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被执行注射死刑的第二天,我和老公去殡仪馆,领回了他的骨灰

南晴聊情感 2023-12-09 17: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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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明是我的独生子,他的生父在他两岁那年发生车祸去世。我嫁给老公李建国后,老公对大明视如己出,一直把他当儿子养大。

大明从小就比较叛逆,十几岁开始,我们发现他常常半夜不在家,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块。后来,他还动用我的储蓄,给他的朋友们擦屁股。老公和我想方设法劝说,但他就是不听。

直到有一天,一个警察敲开了家门,说大明和朋友们打群架,把人打死了。法院宣判他死刑,我们求了很久法官也没用。“这孩子太不可救药,必须严惩。”法官是这么说的。

昨天傍晚5点左右,我接到了电话,说儿子已经被执行死刑,遗体在殡仪馆保存。“嗯”我应了一声,没说出别的话,然后挂断电话。

老公回家后,我冷静的跟他说,明天我们去殡仪馆把大明领回来,安葬在他娘家老家的山上。老公也沉默地点点头。晚饭过后,我坐在阳台上点了一支烟。我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

老公看我神色不对,劝我说:“你身体刚好,别把自己累垮了。收拾好自己,我们慢慢走。”

我没吭声,继续把该带的东西一一装进布袋里。什么都想着倒是挺仔细的,就是心里乱得很。

老公见我这样,也不再劝我,只是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们七点左右就坐上了老公的面包车,向殡仪馆的方向驶去。一路上我和老公都没有说话,车里只听见空调的风声。我时不时望向窗外,看着那亮着灯的路灯和街景在身后飞速后退,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到了。”老公的声音唤醒了我的思绪。我们已经驶入了殡仪馆停车场,我深呼一口气,跟着老公下了车。

进殡仪馆大门,先要通过安检。工作人员很快认出了我们,殷勤地引我们到了办理事项的房间。

“李女士,深表哀悼!事发突然,我们都很措手不及。”前台小周是我熟悉的工作人员。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他。

很快办理完手续,小周和同事们抬出了放有大明骨灰的黑色骨灰盒。盒子不大,很轻,我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却像抱了千斤重。老公扶着我,我们一起缓缓向电梯走去。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我看见里面有一对母子。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正撒着娇讨要妈妈身上的糖吃。

我的眼前突然模糊一片,泪水夺眶而出。电梯里那对母子的画面,让我想起了和大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妈妈,我也要糖吃!”

“大明乖,回家给你买好不好?”

“不要!我现在就要吃糖!”

我还记得小时候的大明 特别爱撒娇,我和老公常常早上起晚了,他就爬到床上来踹我们,非要我们起床陪他玩不可。后来上了学,放学回家的路上也总喜欢拉着我的衣角走,生怕跟丢了似的。

现在的他,已经长大成人,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他永远离开我了,一去不复返。

“老伴,我们走吧。”老公搀扶着我,小心翼翼地避开母子二人,挤出了拥挤的电梯。

我抱着装有大明骨灰的黑盒,步履艰难地跟着老公往停车场走去。明明我和老公才是父母,可此时此刻我却觉得儿子比我更像个父亲。我记得老公晚年得了癌症,住院做化疗的时候,大明几乎天天来病房照顾老公,也不嫌麻烦。

等走到了停车场,我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这不公平!我的儿子明明可以活下去,他还那么年轻!

我猛地放开老公,把盒子重重砸在了地上!

“李大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叫我这个当妈的以后怎么活!”我歇斯底里地大喊着,眼泪夺眶而出。

“老婆!冷静点!”老公见状也慌了,连忙拉住我的胳膊。

“没用的!没用的了!”我把头埋进臂弯,痛哭不已。袖子很快被我抹湿了一片。老公上来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眼泪才渐渐止住。老公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把掉在地上的盒子捡起,抚了抚上面的沙土。

大明他,也终究逃不过因果报应。”老公叹了口气,把骨灰盒轻轻搁在车后座,“走吧,咱们回家。路还长着呢。”

我默默点头,和老公上了车。老公载着我在市区兜兜转转了几圈,给我买了点心和水,又去了药店买感冒药。我知道他是顾虑我情绪不好,生理上也撑不住,所以处处照顾着我。

到了高速公路上,车里渐渐肃静下来。我试探着开口,跟老公聊起了从前。

“记得记得。我还教他骑车呢,摔了好几跤,膝盖都青了一片,那小子倒是一点儿也不怕。”老公眯着眼睛回忆着,嘴角似有若无地微微翘起,“他长大后没少给我们添堵,但小时候确实很可爱。每次想起也舍不得骂他。”

“别这么说!”老公加重了语气,“孩子的事,我们都有责任。现在自责也来不及了。”

我看着飞速倒退的景色,一时沉默。

到家已经是中午时分。老公提议就地埋葬大明,我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了后院。花圃旁有棵大树,我们决定就把骨灰埋在树下。

老公先在树下挖好坑,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骨灰盒放了进去。我抹了把眼泪,也抓起了一把土铲在上面。

我和老公简单地举行了仪式,把骨灰埋葬后,在树上挂了块小木牌,上书“儿子李大明之墓”。

绕着公园走了几圈,我在一棵老树下的长椅坐了下来。正值初春,公园里已经零星开出些许桃花。我看着花丛间嬉戏的小孩,不免想起从前扶在自行车后座的大明,那张泛着红晕、开心得合不拢嘴的笑脸。

也许正如老公说的,我们都该学会宽恕和接纳。我闭上眼,让头顶暖阳照在脸上。或许新的希望就在明天,我必须向前看了。

我坐在公园长椅上,让自己沐浴在阳光下。渐渐地,内心的阴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

也许我不该因为大明的变故而自暴自弃。老天给了他死刑的判决,这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我和老公不能救他于水火,至少也要救自己,活下去。

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想到这里,我起身准备回家。刚站起来,就看见一个小男孩摔倒在不远处,伤了膝盖在哭。

我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查看小男孩的伤势。膝盖上只是些微擦伤,没有大碍。

“别哭别哭,是不是这里痛?”我轻声问他,“阿姨给你吹吹就不痛了。”

说完,我双手合十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吹气。

男孩止住了哭声,湿漉漉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我。

“这里还痛吗?”我指了指他的膝盖。

我心里一暖,也对他笑了笑。就在这时,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女子匆匆跑过来,看见男孩没事,脸上一片慌乱立刻消失了。

“宝贝,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妈妈刚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吓死我了!”

“宝贝,你跟阿姨道个歉。”妈妈揉了揉他的头发。

“阿姨对不起,我 ’ 。”男孩腼腆地低下了头。

“’ .”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和母子二人道别后,我慢悠悠地走向公园出口。阳光暖洋洋的,风也变得柔和起来。

或许我该放下对大明的追忆与自责,好好生活下去。他已经走完了他的路,而我和老公还要携手余生。

刚推开家门,就看见老公坐在餐桌边发呆。他似乎已经坐了很久,茶杯里的茶都凉了。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轻轻蹭着他的 发。

“老伴,我们去巴黎看一次枫叶吧。就我们两个人。”

老公恍然抬头,我看见他眼底有水光一闪而过。随后他握住我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和老公定了十月中旬出发巴黎的机票。原本我们计划好了退休后便一起环游世界,但因照顾生病的大明耽搁了。现在人没了,我们也不再年轻,是时候踏上未了心愿的旅程了。

终于在一个金灿灿的午后,我们踏上了去巴黎的班机。飞机穿过云海,我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充满期待。老公坐在我身边,嘴角含笑地翻阅杂志。我好久没有看他这样轻松过了。

12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巴黎戴高乐机场。落地的那一刻,异国的空气迎面扑来,我深深呼吸了一口,仿佛活过来一样。我们提着简单的行李,像年轻人一样踌躇满志地走出机场大门。

我记得大明小时候最爱说的一句话是:“妈妈,我要去法国看艾菲尔铁塔!”如今铁塔就在不远处,他却无法亲眼见证了。但没关系,我和老公会好好地帮他看一次。

我们在离铁塔最近的一家酒店落脚,很快就来到了铁塔下。巍峨的黑色钢铁建筑拔地而起,和蓝天白云交相辉映。在塔下合影后,我们又登上铁塔高层,远眺这座浪漫之都的美景。

“老伴,大明说的没错,巴黎的铁塔真漂亮。”我靠在老公肩头感慨。

“是啊。”老公也长长地出了口气。

最期待的枫叶季很快也来了。十月的巴黎郊外遍地金黄,如同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我和老公漫步在枫林小道,脚下落叶铺就了一地灿烂。走着走着老公牵起我的手,我们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久违的快乐。

这一刻,我心中的大明也在笑。他就在枫叶里,在阳光下,与我们一起欢笑。

我知道,他会一直活在我心中。而我的人生还要继续。

从巴黎回来后的日子,我和老公都轻松了很多。管家小方就之前打理家务,所以生活并没什么不同,我们只是终于可以不带忧愁地相处了。

大明的死让我和老公想通了很多事。活在悔恨和自责里是没有意义的,与其不停追问过去,不如珍惜现在,好好地生活下去。

我们开始做一些以前想做却没时间做的事情,比如我开始学会烹饪,为老公做些养生餐;老公又重新修缮起了汽车和摩托,这是他年轻时最大的爱好。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两个月后,老公的癌症复发了。他胃部卷土重来的瘤疾让他再次病倒在床。

后来的两个月里,我们几乎都在医院度过。化疗让老公备受折磨,我寸步不离陪在他身旁,日夜操劳照料他起居饮食。终于在一个冬日清晨,老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临终前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唤着我的名字。

老公的葬礼像大明时一样简单而隽秀。葬在村后老宅的后山,坟前种了枫树,以示怀念我们在巴黎看过的金色枫林。

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老宅,搬去了小区里的房子。独自在雪白的墙壁间生活了小半月后,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复一日的寂寞,便开始四处打听能帮我料理家务的管家。

我教会黄敏烹饪我和老公曾经最爱吃的家乡菜。吃着熟悉的滋味,虽然老公不在了,我的生活却因此而满足。我们一起吃饭,看电视,遛弯,聊着家常。我终于不再那么寂寞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黄阿姨相依为命,倒也相安无事。人生的后半程,我也终将这样含笑带泪地慢慢走完。

和黄阿姨相伴的日子一晃又是三年过去了。她也逐渐敞开心扉,把她的过往和我一五一十讲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她的丈夫也过世多年,儿女又都在外地发展事业。一人独居得久了,实在寂寞,就通过中介来我这里打工。我听说后看着她略带皱纹的脸,满是同病相怜。我们都是经历过太多失去的人,所以格外认同对方如家人一般。

“小李啊,别说我了。你呢,现在这么有钱有闲有房有车的,想必儿子的事也一直放不下吧?”黄阿姨偶然问我。

我一怔,点了点头。的确,这些年来每每想起大明,我都止不住落泪。

“人生在世,得失参半。你儿子虽早逝,可也是报应。” 黄阿姨拍拍我的肩膀,坦率地说,“我小时候可没少挨打挨骂,后来嫁的老公也是个喝醉就打人的主。但我从没怨天尤人过,天生我才必有用。你说,要是我哭哭啼啼恨这恨那的,现在早抑郁症发作跳楼了!”

我被她这番大白话说得哭笑不得,心情却也好了些。我知道,她是在开导我往前看。

“行行行,我能懂。但也得往好的方面想啊。你儿子虽不在了,可妹妹一家不是挺好的嘛。”说到这她狡黠一笑,“要我说啊,你就抱个小孙子当娃娃亲养着玩得了!”

我听她这么一说,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妹妹家的小外甥女晓晓,不禁也笑了。这个主意还真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过几天,五岁的晓晓就跟着妈妈来到了我家。一个小女孩子在身边转悠,我和黄阿姨每天都觉得分外开心。我教她认字,黄阿姨教她烹饪玩偶,我们一起带她在小区里遛弯、去超市。渐渐地,因为晓晓的到来,我日渐红润的脸上也常挂起了笑容。

人生的路还长,我会慢慢走下去。路上有泪,但也不乏欢笑。大明,你若在天之灵,一定开心地看到妈妈现在的样子了吧?

我和黄阿姨一起把小晓晓照顾得妥妥贴贴的。她渐渐也熟悉起家里的环境,整天跟着我们转来转去,像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猫咪。

有一天,小晓晓随口问起了家里为什么只有奶奶和黄阿姨两人。我想了想,决定跟她讲讲大明的故事。

“宝贝,你还有一个叔叔。但他早就去世了。”我抱起小晓晓放在腿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去世是什么意思?他死掉了吗?”小晓晓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我。

“什么是死刑?会不会很痛很可怕啊?”小晓晓惊恐地瞪大了眼。

“会有一点痛,但也只有一小下。”我抚了抚她的脑袋,“他现在已经没事了,在天堂过得很好。所以,宝贝也不要怕,好不好?”

小晓晓听完,看上去松了一大口气。“那他以后不会再受死刑了,对不对奶奶?”她天真地问。

“对,以后都不会再有死刑了。” 我心中一酸,脸上却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妈,我现在很好。你和爸也不必再为我难过,好好生活吧!” 他在我耳边飘渺地说。

我醒来后,枕头上还残留着眼泪的湿痕。这梦让我安心了许多,仿佛大明就在 身边,他承诺会永远守护着我。

之后我带着小晓晓去给大明扫墓。我们在他的坟前放上鲜花,焚香,小晓晓还画了一幅画送给叔叔。她画的很认真,虽然孩童稚嫩的笔触难使出逼真之美,我却美得流下泪来。

我知道我不会再为大明难过痛苦。因为有更重要的人和事在我身边。

又过了几年,小晓晓如愿考上了北京的重点中学。我和妹妹为她高兴得合不拢嘴。送别小晓晓那天,她抱着我哭了许久,不愿意离开。我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一定要好好学习,然后名列前茅。爷爷奶奶会永远为你骄傲。

小晓晓点点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飞吻。我站在院子里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转身看向大明的墓碑,我脸上绽开了久违的灿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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