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陈教授是著名的生物科学家,可自他从昆仑山探险回来后就住进了精神病院。
他说:「真龙复苏,末日即将到来,只有他能拯救人类!」
为了印证事实,陈教授展示自己从昆仑山带回来的一片龙鳞,可那是皇帝的新衣,除了他本人之外根本就无人能看到所谓的铁证。
很显然,他生病了,病得不轻。
一次,我去探望他的时候,看见了那片本不该存在世间的物品,一片幽暗、坚硬、硕大的鳞片!
从那天起,我和陈教授一样,成为了世人眼里的疯子......
1.
去过新藏线的朋友应该都听说过一个传闻,昆仑山内有冰封真龙。
06年有一个登山队自称遭到真龙攻击,险些丧命,但没有任何证据。
后来经过科学家的考证,在昆仑山发现了酷似「龙」的生物——洞螈,说白了,不过是普通的四脚蛇而已。
所有人都认为,「龙」不过是古人虚构的生物。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我的朋友陈教授是生物界非常有名的科学家,热衷于研究关于「龙」的一切,并坚信这种生物存在过——甚至存活至今!
一个月前,他以探险为名组织了一支考察队,亲自千万昆仑山探寻真龙的踪迹。
考察队共十二人,但只有他一人活着回来,其他人至今下落不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永远的埋在了雪山之中。
警方派了千人队伍,出动了警犬和直升机,也没能搜到一个鬼影。
陈教授回来后性情大变,彻底疯狂,拿着根本不存在的「鳞片」胡言乱语,住进了精神病院。
我连续几次想要探望但都被拒绝,陈教授的病情太不稳定,已然达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
突然有一天,我接到了医院的通知,陈教授点名要见我。
我来到病房,陈教授正背对着我,平静的坐在床边,看起来情绪非常稳定。
可当他转过头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陈教授的手里不知道从哪捉来了一只壁虎,看到我之后,他咧嘴一笑,将扭动的壁虎整个塞到了嘴里,淡定的咀嚼着壁虎的血肉。
「怎么又发病了?这个不能吃啊!」护士连忙上前,可还是晚了一步,陈教授已经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胃液翻涌,恶心到想吐。
「他们都看不到,但我知道,你一定能看到。」陈教授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什么?」
「鳞片!」陈教授顿了顿,不顾护士的劝阻,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已经长在了我的身上,也许这是一种诅咒。」
他的后背多出来一块像是指甲一样的黑色鳞片,巨大无比,几乎占据了他整个后背,这让陈教授看起来不伦不类,宛如妖魔。
「医生!病人又出现幻觉了!」护士开始大呼小叫。
很快,医生带人赶来,给陈教授做各种检查,对他后背的鳞片没有产生任何反应。
我目瞪口呆,揉了揉眼,除了陈教授之外好像只有我能看到,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陈教授暴起,挣脱了医生和护士的束缚,将我扑到,但并没有伤害我。
我感觉手里多了个东西,下意识的塞进了口袋里。
离开精神病院后,我拿出了口袋里的东西,是一张字条:「救我出去,只有我能救你。」
这老伙计怕是真的疯了,我没灾没病的需要一个精神病人去救吗?
先前看到的鳞片可能是幻觉?
回到家后,我始终心绪不宁,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很饿但对冰箱里的熟食没有任何胃口。
吃了一口后立马连呕带吐。
墙角的一只壁虎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像是本能反应一般,我轻松的抓住了它就往嘴里塞。
「不对!」
我猛然惊觉,将嘴里的壁虎吐了出来,我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有胃口?
太不正常了!
没一会儿,后背开始发痒,奇痒无比。
我用力的挠,挠下了一块新鲜的皮肤,但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只觉得肉变硬了。
我脱下衣服站在镜子前,看到了皮肤破损的位置露出了一小块漆黑的鳞片......
2.
「该死!」
「我被感染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陈教授有皮肤病,并且通过某种方式传染给了我。
顾不得多想,我立即前往市内最好的医院进行体检。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所有的医生仿佛瞎了眼似的看不见我背后的鳞片,在他们看来,我的后背与常人无异。
最后做了CT,磁共振等一系列的科学检测,仍然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可我的后背越来越痒,恨不得将整个后背撕扯开来,那片鳞片的体积也日益增大。
我尝试用尽各种方法,也无法将它从后背取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已经完全长在了我的身体里,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想到陈教授说的那些话,我不寒而栗,我严重怀疑自己沾染了莫名的诅咒!
难道陈教授所言属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而他正是受到了龙的诅咒?
「救我出去,只有我能救你。」
原本看到这张字条我不以为意,如今看来,陈教授仿佛早就知道我会出问题似的。
我有种被迫卷入某个旋涡的直觉。
愤怒、震惊、疑惑之后,我别无选择,我无法容忍自己一天一天的变成一个怪物,也终于体会到陈教授被人当成疯子的感觉。
也许,他根本没疯?
又或者,是我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我迫切的想要摆脱莫名的「诅咒」,正如陈教授所言,只有他能救我,我决定冒险将他从精神病院救出来。
当天晚上,我翻墙潜入精神病院,年近四十的我身手敏捷的像一只壮年的豹子,我有些惊讶,总感觉体内多出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我盗取了一套医生的衣服,穿在身上戴着口罩,光明正大的进入了陈教授的病房。
「你终于来了。」陈教授依旧背对着我,仿佛知道我会来接他一样,显得格外放松。
「老陈,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我怒气冲冲的一把将他拽了起来,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后面所有的话都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陈教授的半张脸已经鳞片化了,看上去像是个不伦不类的蛇魔,吓得我脸色苍白,差点腿软倒地。
我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陈教授?
「解铃还须系铃人,所有的问题都来自于昆仑山,想知道答案的话必须尽快前往那里,赶紧出发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管那里有什么,但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我是无辜的!你先把我身上这恶心的鳞片解除了!」
「雪崩的时候,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陈教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不再回答其他问题。
我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同意陪他再去一趟昆仑山。
陈教授咧嘴,露出了一个渗人的恐怖微笑......
3.
精神病院的管理比普同医院要严格很多,进来容易出去难。
陈教授却丝毫不慌,竟用蛮力将防盗窗拉扯了下来,我还没回过神,他就一把拉着我从窗户跳了下去。
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四楼,跳下去非死即伤。
可我只是觉得后背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住了我,只是受了些擦伤而已。
陈教授则是面色如常,笑道:「你看,这鳞片也还是有点作用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觉得一切逐渐变得离谱。
陈教授像他之前吃掉的壁虎一样在90°垂直的墙面上游走,轻松越过围墙,和我进来的时候如出一辙。
我们两个就像变异人似的轻易就离开了精神病院。
上了车后,陈教授坐在副驾,导航了昆仑山的一个位置,催促我快点出发。
「你明明一个人就能离开精神病院,为什么非得拉上我?」我感觉自己像小丑一样被他给耍了,皱眉质问。
陈教授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直接闭目休息。
经过收费站的时候,工作人员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我,我这才想起陈教授身上穿的还是病号服,连忙解释道:「我朋友是cos,他在cos一个精神病人。」
当我说完这句话后,工作人员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惊恐。
我心中一惊,难不成她也能看到陈教授脸上的鳞片?
直到后面的车按下喇叭,我才回过神,一脚油门踩到底,消失在原地。
我和陈教授轮流开车,中途几乎一刻没停,狂飙千里,终于在次日正午来到了目的地。
昆仑山,中国第一神山,号称万山之祖,也是龙脉之祖,诞生过无数的神话传说。
有人说,神仙西王母就住在这里。
还有人说,这是中国最后一片孕龙之地。
如果有龙,一定在这里!
昆仑山绵延数千公里,自然不可能漫无目的的寻找,在陈教授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偏僻之地——真龙村。
黑水村坐落在昆仑山的缝隙之中,非常之小,小到地图里都没有他的存在。
整个村子一片破败荒芜之象,全村人口加起来屈指可数,几乎看不到人烟。
陈教授带着我轻车熟路的停在了一家农户跟前,没有直接跨过仅有半米高的围墙,而是摇晃了门口上的铃铛,并对我解释道:「这里的村民虽然不对,但家家户户合法持枪,擅自闯入他们有权击毙你。」
话音落下,里面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一名皮肤黝黑,长相明显与我们不同的男子走了出来。
「嘿,古巴,好久不见!」陈教授热情的打着招呼。
那名叫做古巴的男子见到陈教授后一双牛眼瞪得老大,第一反应不是开门,而是迅速的返回房间。
再次出来时,他手中多了一柄猎枪,将黑黝黝的枪口瞄准陈教授......
4.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脸懵逼。
古巴眼神变得格外凶狠,用威胁的口吻警告:「这里不欢迎你!趁我没有扣动扳机之前,滚!」
陈教授丝毫不惧,「古巴,很感谢那天你救了我,再带我去一次石窟,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他口中的石窟就是所谓的龙穴,之前陈教授组织的探险队来到此地,为探查龙穴的具体位置特地聘请了当地工作经验最丰富的向导古巴带路。
结果导致十一人失踪,古巴对此事非常自责且恐惧,事后他才知道自己被陈教授骗了,他根本不是探险的,是来寻龙的!
古巴很抗拒陈教授的出现,对他充满了敌意。
「这里已经不适合居住,你又何苦将一辈子浪费在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好吗?」陈教授打起了感情牌,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了一个皮包,里面装满了六位数的现金,「没有你带路,凡人抵达不了那里,再带我去最后一次。」
古巴一脸的纠结,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的女人,良久之后放下猎枪,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这次过后,我会带家人离开村子,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了。」
他同意了这笔交易。
我也暗自松了口气,看向古巴,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随后,古巴爬到了一个高处,望向远处的雪山,观察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雪山天气恶劣,还是等过一阵子再......」
陈教授的口气不容拒绝,「最迟明天,我没时间了!」
两人争执了片刻后,古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但他表示这次只将人送到洞口不可能再陪他进去,如果发生了意外后果自负。
陈教授欣然同意,那张布满丑陋鳞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狂热。
我忍不住问道:「古巴先生,一个月前石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十一个人是怎么消失的?为什么只有陈教授出来了?」
古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好像空耳一样仍旧目不斜视的跟陈教授商讨着上山的细节问题。
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我的心头,听古巴的口吻上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而陈教授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去石洞的真正目的。
每当我问起,他总是用同一句话敷衍我:「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我经过了古巴的房间,黑暗里隐隐传来了男女的对话声。
「那个教授的精神好像错乱了,一整天自言自语的太诡异了,要不咱们还是报警吧?」
「你别管了,这件事过去后,我们立马搬走!」
声音渐渐消失。
我觉得莫名其妙。
陈教授什么时候自言自语了?
正要细想时,陈教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脸有四分之三的面积都被鳞片覆盖,一只眼睛血红,惨白的月光下已经难辨人形,十分吓人。
「别理会,那个女人脑子有点问题,经常说胡话的。」陈教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我别多想。
古巴的老婆难道也是精神病?
我一个脑袋两个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会间也说不出来。
或许像陈教授所言等到了石洞内一切「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耳朵一动,又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
「你听,他又在自言自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