老太太跟前做小伏低。还是因为对林小娘的宠爱至极而爱屋及乌，自然而然地偏爱喜欢的人生的女儿。

可是当墨兰的行径触及盛家的声誉和前途时，盛老爹才真正的“支棱”起来，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即墨兰与梁晗私会一事，让盛老爹难得看清自己的偏爱后果有多坏。

林小娘的“真爱”滤镜碎了一地，盛老爹才明白自己不过是林小娘荣华宝贵的工具，现在还要搭上盛家的名声。

他悔恨啊，一恨自己识人不明，错付了半辈子的真情；二恨自己为人父母的不察和不正，让其他子女受连累；三恨自己差点陷盛家于万劫不复的境界。

最后在盛老太太的周全下，总算是保全了盛家的名声：墨兰如愿高嫁，林小娘也被醒悟一时的盛老爹重重处罚了。

对于盛老爹来说，这是在用刀割自己的肉般疼，但是他必须这样做。因为此时盛老爹共情的不是林小娘母女和他微时与小娘度过的艰难岁月，而是他身为当家主父应承担起的家族职责。

这就是盛老爹，那个曾经的“屠龙少年”已经成长为“守护利益的恶龙”——盛家的一家之主，不单是从个人喜好上去谈好坏，可是权衡哪种对盛家全族利益最大化。

比如盛老太太被康姨母毒害时，盛老爹摇摆不定的态度，其实就是他在权衡到底哪种对盛家最好，并不在乎那个一手把他扶持起来的盛家嫡母。

这是盛纮自私之处最好的体现，就如盛明兰所说：“我明白你首鼠两端，左右摇摆，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动你。”

盛老爹在“祖母被毒害”事件中的左右摇摆，说到底只为两件事情：

一是，当家主母毒害婆婆的事情一旦爆发，会影响整个盛家子孙的仕途，他不想冒这样的风险；二是，王家老太太一在以利（王家势力影响），盛老爹圆滑的个性，也想息事宁人。

主要还是盛老爹看不到这件事闹大的好处，他觉得还是盛家人会吃亏。即使有明兰的婆家侯府做担保，怎么看也是对盛家有损的局面。

所以盛老爹更倾向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根本不在意盛家老太太的生死；也就是盛长柏以自身前途做保，才让王家和盛家都熄了火，最后其实也是把这件事儿捂在了盛家门内。

盛老爹是真正从底层爬起来的举子，庶子出身，若不是盛家老太太没有亲子，也是轮不到他的发达，所以他很能体会“低人一等”和“努力上进”的感觉。

所以，他在几个儿女的嫁娶上做了很多功夫。

家业积累不易，长盛不衰就更难了。当盛老侈官至五品，好不容易与朝廷挂上钩时，盛家的各种谋划都要成为助力，才能保证盛家这一支脉的向上生长。

总的来说，盛老爹还不算是“恶龙”，只是比较会计算的“骑士”，更懂得在当下社会的生存法则。以全族为单位的荣誉，才有资格传承。

人们总说“不忘初心”，那怎么才算不忘记呢？

盛老爹少时受过欺辱，当他有能力左右别人的命运时，他应该更宽容才是；可正是因为他的纵容，才让明兰的小娘受辱难产，让小明兰又经历了一遍他曾受过的苦难。

想来所谓的“不忘初心”，其根本在于不掺杂私利和得失，是一种纯粹的感情。

比如盛明兰为祖母申张正义时，她的无所顾忌，只是为了保全祖母；比如盛明兰为沈家国舅的续弦张氏，难产时的拔剑抢命。

其实就是一种“自己淋过的雨，方不忍心别人也淋雨”的纯粹心疼吧。

世间事难辨真伪，有时候所谓的立场，也许就是为自己的自私和懦弱寻找的借口；希望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人生中的所有难关。

老话说：“不蒸馒头争口气”。有时候的人生，不就是需要这种畅快的、不顾一切地洒脱嘛！

加油~所有人~

图/源于网络，侵删致歉

写于2022.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