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一元复始，山海新生。讨人嫌的2022年终于被甩掉了，可未来将如何？有人说，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性。这个世界会好吗？每个人都要走出自己的答案。

32岁的小刘哥是四川人，大学毕业就开始做工地，现在是一名水污分流工程项目的包工头。他手下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工地人，每天盼着开工，年底盼着领过节费回家过年，可疫情凶猛，小刘哥很担心万一工人阳了拖延工期，也担心他们带病作业风险大，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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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哥骑着电动车在项目工地巡逻，从清水街、弼唐街到五峰路都有工程在建，他监督项目进度、解决技术难题，更重要的是，观察工人的健康情况。

小刘哥在工地现场监督进度

从2022年12月开始，疫情管控放开了，不再有场所和单位强制要求测核酸，但很快，新闻上充斥的全是感染病毒的坏消息。“街上几乎都没人走动了，心里还是有点发慌。”小刘哥说，按理说人少才好开挖地面施工，但这一波疫情搞得人心惶惶，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手下阳了，还不得“阳”一片？那活是干还是不干？

这几年，建筑工人队伍出现严重断层，年轻人不想吃这个苦不愿意入行，而随着建筑行业新规实施，60岁以上的工人被清出场，留在工地劳作的基本上就是四五十岁的老工地人。他们大多数来自四川、河南、贵州，哪里有项目就往哪里跑，最大的愿望就是挣钱，对自己身体健康往往不太在意。

小刘哥担心，工友合住在一起，共用卫生间、盥洗设施，甚至一些厨具，很容易交叉感染，但现在正值春节前的赶工结算期，他知道，即便不舒服，也不会有人想去测抗原，更不会有人愿意停工休息。

“阳了为啥不能开工？夏天露天四十多度，混凝土表面最低五十度，不是照样干活？”这往往是建筑工人对劝说者的“反击”，在他们看来，只要人还能起床，活就能照干。

所幸的是，现在还没有工人出现高烧等明显症状，用网络热词就是“天选打工人”，小刘哥苦笑说，哪有什么天选打工人，都是在外漂泊混口饭吃的农民工而已。

2021年底，他接到这个项目需求便从四川老家来到佛山，负责禅城辖区部分道路的水污分流改造，按照计划，工程应该在2022年9月份结束，可疫情反反复复，管控层层加码，项目进度一拖再拖。

“人最多的时候有五六十个人同时开工，现在只有七八个了。”小刘哥说，因为疫情管控经常没法施工，有些工人留不下来，离开去别处谋生了。

人手不够时，小刘哥会参与施工

一天天拖延的工期，还让开销变成“无底洞”一般，做工程这行，一旦开工就没有回头路，一天不结束，一天都得花钱。按照工地里的行规，包工头要管吃管住，就算项目款没到账，也要月结发工资，小刘哥说，这些大叔大伯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实人”，要不就是老工人介绍进来的，他可不能拖欠工资。

项目款的大头都得在验收后才能收到，小刘哥希望在春节回老家之前把开挖的部分都做完，工期再赶一赶。等这个项目结束后，他大概率不会再漂了，他说，如果疫情再不结束，他就回老家谋生，至少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而他自己炒过股、做过小买卖、去过公司当职员，总能找到落脚点的。

专题统筹：陈惠婷

专访及撰文：陈惠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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