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妈出高价彩礼给我找了个大学生未婚妻。
她收了钱后却不认账，躺在新欢的怀里嘲讽我：
「我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还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重生回九零年代，我果断拒绝相亲，拿着这笔钱发家致富。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她却赖在我家不走了。
1
沈琳琳站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劈柴。
家里面正准备着年夜饭，我妈早上五点多就起床忙活到了现在，我跟着忙前忙后的也弄得出了一身汗，刚喘了一口气，就被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沈琳琳吓了一跳。
「蒋远宁，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你知不知道，我妈说如果没有彩礼就不让我去上大学，你怎么能这样！」
她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死死瞪着我，上来就想抓我的手。
我吓得猛地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干什么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上来就要拉我的手呢？」
我的嗓门太大，惹得屋子里一群亲戚都出来看热闹。
他们一看见我们俩对峙着，顿时震惊地问我妈：「这不是你相中的那个女的吗？怎么都追到家里面来了？别说，长得还怪俊的，这小脸蛋可真漂亮！」
「是啊，听说她下面三个弟弟，就属她模样最好，读书也争气，还考上了大学，她妈就等着用她换高价彩礼给她弟弟结婚用呢。」
「哎哟，这小姑娘脸皮咋这么厚，远宁不都回绝了吗，还追到家里来了？」
……
我看着沈琳琳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上辈子，她这样哭一哭，就把我哄得辍学出去打工供她上学，买包买鞋子买衣服，还费心劳力照顾她的三个弟弟，出钱又出力，只要是她要的，我就算是吃糠咽菜也心甘情愿。
甚至，就连不小心被机器切到手，我都不舍得花钱去医院，以至于留下了终身残疾。
所有人都说我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老公。
订婚宴上，我拉着她的手说：「给她花钱，我心甘情愿，谁让她是我媳妇儿呢。」
当时沈琳琳摸着我妈给的大红包，笑得一脸甜蜜，发誓一定会好好操持这个家。
一起长大的张倩却忧心忡忡地提醒我要留个心眼，毕竟我们还没有正式扯结婚证，我却毫不在意：
「我对琳琳这么好，她不会背叛我的。」
然而上一世惨痛的教训，却验证了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订完婚后，沈琳琳就马不停蹄地回去继续上学，拿着我寄过去的钱在学校里打造白富美人设，勾搭上了个家里开厂的富二代。
我拎着生日蛋糕去她大学门口见她时，却见她进了学校门口的酒店，等我进去时，看见的就是沈琳琳娇羞地靠在富二代肩膀上的画面，身上穿的还是花了我一个月工资买的奢侈品裙子。
我当场就崩溃了，不可置信地质问她，却只得到几句嘲讽：
「我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还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像你这种没读过几年书的傻子，能供我读几年大学，那是你的福气！你要是有点骨气，赶紧给我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失魂落魄地坐火车连夜回了老家，从此一蹶不振。
我成了全县的笑话，人们都明里暗里地嘲讽我，背地里说我是大冤种，被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
我妈上沈家讨要彩礼，却被她家的三个吸血鬼弟弟直接打破了头，扬言钱是沈琳琳拿的，和他们没关系，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婚前拿了我们家十万彩礼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此时我妈才意识到我们被骗婚了，一时间承受不住打击直接气死在了病床上。
我在葬礼上发誓一定会让沈家人血债血偿，当晚就拎着刀冲进了沈家。
第二天一早，没等警察来抓，我就一刀抹了脖子。
再一睁眼，我就回到了相亲的这一天。
2
沈琳琳听着周围人的奚落和嘲讽，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妈看不过去，走过来打圆场。
「琳琳啊，阿姨是很满意你的，但是我们家这小子眼睛被屎糊住了，硬是不喜欢你，你看阿姨这也不能强人所难啊是不是？你这么优秀肯定大把人追啊，大过年的你来我家，到时候被人说闲话对你名声也不好。」
没承想，沈琳琳却一把将我妈推开，理直气壮地说：
「我就要蒋远宁娶我，他不给彩礼钱我妈不让我上大学，到时候耽误了我的前途你们赔得起吗！」
我妈被她推得摔倒在地，震惊无比地望着眼前的姑娘。
「你……你之前答应和我们家远宁相亲，就是冲着我们家彩礼钱来的？」
沈琳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张口就要辩解，马上被周围的亲戚打断。
「哟哟哟，真是活久见了，自己家里没钱上学，还赖在别人身上！」
我大姨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里说的话毫不客气：「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算计着婆家的彩礼，真不要脸！」
旁边的二姨也对着她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不要脸的贱蹄子，你算哪根葱啊？考上个大学就觉得自己是香饽饽了？是不是就想着嫁进来，好偷婆家钱，养活你下面三个嗷嗷待哺的讨债鬼？」
两人推搡着就把她挤出了门口，扯着嗓子骂她：「谁说不是呢，人家都明明白白喊出来了，想和远宁结婚就是为了他家的钱，这样的女人谁敢要啊，还大学生？村头那王寡妇都比你有骨气！」
「礼义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吧！眼睛掉进钱眼里的贱蹄子！」
沈琳琳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臊得面红耳赤。
上辈子她被我如珠如玉地养着，家里的亲戚们就算有意见，也看在我的面子上没当面给她难堪。
现在是90年代，女孩家的名节最为重要，二位姨这铜锣嗓喊得两条街都听得清清楚楚，县城又这么小，谁家出了点什么事第二天保准全县都知道了，沈琳琳的名声这下子估计是毁了个彻底。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沈琳琳居然还坚持站在门口不走，只是低着头抹着眼泪。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扶着我妈坐回了屋子后，就走到门口和她对峙。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嫩得和葱一样，白皙的皮肤上泪痕遍布，看上去好不可怜。
可我只是充满恶意地瞪着她，说出口的话也不带一丝情面：
「我都说了看不上你，你还站在我家门口干嘛？我不乐意娶你，你还非得嫁给我？」
她怔愣片刻，随即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你真不喜欢我？」
「怎么，这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沈琳琳，你未免太自恋了点。」
「蒋远宁！」她气急败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掏了掏耳朵，无所谓地说道：「你要是有点骨气，赶紧给我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将前世她对我说的话，原路奉还。
这感觉，实在是爽爆了！
沈琳琳最受不了别人不顺着自己，听到我这么骂她，立马就拉下了脸。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她深呼吸了一下，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远哥，我们现在只是还不熟悉，所以你才对我没感觉，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再说了，我模样好学历高，你应该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相亲对象了吧？」
她笑得勉强，姿态放得很低。
放在以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向来都是我低头认错，从来没有她说软话的时候。
可如今的我，因为有了上辈子大冤种的经历，早已不相信她嘴里的任何话了。
我嗤笑一声，看着站在街口假装散步，实则偷瞄我们的张倩，有些好笑地说：
「这些外在的东西在我这里都不算优点，你心太脏了。」
不顾她突变的脸色，我继续补刀：「你要是想找个冤大头供你上大学，那不好意思，恕不奉陪！」
接着我毫不客气地关上了大门。
徒留下一脸懵逼的沈琳琳，站在那吃了一嘴灰。
3
往回走的时候，依旧能听见沈琳琳气急败坏的拍门声。
她喊得声嘶力竭：「蒋远宁！你好样的！我这么个名牌大学生你都瞧不上，你难不成是想娶个天仙！等我大学毕业，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心里冷笑，一百个后悔上辈子怎么会栽在这么个蠢货身上。
我妈急忙把我接进屋子，担忧地上下查看我的情况，生怕这疯女人把我伤到。
我安抚着她的情绪，却听见她后悔莫及地说道：
「儿子啊，还好你未卜先知没把这沈琳琳娶进门，这种货色要是弄进家门，咱们沈家怕是一辈子都不得安生，我们这孤儿寡母还不得被她吸干了血！」
我听见这话，不由得一阵心酸。
上辈子就是如此，沈琳琳自从和我订婚之后，就不断从家里拿钱补贴她娘家三个弟弟，今年大弟弟结婚要五万彩礼，明年二弟妹生孩子要两万红包，后年三弟弟买车又找我们要钱，我妈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棺材本全被她拿了去。
当时我鬼迷心窍地认为以后都是一家人，帮一帮也没什么，结果最后家底被掏空了也只换来一顶绿得油光发亮的帽子。
那时候，我成了全县的笑话，我妈死后更是一个人也不来参加她的葬礼，只有隔壁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张倩站在我这边，不停地安慰我。
联想到刚刚张倩含羞带怯的眼神，我心里泛起了一阵绵密的刺痛。
观察了一下门口，沈琳琳已经走了，和我妈打了个招呼就端起一碗肉给隔壁送了过去。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中草药味就扑面而来。
张倩她妈生下她就跟人跑了，她爸身子骨不好，这些年一直靠药吊着，张倩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挣钱，就为了给她爸买药治病，这些年日子一直过得很苦。
她爸在我订婚那一年走了，我妈看她小姑娘挺可怜的，时常接济她。
前世我妈葬礼那天，她哭着给我妈嗑了十几个响头，死死拽住我的手：
「远宁，阿姨走了，以后我这个做姐姐的照顾你，县里头那些闲言碎语你都别理，是沈琳琳没眼光，不是你的问题。」
「我们俩今后在一起，好好活，好好活……」
可惜当时的我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想和沈家人同归于尽。
重来一世，我看着那抹清瘦的背影在屋子里上上下下地忙活着，心里却莫名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倩姐，我妈让我给你送肉来。」
女人转过头，简单挽起的长发擦过我的鼻尖，一股淡淡的草木香萦绕在我的鼻尖，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是远宁啊……」
她利索地接过碗，笑得很甜。
「阿姨真是太客气了，你看，我家这也没什么东西能回的，你在门槛边上摸两个土鸡蛋走吧。」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接着悄悄地打量起她来。
张倩被我看得满脸通红，她支支吾吾地扯着话题：「你……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大学生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吹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怎么回事儿，读书这么好长得也挺好看的，怎么就吹了？」
「我不看这些，我喜欢内在美。」
「哦……啥叫内在美？」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说法。
当即咳嗽一声，不自觉地朝她凑近了些：「就是孝顺父母，心地善良，在我心里就是有内在美的姑娘，我就喜欢这样的！」
张倩顿时惊喜万分地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红晕更多了。
就在这时，大门却被一脚踹开，随即传来一个饱含怒意的声音：
「我说你怎么看不上我呢，原来是被这个贱蹄子勾走了魂！」
4
怒气冲冲的沈琳琳一进门，就指着张倩鼻子骂道：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就凭你也敢觊觎我的东西，我告诉你，蒋远宁是我沈琳琳认定的男人，你别来沾边！」
张倩一时间被吓懵了，不知所措地望向我。
我看着她通红的双眼，胸腔里的怒气翻江倒海，恨不得当场就甩沈琳琳一巴掌。
「你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啊沈琳？我都说不喜欢你了，你非得扒着我不放？」
沈琳一脸受伤地望向我，可怜兮兮地上前攥住我的衣角。
「远哥，我知道你是生气我刚刚推了阿姨，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和这个女人来往，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阿姨对我这么满意，我生来就是要做蒋家媳妇儿的，我可不能让你被别有心机的坏女人骗走了！」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衣袖下的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你说谁是别有心机的坏女人？我看你才是吧？」
「再说，我和谁来往关你屁事？还我家儿媳妇，真会给你自己脸上贴金！」
沈琳琳面红耳赤地瞪着我们，肩膀不住地颤抖，像是想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一样。
「蒋宁远！你是眼瞎还是脑残？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她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怎么配得上你，更别说她那瘫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爹，到时候嫁给你还不知道要浪费你家多少钱当医药费呢！」
我刚想发作。
下一秒。
「啪——」
沈琳琳直接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力道大得直接把她掀翻在地。
张倩气得眼珠子通红，扑上去扯着她的头发就啪啪狂打，边打边骂：
「你说我可以，但是你说我爸不行！」
「沈琳琳，当年我和你中考成绩一样，都是全县第一，要不是我家这条件供不起我读书，现在我说不定也是个大学生了，你也是小县城出去的乡下人，别以为读个大学就高人一等了！」
「我告诉你，这里不是沈家，不要以为你装哭卖惨那一套在哪里都行得通！」
沈琳琳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妈就指望着把她养成公主，方便以后嫁出去换高价彩礼，所以连重活都没让她做过，哪里是张倩的对手。
当即就被挠花了脸，披头散发地厉声尖叫着，像个十足的疯婆子。
她哭着往门外跑去，声音响得路上的街坊邻居都被惊动了，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我心下一紧，生怕她报警让张倩惹上麻烦，赶忙跟着上前。
沈琳琳不顾形象地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哭嚎起来：
「没天理了！小三上门抢男人了，还要打人！」
「渣男蒋远宁始乱终弃，我对他这么好，他竟然和小三一起打我！还想把我的彩礼钱给小三！」
「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5
周围人顿时将眼神在我们三人间来回流转，对着张倩露出鄙夷的神色。
张倩气得嘴唇都哆嗦了起来，我当即上前戳穿她的谎言：「我和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就说我是你老公，你怎么这么恨嫁，是没人要？」
沈琳琳最好面子，哪里忍得了我这样讽刺她，当即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压低声音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让这个贱女人和我道歉，我就同意和你结婚！」
「去你的吧！你乐意嫁，我还不乐意娶呢！」
「老子根本看不上你，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的话让看热闹的邻居都听笑了，人群里的画风顿时一转，纷纷开始数落起沈琳琳不自爱了。
现在可是90年代，人们的唾沫星子简直能淹死一个女人。
她的脸色惨白了起来，对着我哭得伤心欲绝，仿佛我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她疯了一样扑上来，扯住我的胳膊：
「蒋远宁，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她喊到一半顿时卡克，像是突然意识到我们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接着她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喊叫声顿时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正当众人都呆愣的时候，
下一瞬，她双眼一翻就径直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