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爱他,他却让我替他的白月光坐了牢。
五年生不如死的牢狱生活,我身无分文,满身伤痕的离开了。
没想到他却追到偏僻小城,一脸的嫌弃嗤笑:“程凌,你卖了戒指不就是想让我找到你吗,别跟我耍这些小心思。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跟我回去。”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无所谓了,我的生命在一天天倒退。
终于有一天,他无助的抱着我,泪眼满是心疼:“凌凌,你看着我,你还记得我吗?”
1.
“……程凌,我以为你能明白,微微回来了,我们的关系就自动结束了……”
“……程凌,微微刚回国,她需要这个财务总监的位置,你要怎么样才能让给她,钱还是不动产,要求你可以提……”
"……有人举报微微做假账漏税,她可能得去坐牢……她怎么能去坐牢呢,她是金融学海归,又温柔要强,她的人生怎么能有这样的污点……"
“……程凌,你财务总监的名头还挂着,你替她顶了吧,5年而已……”
“……就5年而已,这样吧,等你出狱后还可以回来,你饭菜做的不错,微微也会喜欢吃的。……”
真冷啊……我睁开眼,映入的是牢房黑灰色的水泥顶棚。
又做了一夜的梦,这五年,我几乎每天都梦见江亦烽,梦见他站在我面前,那吻过我无数次的薄唇却吐出冰冷无比的话语。
我和江亦烽相识十几年,我也爱了他十几年。
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我沿着他的轨迹一路追逐,他的目光却一直在他的白月光身上。
十几年的等待,当我以为再也无望的时候,白月光却选择出国留学。
在他伤心难过之际,我作为他的第一备胎,转正了。
在他朋友的眼中,我不过是一个惹人厌烦的狂热追求者,凭着时机和不值一提的小聪明才能站在他身边。
我不甘被这样评价,于是毕业后在他的家族企业中从底层做起一路摸爬滚打。
终于,他战胜了那些贪心叔伯成功坐上公司最高位后,换掉前关系户财务总监,我作为他的人升任正职。
……
“诶诶,那个大公司管钱的,醒了就别装死了,快点给我们老大把厕所刷了去,别磨蹭,你是不是皮又紧了!”
说话的女人狠狠踹了我一脚,我闷哼一声,忍着痛爬起来收拾床铺,但身后的声音却没有停止。
“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倒是把你死皮赖脸贴着大老板的劲儿拿出来呀,也伺候伺候我们。”
“哈哈哈哈……”
“你别以为你过几天出狱就能回去继续骚扰大老板了,这五年的打你要是都记住了就应该知道,麻雀就是麻雀,一分钱没有还坐了牢,你也配!”
辱骂的话语不停地从身后传来,我麻木地忽视着,走向了厕所。
自从五年前,江亦烽的白月光许微微从国外留学回来,我自以为幸福美好的梦破碎了。
江亦烽夺了我的财务部一把手,送给许微微当回国礼物。
我彻夜买醉,凌晨回到家却发现,江亦烽和许微微竟然旁若无人的住在了我们的主卧。
霎那间,我因酒精而燥热的浑身上下却骤然冰凉,说出的话语都带着颤抖:“亦烽……为什么?”
江亦烽皱了皱眉头,似是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慢条斯理的起身披上一件睡衣,冷脸道:“程凌,我以为你会明白,微微回来,我们的关系就结束了。”
在他身后,许微微探出头来,缓缓地对我展开了一个天真又残忍的微笑。
从那以后,我搬出了和江亦烽的家,除了江亦烽在我升任财务总监时送我的古董绿宝石戒指,什么都没有带走。
真是可笑,当初他展开盒子温柔地拉过我的手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他的求婚戒指。
结果不过是为了让我坚定地站在他的阵营而已。
现在想想,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笼络住公司最重要的命脉。
但是这枚戒指是我最后的念想了,算是给这些年的自作多情一个交代吧。
直到有人匿名举报许微微做假账漏税。
她一脸无辜又惊慌,扑在江亦烽怀里哭的梨花带雨:“亦烽,我只是想帮公司……你不要怪我,我去坐牢,我去承担我的错误……我只求你帮我照顾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也很喜欢你……”
我都能想象到江亦烽抱着他的白月光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于是他想到了我,无父无母,除了江亦烽,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任何牵挂的我。
是啊,我没有海归留学的经历,我没有心疼我的父母,那么自然,没有人会在意我的五年牢狱生涯是否会留下污点。
没有人在意我。
江亦烽靠坐在老板椅上,双腿舒适的交叠起来,用一种好像在说我们中午一起吃饭的轻松语气对我说:“5年而已,你别这个眼神看着我。这样吧,等你出狱,你还可以回来,你饭菜做的不错,微微也会喜欢吃的。不然你也没有地方去,以后也不会再找到工作了。”
我算什么,免费的保姆?
“江亦烽,我的5年就不是时间了吗,我的人生污点就不是污点了吗?”我强忍住泪水,为自己做着最后一次争辩,“不是我做的事,我凭什么认!”
“你别忘了,当年是你抢了微微的保送名额,她才出国的。”他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似是提起当年的事便令他烦躁。
又来了,每一次这个莫须有的帽子扣到我身上,无论我怎么辩解,他都不相信,认定是我偷了许微微的名校保送。
泪水重重划过脸颊砸在地上,我终于明白,一个人若是想讨厌你,那不管你做什么都是讨厌你,你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警察推门而入把我带走的时候,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江亦烽。
他没有看我,好像在给许微微发消息,问她今晚的安排。
我转过头来。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
真冷啊,手上冰凉的手铐,牢房冰凉的墙壁,都没有他的爱冷。
2.
五年的牢狱生活,他从没来看过我一次。
当时进来的匆忙,浑身上下除了一身衣服和少量现金,就是那枚戒指,再无其他。
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没有人关心。
许微微不知找了什么人,让我无论换到哪个牢房都有狱友“关照”我。
狱警管过很多次,但也有他们看不到的时候,转头我就受到了更变本加厉的对待。
不过马上就到出狱的时间了。
我却一整天一整天的发呆。
之前被人“不故意”从二楼楼梯撞下来,好像伤到了脑袋,却被威胁不许声张,否则就是更猛烈地毒打。
于是留下了头疼的毛病,最近好像也总是发呆。
出狱后……应该去哪呢……会计证件是没了,那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程凌,明天出狱,这是你进来时的个人物品和衣服。”狱警把一个盒子递了过来。
走上前接过,低头翻看,这五年我只有少少的个人物品,连盒子的底都铺不满,但是戒指,一点现金,身份证都在。
身后传来压低的议论声:“她也挺不容易的,家属一次都没来看过,一次东西都没送过,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这几年总是被欺负。”
“我看她的档案父母双亡,个人名下的财产也被没收了,也不知道出狱怎么办。”
最后一个夜晚照常像以前的五年一样难熬。
吱呀——大门打开,我谢过送我出来的狱警,迈出了困住我五年的地方。
监狱设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当然,也不会有人来接我,我沿着唯一的一条公路慢慢的走。
不知走了多久,可能已经远离了监狱,路上逐渐有了烟火,天也擦了黑,一辆车从我身边开过,却又停下慢慢倒回来。
车窗摇下,一对小夫妻探出头,女孩子的脸蛋像苹果一样圆圆的,有些焦急地问:“小姐姐,天快黑了,你要去哪啊?再往前走就走到山里了,晚上很危险的。”
我从发呆中惊醒,看了看两人略带关切的目光,犹豫片刻:“你们去哪,可以捎我一程吗?”
汽车没入黄昏的阴暗中向前驶去,一旁的草丛中,一张身份证似是不要了,被人丢弃在路边静静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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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这几天有些人人自危,总裁江亦烽似乎是心情有些不好,近来总是莫名其妙发脾气。
总裁办公室内,秘书小艾再一次捡起江亦烽扔下来的汇报文件,心里直嘀咕:总裁这是来例假了吗这么凶……
“告诉微微一声,今天下班我先不回家了,有个应酬要去。”江亦烽松开领带,有些疲惫的按了按额头,半晌问道,“你帮我想想,我总觉得最近有什么事忘了。”
小艾扶了扶眼镜:“和许总监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吧?今年是第五年了。”
“……第五年……”江亦烽慢慢重复这几个字,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
“程凌是不是快出狱了?”
“程总监……程小姐她?按时间算来,上个月应该就出狱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江亦烽听了顿时又扔过来手边的一份文件,锐利地瞪过来。
小艾心里却委屈:你也没说我要提醒你呀……看你们俩好的像蜜里调油似的,我还以为你早不管前人死活了呢。
“查查她在哪。”江亦烽吩咐完小艾,就一个人待在会议室。
怎么回事,她怎么不回家,不是跟她说过了出狱就回来的吗,江亦烽有些心烦,摘下领带松了扣子。
估计是要闹几天脾气,过一段时间在外面生活不下去了,自然就回来了。
她像膏药一样粘着我这么多年,除了我身边,她还有哪里能去呢。
江亦烽如此自信,却没想到第二天收到秘书的消息:程凌人间蒸发了。
3.
“什么意思?什么叫失踪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江亦烽正在签文件的笔一顿,不急不缓地抬头看了小艾一眼,目光中却带着不悦,“机票、酒店、信用卡,她总得吃饭睡觉吧,这还要我提醒你吗?”
小艾略带焦急:“江总,这些我第一时间就查了的,但是从程小姐出狱当天到现在,她任何个人名下的记录都没有,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江亦烽听了,思绪顿了一瞬,脸上浮现了轻微的厌恶,慢条斯理地扣上笔盖。
这个女人,这是又玩什么小伎俩?出狱了不直接回家,怎么,笃定我会找你,连消费记录都刻意不留下吗?
江亦烽的心里有种被程凌耍了的感觉翻涌上来。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有些嘲讽。
呵,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用尽所有办法吸引我的注意,耍那些我一眼就识破的小心思。
变态➕法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