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相恋八年的爱人功成名就后变心了,身边的情人一个接一个换。
我被她的弟弟卖到烟花之地时,她在边上观摩着。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碰我了,我知道她嫌我脏。
我终于万念俱灰,拿起了她送我的匕首……
1.
破庙里,我躺在破草堆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上方,黯淡无光的眸子,如一潭死水。
体无完肤,早已伤痕累累,身上的淤青肉眼可见。
我爱了安如夏整整八年,可当我被卖到烟花之地被欺辱时,她却陪着她新得的小娘子——宋枝枝。
我此前也见过她,秀雅绝俗,无论是性格还是气质都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我从烟花之地逃出来后,安如夏闻声赶来。
“菀菀,我来晚了。”
她见到我时,眼眶里充满着泪水,抱我的手悬在半空中,手指微颤着。
我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菀菀,对不起,都怪我……”
安如夏抬手拂去我的泪水,很快又收了回去,滚烫灼热。
我却在她的神情中看到了嫌弃,甚至可以说厌恶。
我知道她是嫌弃我脏了。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告诉她我是如何被卖到烟花之地的。
我对她也已经不奢求什么了,只希望她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帮我一下。
我紧紧拉住他的手,眼中闪着泪花。
安如夏现如今是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安景景,是他害了我。”
我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可当安如夏听到时,却只是沉默,脸上没有半分惊讶。
难道她一直都知道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她默许的。
她一直不搭腔,让我害怕,我心里犯嘀咕,我抬眸小心翼翼地问,“你会帮我的,对吧?”
她收回了手,眼神躲闪着。
蓦然,我觉得脖颈处有一双大手无形间扼住了我的喉咙,使我呼吸呆滞。
我忍住胡思乱想,可我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
一想到在那狭小的屋里,被几个男人轮番凌辱,我就惊慌失控,甚至胃里翻江倒海,让我恶心。
让我更窒息的是安如夏下面的话。
“菀菀,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会补偿你的。”
她说,“对不起,菀菀,他是我弟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明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当听到时,还是会心痛如绞。
她成了压死我最后一根稻草。
仿佛我已经被凌迟处死,我窒息地望着她,“那我呢?我就活该被糟蹋吗?”
安如夏避开了我的目光,“对不起菀菀。”
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这一刻我眼中的色彩尽失。
我把我脸上的眼泪抹去,“你走吧。”
我时不时就在想,我和安如夏怎么会轮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以前,我们是那么的相爱。
和她在一起的八年里,我饱受世俗的眼光,没有任何人支持。
我们起早贪黑摆摊,我买绣方手帕,她卖字画,买一块烧饼,她总骗我自己吃过了,全都让给我吃。
可她如今成了女官,为何就变成另一个人了呢?
日子变好了,可枕边人却不在身边了,我每天都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我就盼啊盼。
等来的是她换了一个又一个情人,我守着冰冷的房子,寒了心。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2.
当我发现她的第一个情人时,我心痛如绞,仿佛整个心脏都被剥离开来。
我痛到无法呼吸,不忍心把八年的感情弃之,我像个疯子一般,与她吵与她闹,到最后我跪下求她。
可换来却是她对我的厌烦,把我的尊严放进尘土里,甚至之后我都开始自我反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亦或者哪里不够完美。
八年前的今天,是我与她定情的日子,她破天荒答应我要回来。
我开心得像个孩子,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抓住这个机会,我要和安如夏和好如初。
我和安如夏在一起时,她根本不让我下厨,从此我变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虽然厨艺生疏,但我还是跟邻居学做了她最喜欢的糕点,不知不觉间我做了很多。
我把养了好久的玫瑰摘了,只为能留住安如夏,只要能留住,就能和好了。
我等了很久,见她迟迟不归,我怕她是出了事情。
我就提着灯笼找她。
可很快我就找到她了,看到她和另一个女人拥吻着,忘乎所以。
走时,她轻吻那个女人的眉心,脸上洋溢着我从来没见过的笑容。
眼前的女人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和我年轻时太像了,仿佛和我是孪生姐妹。
无力感涌上心头,一双无形的大手仿佛扼住了我的喉咙,使我窒息。
我实在没想好如何面对她,惊惶失措地躲进了身边的巷子里。
脖颈传来剧痛,两眼一黑。
等我醒来,我已经被绑在床上了。
安景景见我醒来,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拍了拍手。
随之而来的是几个粗犷的大汉。
他们上来就撕扯着我的衣服,安景景则在边上细细观摩着。
“叫破嗓子都没用,不如省点力气,好好接待下一位客。”
我惊慌地看着她,惊恐的叫声回荡在房间。
从他们嘴里得知,这是烟花之地。
我流下绝望的泪水,如果安景景是始作俑者,那安如夏就是刽子手。
身上的肮脏再也洗不去了。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一幕,每每想到,我都会觉得近在眼前。
安如夏把我从破庙接了回来,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开始对我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知道那只是出于愧疚。
我清楚的知道,我和她回不去了。
她越是对我好,我就越会觉得她恶心。
我无法忘记那肮脏的一幕,我更无法忘记安如夏触碰到我的身体时眼底闪过的厌烦。
更无法接受她轻而易举放过伤害过我的人。
她自知对我亏欠,每日下朝回来都会给我买胭脂水粉。
我看着那胭脂水粉觉得十分讽刺,我喜欢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胭脂水粉。
我早已经麻木,前脚接过那胭脂水粉,后脚我就会丢进粪池。
我和安如夏都维持着表面的虚伪,只要一点就破。
我知道安如夏会等我睡着之后悄悄地溜去见宋枝枝。
3.
两人相视拥吻,吻的忘乎所以,吻的难舍难分,我呆滞地看着两人。
我很崩溃,更多地窒息。
真的是难为了安如夏。
从一开始夜不能寐的心痛,到最后的麻木,我如一个行尸走肉似的,早已丧失了感情。
我的身体好似在一点点腐蚀,可我却无法疗愈自己的伤痛。
想要离开安如夏的念头在心中生根发芽,直到盘根而生。
我对安如夏说出了我的念头,“安如夏,我们和离吧,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可她却勃然起怒,警告着我,“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愤怒。
我哑然失笑,明明她已经不爱我了,我给她腾位置还不好吗?
宫中设宴,安如夏去宴会了。
等她回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她倒在我的软榻上,酒气熏天。
我抬手想要把她扶到床上,可她却在我触碰到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恨意。
我拉她的手悬在半空中,最后收回来了。
我看着欲言又止的她。
良久后,安如夏挤出了几个冰冷的字眼,“你知道吗?我母亲在临死前,都在念叨着我,她求我能正常地相夫教子。”
“叶菀菀,我后悔和你在一起了。”
“都是因为你,我才没能见到我母亲最后一面,都是因为你,我母亲死不瞑目。”
此言一出,我瞬间跌入了谷底,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逆流。
我全身不受控制地在发抖。
安如夏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为了你同样失去了很多啊。”
失去父母的人又何止她一个。
八年前,我为了和她在一起,我狠心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可天下哪有不牵挂孩子的父母。
五年前,他们偷偷地来看我了,可回去的路上却遭遇泥石流。
无一生还。
从那天开始,我成了孤儿。
在他们死前我都没来得及看他们一样。
得知他们死后,我没有一刻不是后悔的。
是安如夏一直在我身旁,她不分昼夜地安抚我、无微不至地关心我,承诺她以后会是我的亲人,会和我一直在一起,是她把我一点点带出黑暗。
可现如今的她,早已经遗忘了这些惊天动地的承诺。
一切都浮出水面,安如夏突然之间的冷淡和不断的情人,都得到了解释。
安景景把我卖到烟花之地,我也猜出了大概。
都是安如夏母亲临死前念叨的,希望她能相夫教子。
我想告诉他们,就算没有我,安如夏也没法相夫教子,只要她一天性取向是女性,她就无法相夫教子,没了我,她也会喜欢上其他女人。
眼前的视线模糊了起来,我哭着笑,像个疯子一般发疯。
我看着梳妆台上珍藏的匕首,眼神晦暗。
我抬手拿起匕首划破胳膊,一道道血痕映入眼帘。
莫名其妙感觉很舒畅,心中的压抑得到缓解。
鲜血染红了半边袖子。
等我恢复理智,胳膊上的血已经凝固了。
匕首从手里滑出,我颤颤巍巍地扶着凳子站了起来。
铜镜中的我像个女鬼似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气色。
门外响起安如夏的声音,“菀菀,你起来了吗?”
我应了声,把染了半边血的袖子藏在身后。
安如夏早已遗忘了她对我说比刀子还锋利的话,依旧和往日一般无二。
我看着她只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似的。
4.
她注意到我的脸色不佳,她欲言又止,“菀菀……”
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如果她再向前踏入一步,就能看到我染红半边血的袖子,或者能看到屋里带血的匕首。
可她没有。
我早已经不是她要关心的人了,我究竟怎么样都与她无关,她也不会过问我的一切了。
没过多久,安景景找上门来了,他一进门就坐在正堂主位,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神色依旧那么得意。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这几日过得有多么的坦然舒适。
我看着眼前伤害我的罪魁祸首,我不禁握紧拳头,青筋凸起。
三年前,安景景得知我是个达官显贵的小姐,对我拘谨甚至可以说恭恭敬敬,可如今却满是轻蔑和戏谑。
“我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达官显贵的小姐竟然那么不要脸,比常人更不懂礼义廉耻。”
他冷笑着,“给你一个月离开我阿姐,要不然就别怪我不顾昔日的情分。”
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册子,甩到了我的面前,“这是以你为主的春宫图,如果你不离开我阿姐,我就把这个拿给我阿姐看,拿给全京城的人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下贱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