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引路,年轻人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地坛”

文娱先声 2024-07-19 11:10:54

作者 | 朋朋 编辑 | 先声编辑部

7月13日,“他再次拨动一代人的琴弦——重回地坛,重读史铁生”分享会在地坛附近的雍和书庭举办。本次活动由专栏作家潘采夫担任主持,邀请著名作家梁晓声、知名评论家解玺章、史铁生作品推广人史岚重聚,重新拼读史铁生。

在台下,史铁生的亲妹妹史岚还带来了自己的“亲友团”。其中有史铁生在清华附中的同学,有他在延安插队时的队友,还有他开始写作时的出版编辑。史铁生曾说,“我没死,全靠着友谊”——说的正是这帮朋友。

这些深度参与了史铁生人生与写作的人们相聚在一起,却是为了当下的年轻人。史铁生已经离开了近14年,《我与地坛》更是已经发行了33年,但在抖音上的数据来看,史铁生仍是年轻人中最受欢迎的作家。

回望史铁生的人生,咀嚼书籍中的字字句句,探寻年轻人与史铁生的精神共振,大家力求回答同一个问题:史铁生所拨动的时代琴弦,为何能够再次打动人们的心灵?

追忆史铁生,重读史铁生

“悠久的时光被悠久的虚无吞并,又以我生日的名义,卷土重来。”

亦如史铁生留下的这句短诗,当旧友们相聚在一起,共同追忆往事时,那些关于史铁生的故事又在一次鲜活起来。

从分享会所在的雍和书庭出门,沿着和平里西街走不过三百米,便是史铁生的地坛。20岁出头的史铁生流连于此,也在那里完成了与残疾、生命,乃至死亡的和解。

“有时候他出来时间长了,家里人是有点不放心,但是又不好说别去,就只能到地坛看看,他踏踏实实在那就行了。”在妹妹史岚的记忆里,她和妈妈都曾去地坛里找哥哥。那时,史铁生刚刚20岁出头,依赖母亲常常让他感到羞涩。但与妹妹史岚的相处不同,她还是个小屁孩,史铁生就由着她与自己打闹、斗嘴。

不过,当时的史岚可能还无法理解哥哥心中的压抑与苦闷,但仍记得疾病不仅桎梏着史铁生,也笼罩着一个家庭。“他生病那些年,我们家其实挺难的,挺压抑的,挺紧张的。他还有过那么两年不想活了,就不想活了。”

当主持人潘采夫问起,后来是什么支撑他指出从寻死走向平静的。史岚几乎不假思索:“原因很多,其中之一是他这些朋友。”

1971年,史铁生第一次住院,便是在友谊医院。他在《我二十一岁那年》中讲述了自己三进三出友谊医院的故事,在双腿背叛他以后,是朋友救他于水火。当年他们想方设法绕开医院的限制到病榻前,轮流看着史铁生,就是怕他想不开。

“他们那时候还在插队,(再加上)他们的家长,大家10块、20块、30块这么凑,是他们给史铁生买了这个轮椅。”史岚向台下示意,这些古稀之年的老人最懂史铁生的遗憾,也最懂他在地坛一日复一日的思想苦旅,“他得自己慢慢想慢慢熬。”

身为多年故交,解玺章能够完全理解史铁生的心情。“他这么爱动,年轻,20来岁,又是体育爱好者,他喜欢足球,喜欢田径。他是拳王刘易斯的粉丝,我陪他一起见的刘易斯,当年刘易斯到北京来,他真是崇拜他。”

在《我的梦想》中,史铁生说刘易斯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是他最想成为的人。他身高一米八八,肩宽腿长,像一头黑色的猎豹,随便一跑就是十秒以内,随便一跳就八米开外。“如果我来世能有那样一个健美的躯体,今生这一身残病的折磨也就得到了足够的报偿。

梁晓声说:“铁生他的第一喜好是田径,然后还有足球,文学是第三位的,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他本身的身高至少在1米75啊。”史岚也应和道:“他是我们这一辈人里最高的”。

命运无情,将史铁生最璀璨的年华摧毁给在场的众人看,将一个青年最微不足道的喜好都要摧毁。然而,这个轮椅上的好朋友,却在书中告诉众人:“所有的人都一样健康、漂亮、聪慧、高尚,结果会怎样呢?怕是人间的剧目就全要收场了,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潭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

他苦熬以后告诉你,人生因苦难而多彩,朋友请别为我难过。

年轻人的“精神地坛”

这一代年轻人有多爱《我与地坛》呢?

梁晓声在现场分享,有一次他打开手边的《我与地坛》,看到印刷册数是第80次再版,而这仅仅是一家出版社;潘采夫曾到地坛里去找年轻人聊一聊史铁生,结果半个小时就遇到了5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正在地坛中寻找史铁生的足迹。

根据《2024抖音读书生态数据报告》,史铁生仍是这一代年轻人中最受欢迎的作家,相关视频累计18.6万个,增长192%,总时长增长415%,总分享量增加51%。2024年上半年,史铁生相关作品销量同比增长44%,其中《我与地坛》销量同比增长357%。

问及年轻人为何仍喜欢史铁生,梁晓声回答:“说到底还是作品好。”

在梁晓声看来,史铁生用一双“有温度的眼”来看待生活、看待他者,用一颗“有爱的心”来讲述、来写作。在现场,他举了《我的遥远的清平湾》的例子,早年间读这部短篇时,梁晓声依稀记得作品名字是《我那遥远的清平湾》,直到后来收到一本新书,才恍然发现史铁生写的是《我的遥远的清平湾》。

“后来一想铁生为什么是用‘的’,而没有用‘那’。因为用‘那’是过去时,是现在和过去之间有剪断感的一种关系。而说‘我的’,说明清平湾对于他来说不仅是人生的驿站,它是他的精神、心灵、情感的一部分,和那里有着一种共情,这共情并不由于时间的过去就已经结束了。”梁晓声分析,“‘我的’就是它几乎是永恒性的。”

巧合的是,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史铁生最吸引自己的也是文笔。在抖音上,网友最关注的史铁生相关话题便是#史铁生的顶级文笔#,总共收获了3.5亿次播放。每一位读史铁生的年轻人都会有一个感受,那就是那些困惑着你的人生问题,在史铁生的书中早有答案。

在抖音上,刚刚迈出校门的年轻人,在人生的岔路时总会分享史铁生的《务虚笔记》:“很多人口中说着看不到未来,其实是看到了未来,未来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的人生。”史铁生告诉年轻人,不妨大胆去做,抓住当下的一刻。

还有的年轻网友,相亲时因为对方的样貌而纠结,史铁生给的答案风趣却直白:“丑呢?不,丑也不行,丑也是无可挽回的局面,弄不好还会殃及后代。不行,这肯定不行。”

小时候,我们都不情不愿地背诵那篇名为《秋天的怀念》的课文。唯有长大后,眼见着父母年华老去,再重读这篇文章时,才更能明白“怀念”背后是多么彻骨的痛。史铁生的人生答案值得时时刻刻品读,人生阅历每多一层,其中的冲击力就强一分。

文笔之外,年轻人还在史铁生的作品找到一种精神共振。

“他是一个残疾人,他不能动,他只能坐在轮椅上。”在解玺章看来,年轻人热爱史铁生并非放弃抗争,选择躺平,“躺平的人都是活蹦乱跳的,但是他们这个生存的空间把他们压缩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了,他也不能动,你别看他活蹦乱跳,他腿脚都没毛病,他心里面有毛病了,所以他在这个点上跟铁生找到了共鸣。铁生的这种思考,我估计会给他们产生一种冲击。”

解玺章化用了史铁生的一句话,来解释从肉体的限制到心灵的限制,那便是“人的有限性都是人的残疾。”

1993年,史铁生给盲童朋友写过一封信,在信中他写到“健全人也有局限,这些局限也送给他们困苦和磨难,生命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一个不断超越自身局限性的过程。”可见,虽然局限性是个共性的问题,但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实际上比我们更早也更真切地洞察了局限性的真意。

那么,当代年轻人的局限性又是什么呢?“子弹文学”其实给出了一个答案。

在抖音上,史铁生的书评#十年前的子弹正中眉心#曾登上过抖音话题榜的榜首。十年前本以为是一记哑枪,十年后的子弹却射穿灵魂。所以,年轻人的局限性是往昔与未来的矛盾,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过去的经验都没有了效力,年轻人只能一点点摸索,谨防某一颗子弹在多年以后正中眉心。

但热爱阅读史铁生的年轻人,也会不断从他的文字中汲取力量,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地坛”。既然选择了前方,那就迎接子弹,与命运缠斗。

当算法遇上好书

在分享会现场,大家由史铁生发散聊开来。

潘采夫告诉梁晓声,他暗自封梁晓声、莫言、史铁生、余华为抖音上的“文学四大天王”,他们的作品都在短视频时代成为年轻人手不释卷的佳作。

他列举了一串数字,在抖音上,关于梁晓声的视频超过了6万个,累计播放次数超8.8亿次。2022年,《人世间》在抖音的好物节位列销售榜首位,梁晓声和《人世间》相关话题的抖音播放量累计3.67亿次。

毕竟,在数字化阅读的时代,作家、读者与出版社的相遇,离不开算法的助力。

在刻板印象里,算法有可能形成所谓的信息茧房,但在道德审判面前,更重要的是,算法以精准、高效的个性化推荐,建立起书籍与读者之间的桥梁,重构了书和人的连接方式。一方面,相比媒体宣传、线下分享会等传统宣传模式,短视频和算法大大降低了普通人接触到文学、经典的门槛,让更多人走进阅读;另一方面,无论是经典书籍还是冷门佳作,都能在算法的平等分发中,找到潜在的目标读者,让这些可能被埋没的好书被看到、被阅读,再不是“遗珠之憾”。

在“人找书”和“书找人”的双向奔赴里,算法的价值不言而喻。

事实上,越来越多像史铁生、梁晓声一样的名家悄然在抖音上走红,他们的作品正在收获年轻的关注。

数据显示,过去一年见,抖音上时长大于等于5分钟的读书类视频总数量达1143.43万个,收藏量3.91亿次,累计进行了730万场读书类直播,书评相关视频也突破了541万个。

可以说,抖音上的年轻人们合力解除了短视频与速食文化的强绑定,让文学变得唾手可得。例如,40年前的老书《画魂》仅仅因为4条平台上的推荐视频而加印了5次,《百年孤独》被做成20多集动画连续剧治好大家一直以来的“人名恐惧症”。类似的案例,还有《第七天》《赶时间的人》《窄门》《翦商》等作品都在与短视频的“相遇”中焕发新生,走进人们的视野,为全面阅读注入了新的活力。

不仅是读者,越来越多的出版商和创作者也将抖音作为文化传播的“根据地”,走到台前来对话年轻人。在过去一年见,12位茅盾文学奖作家、300家出版行业入驻抖音。

在梁晓声看来,在抖音上读书就好像在剧场中看话剧,作家与读者身处同一个空间,彼此之间没有区隔。相较之下,传统的读书方式像隔着荧幕看电影,彼此之间总有距离,不够亲密。

年轻人通过抖音了解梁晓声,反过来,梁晓声也在抖音上了解现在的年轻人。

他透露自己也喜欢刷手机,一刷刷到很晚。他喜欢看抖音上的年轻人将《只此青绿》跳出国门,喜欢看年轻人救助小猫,也喜欢看年轻人做瓦工也能做出国际奖项。“我们看年轻人,总觉得年轻人又躺平、又摆烂、又是丧文化。这不是全部的年轻人,我们真的看到的年轻人有那么优秀的,原来生活中处处有我们学的榜样,我觉得我们孩子们很可爱。”

藉由梁晓声之语回看,我们也许都曾斥责这是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斥责短视频时代让信息和内容变得低幼且无营养。然而,抖音上经典图书的崛起,无疑昭告着“娱乐至死”可能有失偏颇,每一个人都见证着科技向善、数字民主,大刀阔斧地劈开学习和知识的壁垒,让那些璀璨的文学名著光泽每一个角落,让年轻人的每一次迷茫和困顿都能找到依靠。

所以,就这一代的年轻人来说,既然心安处是吾乡,就休论此处是在现实,还是在云端。

*本文图源网络,如侵权联系删改

0 阅读:3

文娱先声

简介:十万个好奇心,专注文娱观察与商业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