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生物研究员的丈夫有一个秘密。
他的私人实验室里藏着大量泡有福尔马林的动物腿骨。
只因他的白月光,曾经为救这些实验动物而丧生火海。
而那一日,本该在实验室值班的人是我。
无数个深夜,我辗转难眠,与他同床异梦。
他数次做噩梦时都在低吼:“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阿孟为你丢了一条命,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直到白月光的妹妹请求丈夫,将我的腿骨泡入福尔马林中。
我死了,丈夫终于如愿。
可为何得知真相后,他却疯了?
苏辛缘的生日,丈夫沈临晖特地请了一天假陪她度过。
她吹灭蜡烛后,沈临晖的闹钟响了起来。
苏辛缘瞄到屏幕上的提示,神情故作愧疚:“天呐,临晖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也是你和嫂子的结婚纪念日……”
话未说完,沈临晖便捏着眉角,语气不耐道:“行了,别提那个女人。”
“大好的日子,提她,晦气。”
眼神中,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之情。
他还顺手取消了我在一年多以前,特地在他手机上设下的日历闹钟。
我飘在空中,心脏一阵抽疼。
原来,人死了也会难过,心脏也会疼啊。
甚至,比我活着时更疼。
这样的话,其实我已经听过无数遍。
自从沈临晖的白月光苏辛孟去世后,我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如沈临晖所说,苏辛孟命不该绝。
同为实验室研究员的我们,那一日实验室本该轮到我值班。
却因为持续数日的呕吐,我身体极其不舒服,便与苏辛孟换了班前往医院看病。
我怀孕了。
我满怀欣喜地捏着检测报告跑到实验室去找沈临晖。
看到的却是冲天的大火,与抱着苏辛孟满脸是泪、情绪崩溃的沈临晖。
看到我的瞬间,他直接冲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今天不是该你值班吗?!为什么会是阿孟在这里!”
“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我杵在那里,像是被人兜头泼下一桶凉水,心彻底冷透。
我颤抖着,将报告藏进怀中。
苏辛缘尖叫着冲了出来,将我一把推倒在地。
我正好磕到了小腹。
剧痛袭来,一股暖流自身体流出,我绝望地抬手求救:“临晖,带我去医院……求你……”
他却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道:“不过是摔了一下,何必装得一幅很严重的样子来恶心人?”
然后抱着苏辛孟的尸体,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感受到生命逐渐消逝的那一刻,我闭上眼。
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彻底完了。
那一天,我独自一人拖着孱弱的身体去医院完成了清宫。
自那以后,他便满心都是对我的憎恶。
而苏辛缘,则成了他心中的寄托。
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苏辛缘。
第2章
房间里响起沈临晖温柔的“生日快乐歌”。
他揉着苏辛缘的头顶说:“来许个愿吧!妹妹。”
听到“妹妹”两个字,苏辛缘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
但很快,她调整好情绪,笑嘻嘻道:“临晖哥,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当然。”
“我想嫁给临晖哥可以吗?”那一刻,苏辛缘的眼神格外认真。
沈临晖却微微一愣:“辛缘,我……”
“跟你开玩笑的啦!”
苏辛缘笑弯了眼说出这句话时,沈临晖极其明显的松了口气。
苏辛缘的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极其天真的看着沈临晖,缓慢地说道:
“临晖哥,我养的宠物小羊去世了。”
“我想保留她的骨头留作纪念。”
“我记得,你有一个私人实验室,里面装了很多动物的腿骨。”
“能不能,也帮忙把我家宠物小羊的骨头,保存在里面呀?”
沈临晖有些意外:“宠物羊?你什么时候养了宠物羊?”
“哎呀,你别管啦。”苏辛缘撒娇道,“你就说帮不帮人家嘛!”
沈临晖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道:“当然帮!这可是你的生日愿望,我当然要帮你实现。”
很快,苏辛缘捧出了一条还带着腿窝的小腿骨。
上面,甚至还有没被彻底剔除的腐肉。
沈临晖接过时,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外。
他捏着那条腿骨,上下端详,眉头逐渐皱起来。
突然,沉声问道:“这骨头……怎么那么像人的腿骨?”
我禁不住浑身一颤,飘着飞快地冲到了沈临晖的面前。
你看出来了,是吗?
沈临晖,你看出来了对不对!
这,是我的腿骨啊!
苏辛缘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平静得,不像是那个将我活生生剔除了每一块肉,卸下了每一块骨头的,变态杀人犯。
我浑身的每一个地方,似乎都传来蚀骨烧心的疼痛。
每一处血液,都在疯狂的尖啸怒吼着。
苏辛缘笑眯眯道:“你悬疑剧看多了吧?你是研究员,还能不知道羊骨头和人骨头膝盖部位是极其相似的,在膝盖部位有一个窝骨器官啊。”
“临晖哥,你该不会以为我杀了人吧?”
在苏辛缘看向他的同时,我也在看它。
我期待着,沈临晖能够发现这个秘密。
可他只迟疑了一瞬,便将我的腿骨,重新放回了盒子里。
他拍着苏辛缘的脑袋温柔道:“怎么会!你这丫头,跟你姐姐一样心肠软,每次做动物实验的时候,哭得都不成样子。”
我的嗓子里挤出一声低低的哽咽,热泪不由得自眼角滚落。
可就是这个心肠软的女孩儿。
在片下我的每一块肉,卸下我的每一块骨头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没有给我麻醉,更一遍又一遍的用冷水将我浇醒,让我完全清醒的感受着每一次的疼痛。
当她的力气不足以切断骨头时。
她甚至用上了电锯。
生生将我大卸八块。
尽管已成灵魂,我仍然控制不住,恐惧得浑身颤抖。
沈临晖长叹一声,已是眼神渐远,语气惆怅:“要不是阿孟心肠软,当年,就不会为了救实验室的那些动物,而活生生被火烧死——”
转瞬,语气中,满是恨意:“谁知道当年白宁鱼跟她换班,是不是刻意为之?”
“她这个恶毒的女人,一直都很介意阿孟考进了我们实验室,怀疑我要与她再续前缘……”
他双手紧握成拳,狠狠敲在了桌子上:“我只恨,当年被活活烧死的人,不是她!”
苏辛缘托着自己的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他,语调轻快地开口问道:“那临晖哥,如果我告诉你——”
“这腿骨,真的是嫂子的,你会怎样?”
我禁不住屏住呼吸——
我可怜的意识到,尽管自己已经死了。
尽管沈临晖那样的恨我。
我还是会奢求,得知我的死讯后,他能有那么一丁点的。
哪怕只是一丁点的,难过。
第3章
“开什么玩笑。”沈临晖下意识的嗤笑一声。
见苏辛缘神色认真,他微微挑眉,而后不过一瞬,便语气冷漠的开口道:“那我真是求之不得!”
“一年多了,她终于得了该有的报应!”
刹那间,像是兜头一桶凉水泼下。
我浑身发寒,忍不住一再后退,最终,背后抵上了看不到的一堵冰墙。
我被这堵冰墙,困在了沈临晖的身边。
多可悲,就连死了,都无法离开他。
其实,孩子出事后,我向沈临晖提出过离婚。
彼时,哀莫大于心死,我只想远离是非之地。
只可惜,拿到我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书那天,沈临晖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推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白宁鱼,害死了阿孟,你想就这么和我离婚,去潇洒自在?”
“我告诉你,你休想!”
“你这一辈子,只能被困死在我的身边,永远记住阿孟、永远愧疚、永远受尽折磨!”
“想离开,除非你死!”
终于,我死了。
只是可惜,就连死了,我仍然被他束缚着。
无法挣脱。
我的灵魂跟着沈临晖。
来到了他的私人实验室。
门一打开,一股巨大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
他从中挑选了一个崭新的玻璃瓶,将我的腿骨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上面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
他举着腿骨,端详了很长一阵。
就好像……真的觉得那腿骨,有什么问题一样。
直到一阵急促的铃声,骤然打破了他的沉思。
来电显示,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号码。
他接了起来。
那头急促的语气,骤然进入了耳中:
“您好,请问是白宁鱼白女士的家属吗?”
“我们这边是警察局,几个小时前,在郊外的一处废旧工厂,我们发现了好几袋子的尸块。”
“经过DNA比对,确认尸块DNA与白女士的DNA基本相符。”
“初步判断,白女士应该是遇害了。”
“请家属立刻来一趟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