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一档极具特色的女性群像的综艺——腾讯视频《焕新环游传》,成为了行业里的一抹亮色。节目常驻嘉宾“娘娘团”有着“中位女性”的共同特征:年龄处于中位(30+),行业地位处于中位(有知名度但角色大于演员本身)。在这场时隔十四年的焕新之旅中,这些大众熟悉的面孔不断在自我认知与外界期望之间寻找平衡,逐步摸索实现了经历角色高光时刻后的焕新与自洽。
打造内娱综艺女性群像
《焕新环游传》由蔡少芬、陶昕然、斓曦、张晓龙、蓝盈莹、陈思斯、杨九郎担任常驻嘉宾,他们带着曾经回忆和新的憧憬环游全国民族宝藏地完成焕新之旅。
节目给人的整体观感十分轻松愉悦,一方面源于焕新团的旅行体验。从承载满族文化的赫图阿拉古城,通往国门之畔的丹东之旅,再到绿水青山与畲族风情交相呼应的景宁畲族自治县,一路上观众跟随嘉宾的视角,通过深度探访、游学体验各地民俗文化和风土人情。
另一方面,引发更多观众共鸣的,是节目中女性群像的展现。在这个女性成员占比达70%以上的阵容当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可圈可点的女性之间的相处之道,整个旅程没有“抓马”,只有女性之间的美好。能够形成这种girls help girls 的和谐画风,首先在于娘娘们在十四年前初识时,就有了很好的情感基础。
例如从2002年认识的大学同学斓曦和陈思斯,两人有着超过二十年的友情。从经历人生高光角色,到结婚生子、中位女性,再到共同出游,两人的人生轨迹相互交织重叠,斓曦和陈思斯懂得彼此的珍贵与一路走来的不易。如今两人的相处,是有话直说、相爱相杀的闺蜜,更是“你一个眼神一句话我都能懂”的知己。
拍摄《甄嬛传》时,作为新人的斓曦不太会表达,性格内向、害怕社交,除了有好友相伴,蔡少芬和万美汐对她的鼓励也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斓曦在节目中回忆道,蔡少芬跟她开玩笑说:“眉庄,为什么每次我宫里的戏你都不在,是不是我开会的时候椅子不够坐。”这一句话,让斓曦跟蔡少芬之间的陌生感都消失了。
这一次主动寒暄,也让“眉庄”渐渐融入大家。
而节目中斓曦见到万美汐后,忍不住落泪,也源自当年的情谊。斓曦和万美汐在同一个化妆间,她对于性格大方、侃侃而谈的万美汐特别羡慕,但由于性格内向和拍戏压力,迟迟不敢开口。直到一次万美汐讲到星座,斓曦忍不住接了一句话,没想到万美汐笑着回应:“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两人以此为契机成为密友,感情日益深厚。
十四年间,她们依然对当初的美好记忆深刻,之所以还会来参加《焕新环游传》,是想将这份美好延续,同时也想与戏中的遗憾和解。
斓曦在节目中完整体验满族大婚仪式后,表示“戏中没有所以是遗憾,看到嘉宾们一个个站在那里给我们鼓掌,感觉暖得不行了。”上一世的意难平此刻仿佛真的圆满了,演员们完成了这次跨时空对话,了结遗憾,轻装上阵。
在这次焕新之旅中,节目中展现的女性互助依然很美好。例如蔡少芬作为团队中年龄稍长的姐姐,经常性地体贴照顾其他女演员,展现出女性之间独有的相处细腻。
在丹东市集,陈思斯发言后稍显冷场,蔡少芬随即上台打破尴尬;陈思斯在面对游客离开时感到瞬间的失望和失落,蔡少芬便领着游客到陈思斯摊位前,卖力吆喝。陶昕然担任班长时,蔡少芬以自己的方式帮助她把控流程,陶昕然也表示和蔡少芬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在《焕新环游传》中可以看到,脱离了剧中“宫斗”的她们之间可以很和谐友好地相处。女性群体独有的情感勾连、亲密的相处模式,是节目引发观众共鸣和共情的重要因素。
从《焕新环游传》看中女的职业困境
《焕新环游传》引发大众关注和讨论的第二个维度,是对于职场话题的展现。此前节目阵容官宣后,有网友将这档节目比喻成同学会,评论称“混的不好的才来参加同学会”。对于这一话题,一般情况下艺人都会讳莫如深,但在节目中嘉宾们表现得极为坦然。
在先导片中,娘娘团谈及过往相见次数,共话彼此的相遇的情境。蓝盈莹和陶昕然表示“活动总碰到”,陈思斯耿直地表示“你戏多你活多,你们就老能见到。”娘娘团在节目当中很坦诚地交流了她们的职业状态和生活处境,折射出了腰部演员的困境。
一是缺乏机会跟优秀的导演、团队合作,因而很少能被大众看见。陈思斯就曾在采访中表示,自己基本上处于无戏可拍的地步,并向导演和制片人求戏,希望可以拥有更多好作品。
中年女演员无戏可拍的尴尬,不仅仅是市场造成的,和社会对女性的认知也有关系。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当女性求职时,结婚与否、生育与否等话题总会被置于专业能力之前,有太多女性都被身边人和社会的成见裹挟前行。
二是以专业实力为底气,但在行业中还是处在被动的位置。可以看到在高光角色之外,演员们一直在尝试不同类型的角色,例如斓曦出演了《搞笑一家人》《黎明前的抉择》《如意芳霏》等作品,陈思斯出演了《我们的婚姻》《星汉灿烂》《田耕记》等剧集。在这些作品当中,她们都有不错的表现,也在努力突破,从没有人质疑过她们的专业能力。但在有限的机会面前,高光角色对于每个人都是可遇不可求。
在衍生节目中,娘娘团还提及了关于镜头箱的职场经历。影视行业中存在女性不能坐镜头箱的说法,斓曦新人时期不小心坐上镜头箱,被旁人迅速拉起;陶昕然则表示自己在女性占比达60%的剧组,女性镜头箱随便坐。这一差异表明行业中女性占比的重要性,也鼓励着女性去争取更大的行业话语权。
近年来,社会各界对女性的职场地位有了更多关注,也推出了一系列举措助力女性获得平等的发展机会,身处其中的女性演员们也有着真切的感受。从《焕新环游传》中位女性演员的亲身经历和当下状态,可以窥见更大范围的中位女性处境。
角色高光时刻后,女性的焕新与自洽
《焕新环游传》吸引观众的另一个重要方面,是这些女性嘉宾身上所呈现出来的松弛感。节目中嘉宾们通透豁达、言之有物的发言屡屡出圈。
例如,蓝盈莹就在节目中留下了许多采访高光时刻。凭借浣碧进入大众视野后,蓝盈莹遭遇了较大的舆论落差。不论是在《演员的诞生》尽全力展示了作为演员的可能性,还是在《乘风破浪的姐姐》中带队练习、为每个舞台竭尽全力,都被网友评价为有野心、功利、用力过猛、像AI等。
蓝盈莹不仅在节目中直面网友给她的标签,更给出了通透淡然的回答:“走向松弛的必经之路就是用力过猛,我们得先往身上添东西和掌握这个技能,然后踏踏实实的,你才能达到运筹帷幄的那种松弛感。”蓝盈莹面对这一切的态度和观点,其实是在表达“有实力才有底气”,也许敢于用力过猛,才能真正发现自己的潜力和价值。
蓝盈莹有野心的状态也时常被拿来与浣碧做对比,甚至被调侃其真人也就是浣碧。两者其实都是“高配得感女生”,我们也能从蓝盈莹身上看到那种拦都拦不住的生命力,这也是她对戏外人生最好的诠释。
陶昕然在节目中与角色的鲜明反差,也是引发网友讨论的焦点之一。当年陶昕然的精湛演技令“安陵容”这一角色深入人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安陵容的风评开始扭转。安陵容人性中的自卑、渴望被认同、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改变等,令越来越多的观众产生共鸣和理解。
对于陶昕然而言,安陵容一度让她困扰,剧集开播十周年时,陶昕然在微博发布的长文中写道,“虽然这十年来因为你这个强大的标签也曾给我带来过困扰,但我依旧感恩与你的相遇。”她表示,自己无法超越安陵容,但却一直在超越自己。
从电视剧跨入电影领域,陶昕然在《夹缝之间》担任出品人、制片人、监制并领衔主演,她表示人生总会有一些坚持,“拍电影就像剥洋葱总有一天会剥完,对过程我全力以赴,结果如何欣然接受。”
如同网友给出的评价:“我就知道在某一个平行时空,安陵容可以有明媚的笑容。”在节目中,陶昕然身上全然不见安陵容的深沉怯懦。敢于从经典角色走出,展现真实自我,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焕新。
从演员个人发展的角度看,当年的剧集于她们而言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她们都通过剧集获得了“人生角色”,拥有了高光时刻。
但职业上的成功也一定意义上限制了这些女性演员,她们在角色之后各自努力,生活、事业上的种种都需要去平衡。而高光后落差、转变、自洽的历程,却少有人关注。
《焕新环游传》让十四年后的娘娘们再聚到一起,来感受这十四年她们身上的变化和自我焕新,将她们敢于在自我认知与外界期望之间寻找突破口的过程加以呈现。以女性艺人为样本,也让大众看到,女性的自洽可以是在既定成就之上,不断寻求自我超越与突破。