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重阳节比中秋节、端午节重要许多。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有重阳大祭和合家团圆的传统。在唐代时,重阳节被官方定位正式节日了,这比中秋端午转正早了很多。
古时重阳节,民间最重团圆。便如王维诗中所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重阳佳节本该阖家共赏菊花、齐插茱萸,但若身在异乡不能团圆,往往乡愁难抑,倍加思亲。譬如前两日向大家介绍的王勃的重阳诗《蜀中九日》“人情已厌南中苦,鸿雁那从北地来”,还有李清照的“那堪永夜,明月空床”都是典型的重阳节孤身一人思乡思亲而作。
寻常诗人文人,重阳佳节最多也就是身在异乡不能团圆,因而吟咏诗词,以抒发心中的思乡思亲之情罢了。但有位特殊的词人却不仅仅是身在异乡,而是国破家亡,自己还沦为阶下囚,如此境地,佳节赋诗,只怕愈加悲戚愁恨。
此人便是南唐后主、千古词帝——李煜。且来欣赏李煜的这首重阳词——《谢新恩》:
谢新恩南唐·李煜
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又是过重阳,台榭登临处,朱萸香坠。
紫菊气,飘庭户,晚烟笼细雨。雝雝新雁咽寒声,愁恨年年长相似。
李煜,一位悲情的君王,却也是一位绝世的才子。开宝九年,宋军攻破金陵城,李煜奉表投降,南唐灭亡。顷刻之间,帝王变为阶下囚。李煜被押送至京师,封违命侯,第二年改封陇西公,第三年便被鸩杀。
而正是在京师软禁的两年,李煜的词作远超他前半生的成就,《虞美人》、《相见欢》、《浪淘沙令》、《望江南》、《乌夜啼》等词都是在此期间所作,每一篇都堪称千古绝唱。而这首《谢新恩》也是其亡国后的作品。
此词为李煜亡国被俘后第二年的重阳节所作。开篇两句就足以称绝:“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从秋光渐去写起,看似纯写景,却带着词人对时光无可奈何的感慨。一个“暮”字内涵丰富,既有时光变化,又蕴含词人内心慨叹。
紧接着写到重阳佳节,登台临榭,往年身为帝王,佳节自然隆重喜庆。而今年,却“朱萸香坠”,怕是独自登临,黯然伤神。
下阕再回到暮秋景色,近处的茱萸紫菊、远处的晚烟细雨,描绘出一幅晚秋烟雨图画,表现出诗人所见之景朦朦凄凄。结尾从听觉着笔,又闻新雁咽寒之声,勾起自身无限愁恨,而且年年如此,愁恨难消,仿佛有无穷尽的悲情蕴含期间,言尽意不绝,留下无尽的回味。
此词延续了李煜一如既往的哀婉凄凉的词风,虽是佳作,但读来太过悲戚,令人为之伤怀。同为一国领袖人物,与开国伟人相比,李煜的词透露出他本人的消极和无能。而伟人的《采桑子·重阳》,虽然同样是在人生大低谷时所作,却洋溢着积极乐观的革命精神,令人鼓舞振奋,给人以奋斗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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