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片广袤的庄稼地,生活着数十万只老鼠,有一天大地主下令,所有的佃户一起去消灭老鼠,为了使佃户们积极执行灭鼠任务,地主还特意准备了一仓库的粮食作为奖励,经过几个月的捕捉和毒杀,地里的老鼠被消灭殆尽;就这样过了三年,鼠患又席卷而来,数量相比三年前只高不低。
这是我临时瞎编的故事,故事说明了一个什么道理呢。地球上的生物,只要没有种族灭绝,繁衍生息就不会停止,星星之火随时能够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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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历史也是一样,人口无论是在战争中极大的损耗,还是繁荣期加剧的增长,经过无数次的轮复,而今我国依然拥有14亿人的庞大体量;那些没有完成繁衍的生命就像庄稼地里被消灭的老鼠,但即使这样的群体再多,生命的长青之树依旧毫不动摇,仿佛抽刀断水,水却丝毫不受影响持续流动。
生命的整体是这样界定的,但对于个体却不是如此,比如,“我”能否承上启下,“我”后代的后代能不能带着家族承上启下。
人生是没有意义的,当我们从无意义中去找寻意义的时候,生命的遗传是首当其冲的;让我们略微俗一点,走到一些乡村,那些没有后代的宅院,在最后一位主人逝去后,房屋因岁月的风霜残破不堪,庭院里窜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再过几年,宅基地被政府回收,房屋被履为平地,生命存留的印记就此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们终将死去,化为乌有,遗传后代其实是另一种活着,基因代替我们继续的生存。
在本能中,我们会无条件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其实我们就是在爱着自己,不是吗?
放空大脑仅凭感知,会发现这种爱很纯粹,它的核心部位有一个东西,叫“怜”,而“怜”介于自己是不存在的,它是我们面对另一个弱小的生命所产生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本能赋予的,也是基因的语言,所以孩子既是另一个自己,也是另一个独立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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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遗传是生命的重要意义,我们就不得不面对这句古语:“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五服。”前半句好理解,后半句有两种解释,分别代表着两种结局;五服就是五代,也指五辈人;第一种理解是贫穷不会延续到第五代,因为贫穷会激发人的斗志,在五代之内,总会有一代人崛起;第二种理解是一代穷一代,直到第五代就难以为继或者无法娶妻,遗传就此中断。这两种结局在人类社会都处于常态化。
细心的朋友从这里可以看出,道在发展至一个极点时,是会出现两条分叉线的,其中一条叫反者道之动,另一条叫回归大道,也就是消亡。如同一根弹簧,在压力作用至极点时,要么反弹最强烈,要么直接崩坏。
其实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五服都是道的运动,把它放大到王朝,从建立、发展、腐坏、崩灭是一个道理,始终在遵循着反者道之动的规律。
从一个家族来说,父亲的开创基业是历经艰辛的,儿女在继承父业时由于见证过这种艰难、困苦与险阻,懂得一切来之不易,还能兢兢业业守住家业,但到了第三代时,出生就是优越的生活条件,不知贫穷困苦为何物,于是就容易丢失家业。这是家族道的轮转,还有社会大道的运转,产业的变革,政策的调整,制度的颠覆,仅仅采用一成不变的守是无法长期应对的,它需要合道,而合道则需要经历、阅历、思考,甚至于承受一定的苦难,付出一定的代价,否则很难具备悟道的能力,因为人心不死,道心不生,人心不走过一趟地狱又怎么能够不死呢,而道心无法生成,又如何去悟道合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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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希望通过自己去创造一切,让孩子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因为我们的爱藏着那个“怜”,所以我们不希望后代们经历艰难与痛苦,更不希望他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去面对一些很大的风险,他们能安安稳稳过好生活,并继续为家族传承子孙后代,这便是我们所期;该承受与不该承受的,我们都想全然揽下。
但是,三代以后呢,五代以后呢?爱在这里产生了矛盾,怜在这里也失去了意义。
所以,每一代人都需要去创造,都需要经历磨难,心中的那个爱要变成大爱,把怜尘封于内心,把我们人生沉淀出来的认知财富细数给到孩子们,然后鼓励他们迎风奔跑,即使看着他们跌跤了,也要用脚踩住那个小爱,用大爱告诉他们:坚强的站起来,继续。
我们的创造,要让孩子们将来真正具备承接的能力,又或者,是万不得已最后他们退却的一片港湾。
要为基因做更多的思考与准备,让它能汇聚在人类文明的烈焰中持续燃烧,直至有一天,蔓延向广袤的宇宙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