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心上人送给半身不遂的傀儡皇帝当贵妃。
但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脱缰了。
顾临渊乖巧地伏在我的腿上,撒娇道:“茵儿,朕想吃葡萄。”
我将一颗葡萄送进他的嘴里,他一口啄在我的指尖上,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缱绻。
“不够,朕还要。”顾临渊眼波流转,继续嘤嘤嘤。
“贵妃和皇上真是如胶似漆啊。”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看见我的心上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顾临渊的叔父,顾墨,正双眼怨毒地盯着我。
1.
“朕能得到贵妃这样的美人,还多亏了摄政王。”
顾临渊瞥了一眼顾墨,然后勾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
顾墨沉默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那双冰冷又啐了毒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
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但实际上,我的每一步都是按照他的指示做的。
我情窦初开的时候,曾经倾慕过高高在上又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顾墨。
后来,我亲手绣的帕子却被他拿去给安宁郡主擦眼泪。
安宁郡主流泪,他心疼。
我的心碎了,他弃之敝履。
我便知道,我就是顾墨捡回来的一条狗。
好在我足够美丽,他给我安一个鲁国公养女的身份,将我献给了傀儡皇帝顾临渊。
“沈茵,皇上从小双腿就落下了病症,此生再无望站起来了,更不用说行男女之事,这样一来,做她的宠妃,你也不算亏。”
顾墨的声线向来冰冷,那次却冻得我四肢发麻。
原来,被心上人送给一个半身不遂的男子,是我的福报。
也是,我只是被他捡来的弃婴,命都是他给的,还奢望什么?
现下,面前的顾墨还在不发一言地盯着我,可顾临渊却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修长又白皙的手指勾了勾我的鼻尖,又抚上我柔软的唇。
皱眉埋怨道:“茵儿为何每次见到摄政王都不高兴?”
我敛眸,从顾墨身上收回目光,又往顾临渊嘴里送了一颗葡萄。
“皇上与摄政王有政务要谈,臣妾就先退下了。”
我转身离去,却被顾临渊扯了回来。
他虽然双腿残疾,但臂力却大的惊人,我被拉进了他的怀里。
“摄政王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完事儿了,朕还要和贵妃共度良宵。”
良久,顾墨终于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目光却凉凉地放在了顾临渊废了的双腿上。
他嘲讽道:“皇上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这么好兴致,真是我大渊之福。”
顾临渊玩世不恭的笑容僵硬在嘴角,抚在我脸颊的手指也顿了顿。
我却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意。
才弱冠之年的年轻帝王,本该意气风发,偏偏废了双腿。
这也是我第一次瞧不起顾墨。
他什么都有了,却还要这样羞辱顾临渊。
想着,我身体一歪,倒在了顾临渊的怀里。
“皇上,臣妾腿实在软,昨夜您太厉害了……”
我羞红了脸,埋在他的膝盖上。
顾临渊一愣,但眸子里终于有了光彩,竟盯着我痴痴地笑了。
“贵妃又软又香,谁人把持得住。”
我们旁若无人的调情,彻底激怒了顾墨。
他冷笑一声,摆了摆手。
小太监呈上了一个木匣子,一根根用上好的和田玉做成的玉石,整齐地摆放着。
“既然如此,臣便给皇上和贵妃助助兴。”顾墨恶劣道。
我心下一惊,羞愤交加,不禁担忧地看向顾临渊。
这原本是宫里太监消遣宫女的物件,竟然被顾墨直接呈到了他面前。
再怎样,他还是皇帝……
果然按在我腰上的手指猛然收紧,隔着衣物我都能感受到他指尖冰凉的气息。
可他却哈哈大笑道:“有劳摄政王费心了,摄政王现在可以出去让朕和贵妃享受享受了吗?”
2.
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了我和顾临渊。
我双膝一软,跪在了他的脚下,楚楚可怜道:“臣妾不该编排皇上,臣妾罪该万死。”
但我此刻却没有多害怕顾临渊。
顾临渊后宫里只有我一个妃子,虽然是顾墨强塞进来的,但顾临渊平日里还是宠我的。
我更害怕的是阴沉着一张脸出去的顾墨。
方才脑子一热,我差点忘了,我只是一颗用来监视顾临渊的棋子。
我的下巴被纤细的手指挑了起来,我抬头撞进了顾临渊琥珀色的眸子里。
“茵儿在想谁?”
这声音比顾墨还要冷,好像掺了冰碴似的。
我叹了一口气,小皇帝长得好看,就是脾气实在是阴晴不定。
我拿出屡试不爽的路子,乖巧地靠在顾临渊废了的双腿上,轻声哄道:“臣妾服侍皇上歇息吧。”
顾临渊勾了勾唇,大手在我的脸颊上流连着,双眸里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突然,他开口道:“茵儿想试一试吗?”
“试什么?”我下意识问道,却见顾临渊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匣子的玉石上。
饶是自及笄以来,便被顾墨安排的嬷嬷教导男女之事,此刻我的脸也涨得通红,心脏都快要跳出去了。
可顾临渊还盯着我,好像一定要我给一个答案似的。
我心下一横,咽了口唾沫,闭眼道:“皇上如果喜欢,茵儿可以配合的。”
落在我颤抖的眼皮上的是两片柔软又湿润的唇。
“茵儿,朕舍不得,不过你要乖一点,不然朕也会忍不住的。”
顾临渊冰冷又缠绵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只觉得我脸颊更烫了。
我不得不对他更加怜惜,好好的一个美男子,怎么就偏偏站不起来了呢?
顾临渊磨搓着我的后颈,长吁了一口气:“睡吧。”
我松了一口气,立即伺候顾临渊宽衣,又将他挪到床上,替他盖好丝被。
他闭着眼睛,又突然问道:“朕竟然不知茵儿懂得如此多。”
我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他是指顾墨送的厚礼。
我往顾临渊怀里缩了缩,嘴角泛上苦笑。
一颗长得十分好看的棋子,自小就被当成了取悦男人的礼物。
被教些什么,将来要怎样派上用场,大概是一个皇帝永远不能理解的。
“谁教你的?摄政王亲自上手教的?”顾临渊睁开了眼睛,声音又变冷了。
我搂住了他的腰,摇头:“皇上,臣妾是您的人,和摄政王有什么关系……”
他吻住了我的唇,触感冰凉,不容拒绝。
“茵儿,记住你说的话。”
我心下一颤,他的手指又追了过来,与我十指相扣。
3.
待听到顾临渊平稳的呼吸声,我才从他的怀里一点一点挣脱开,披上外衣,出了寝殿。
只要顾墨进宫面圣,我就得抽身出来见他。
这是他给我定的规矩。
偏殿里,顾墨身形萧索地站在窗前,凄冷的月光洒了他一身。
“你居然敢忤逆我。”
片刻功夫,我已经被顾墨捏着下巴,抵在了窗户上。
我吃痛,皱眉道:“你让我赢得他的信任,我若是面对你这样直白的羞辱,都无动于衷,又如何能让他信我!”
顾墨狐疑地盯着我,手上的力气却小了一些。
过了许久,他放开了我,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他开口道:“沈茵,本王后悔了,本王会安排你出宫。”
我脱口而出:“出宫做什么?”
我下意识地警惕,毕竟我是被送出去过一次人,难道顾墨已经给我找好了下家?
他却扯过的手,一点一点将我攥紧的五指掰开,在我的手心放下一条帕子。
“这条帕子,本王亲手洗干净了,沈茵,陪在本王的身边。”顾墨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就像在表白。
我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可帕子上我亲手绣的那对戏水的鸳鸯,时刻提醒着我曾经的愚蠢与天真。
“陪在你身边,以什么身份?”我冷笑,“安宁郡主会同意吗?”
顾墨抿嘴,半晌道:“安宁她识大体,想必不会介意。”
我冷冷地抽回手,道:“摄政王若是有任务,便吩咐,没有,我就告辞了。”
我再次被抵在了窗台上,顾墨掐着我的脖子,睚眦欲裂。
“沈茵,你还是清白身,我并没有嫌弃你,你到底在闹什么!”
“哈哈。”我笑出了眼泪,眼泪又流进了嘴里,是苦的。
顾墨自始至终,只把我当成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我咬唇,一字一句道:“本宫是皇帝的贵妃,摄政王可以让本宫离开了吗?”
4.
就在这时,冷风猛然从后面灌了进来,我仓皇回头,只见顾临渊坐在轮椅上,被太监推了进来。
我吓得脸色发白,急着往后退去,可我的手还被顾墨攥在手里。
顾墨双眼通红,似乎心有不甘,却在看到顾临渊的之后,终于将我放开。
“过来。”顾临渊冷着脸开口,只说了两个字。
我提起裙摆,奔到他的面前,伏在了他的膝盖上:“皇上……”
我话没说完,他噙着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急促,但并不温柔,我被吻得喘不过气,慌乱中睁眼却看到他挑衅地看着顾墨。
顾墨双拳紧握,骨节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皇上这样贪恋美色,明日臣便再筛选些美人给皇上送进来。”
顾临渊意犹未尽地从我的唇上离开,眯了眯眼睛,道:“摄政王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安宁一直求着朕给她赐婚,今日朕便成全了你们,如何?”
这一瞬间,我的脸色苍白,手心被自己掐的都是血。
安宁的存在始终是插在我胸口的一根刺。
我被送进宫,就是她出的主意。
那日,她挽着顾墨的袖子,娇笑道:“墨哥哥,沈茵平日里野惯了,如今大了也该懂些规矩,不如送入宫中。”
顾墨不说话,她又撒娇道:“墨哥哥,你不会舍不得吧?”
事实证明,顾墨舍得的。
就像此刻,顾墨只面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便道:“安宁郡主祖上乃开国功臣,本王能娶到她,荣幸之至。”
我的心彻底死了。
“本宫恭喜王爷了。”我祝贺道。
顾墨张了张口,终是一句话没说,给了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转身离开。
顾墨前脚离开,顾临渊突然撑着轮椅站了起来,可下一秒他又跌了下去。
他气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皇上,臣妾罪该万死……”我上前扶住他。
他却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一字一句道:“茵儿,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舍不得杀你。”
我一愣,浑身发冷。
他捏着我的下巴,又吻了上来,这次,我的口腔中血腥味弥漫。
“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顾临渊在质问我。
我只能一口一口顺应着他的动作,吞咽着血水。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就在前半夜,我和他说过,我是他的人。
可我是顾临渊的棋子,又如何会成为他的人?
“只有朕可以碰你!”
顾临渊啃咬着我的肌肤,我咬牙忍受,仿佛这便是我欠他的。
但我的债似乎是还不清了。
因为,从那一晚后,顾临渊再也没有让我侍寝,我连见都见不到他了。
5.
但摄政王既然要让我出宫,他说到便能做到。
半个月后,太后的懿旨下来了,让我出宫前往法华寺替病弱的皇帝祈福。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一前一后将我架住了。
我讨好道:“嬷嬷行行好,本宫临行前还想再见皇上一面。”
我并不想出宫,我知道这只是个幌子,顾墨在用他的方法,让我陪在他的身边。
可我不想成为他和安宁郡主爱情游戏中的一环。
而顾临渊是我最后的希望。
两个嬷嬷冷笑一声,捏着我的手肘就将我塞进了马车,马车门又从外面关上了。
我不死心,扶着窗户又喊了两声:“皇上,皇上,臣妾舍不得您……”
然而,上来一个嬷嬷又将我的嘴也堵住了。
马车疾驰,朝着宫外而去。
我悲哀地发现,这世上可怜之人不是只有我一人,我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
而连顾临渊这个皇帝,妃子被安排出宫,他亦无能为力。
几乎刚出宫门,顾墨就一身黑衣闪身上了马车。
他若无其事地坐在我身边,牵过我的手,就好像之前的所有都没有发生过。
“沈茵,以后你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他摩挲着我的手,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突然扯开了自己的衣襟,将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外。
顾墨眼睛眯了眯,喉头滚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肌肤上。
可我却恶劣道:“摄政王真的不嫌弃吗?这里,还有这里,都有别的男人的痕迹。”
顾墨的手指一顿,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厉色。
“沈茵,你别忘了,你是谁带大的,你拙劣的把戏在本王这里,就像孩童的捉弄般幼稚。”
说着,他右手扶住我的后后颈,埋头到了我的胸口。
我咬牙压住不断上涌的恶心,抬脚踹去,却又被他的左手轻松捉住。
“当了一年的贵妃,就忘了本王当初怎么教的吗?”
顾墨捏着我的后颈,逼迫我抬头看他,而他冷峻的面孔近在眼前,与我气息可闻。
“说,你该怎么做?”
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我想到了被泡在水牢里饿着肚子的一个个黑夜。
那种像锤刺般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服……从……”我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而顾墨却突然温柔地将我搂在怀中,就好像乐此不疲地在和我玩游戏。
“乖,那就取悦本王。”
我只有咬紧了嘴唇,才能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就在这时,“吁——吁——”
一声尖利的喊叫,马车骤然停下。
顾墨神色一凛,立即拿起佩剑,掀开车帘。
6.
我的心漏跳了一瞬,我承认,那一刻我是在期待顾临渊的。
但我却看了安宁郡主。
她赶得匆忙,就连高高的发髻都有了几分松散,但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了。
果然,顾墨的神色很快就缓和了下来。
他跳下马车,温柔地问道:“安宁,你怎么来了?”
安宁咬着唇,脸色苍白地看向马车,问道:“墨哥哥,马车上是谁?大晚上的,你去哪里?”
顾墨抚了抚安宁的肩膀,声音竟然有些冷。
“安宁,回去,这不关你的事。”
安宁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墨哥哥,我们就快成婚了……”
在她的哭腔里,我一把掀开了车帘,故意露出胸口处和顾墨在拉扯中留下的暧昧痕迹。
“原来是安宁郡主,摄政王亲自送本宫去法华寺修行,郡主这是也来送本宫吗?”我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